“你再说一遍。”
“刚刚那句话吗？你应该听清了啊。”青年病人小声嘀咕。
安鱼吐出四个字：“加大药量。”
“好的，我说我说。医院里根本没有医生在。这事，你不清楚？”青年病人脸上流露几分好奇。
安鱼沉默起来。
医院里没医生？就算是精神病院，也该有医生存在。
况且，她和带教护士提过医生，护士当时的反应也还算正常。
“没有医生，那谁给你们这些病人开药？”安鱼发问。
“护士开药不就行了？”
“也是护士给你们看病？”
“可不是，这家医院的护士权利可不小，可以说是医生与护士的结合体。当然，你这种实习护士不包括在内。”
安鱼看着青年病人，不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但其它医院不是这样。医院里没医生，你不觉得奇怪？”
她第一个问医生，主要是因为她在医院待了一天多了，都没发现医生的踪迹。
哪里想到，这个精神病院居然会没有医生。等等，她问的可是精神病患者。
这个病人虽然是轻度患者，但怎么着也是个精神病。
“你分的清护士和医生吗？医生是不是出现过，但你没注意。”
青年病人翻了个白眼：“我是精神病，不是傻子，医生与护士还是认识的。就算都穿着白大褂，两者的着装也不同。”
他看了看安鱼头上的护士帽，又看了看安鱼脚上的护士鞋。
“这是精神病院，和其它医院不一样，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和我谈谈护士的事好了，负责你的护士，以及我的带教护士。”安鱼换了个话题。
做这里的护士，需要智慧、运气和实力。
但一个医院，难道只需要护士和病人？
还是说，只是在患者眼中，这个医院才没有医生存在？
食堂中。
安鱼和打饭阿姨闲聊起来。
“姐姐，医院医生也是在这里用餐吗？我怎么没看见过他们。”
“医生啊，他们不会在这个食堂用餐，他们好像没有专门吃饭的地方，都是各吃各的。”阿姨将打好的八宝粥递给安鱼。
安鱼接过粥，遗憾的说道：“我还以为能在食堂看到医生，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他们。”
“那还不如问护士。这里的医生神出鬼没的，我在医院工作这么久，也没见过他们。”
“好的，谢谢姐姐。”
“注意不要浪费食物。”
“我会注意的。”
她接下来的目的，就找下医生好了。
她很好奇——这里到底有没有医生。
安鱼找了个位置坐下。
吃过早饭后，安鱼走出食堂。
看了眼前方的住院部，她向远处一栋大楼走去。
医生的工作地点，会在那里吗？
但安鱼被拦住了，被医院的保安拦住了。
保安的视线扫过安鱼白大褂上标有的实习护士四字。
“你一个实习护士，不好好跟在带教护士身边，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逛下医院，找下医生，和医生聊会。我从小有颗当医生的心，可惜，却成了护士。”
“作为一个实习生，你最该考虑的是转正问题，而不是在医院闲逛、找医生聊天。”另一个保安说。
安鱼面露难色：“可是，我有一个亲戚，他的家人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我想找医生问问情况，探讨一下要不要将其送入医院……”
闲逛不可以，那给医院送业绩的事呢？
最先开口的保安：“这事，你问你的带教护士也是一样的，医院里正式护士的水平和医生差不多。”
“但护士不是医生啊。”
“有些方面，护士强过医生。”另一个保安说。
“好吧，那我问问带教老师好了。”
安鱼转身。
医院将医生如此藏着掖着，怕是有问题。且问题不小。
换个时间再来探查好了。
毕竟，她还在实习期，这才第二天。
安鱼打算去宿舍休息会。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也是一种休息。
她路过食堂，被人叫住了。
“你昨天上了晚班？”五号护士黄发女人喊住安鱼后。问。
“老师安排的。”
黄发护士眉头微皱：“他过分了。晚班不应该交给实习生的，晚上有人打扰你吗？”
安鱼正想回答，食堂里却闹出不小的动静。
一个病人突然倒地，一副人事不醒的样子。
“他怎么了？”
“大概是睡着了。”
“不，应该是死了。”说这话的，是一个病人。
周围的人围着倒地的病人看。
黄发护士走过去，挥散看热闹的人。
她蹲下身子，准备将病人扶起来。
但一双手快她一步。
黄发护士看着手的主人安鱼。
“他是犯病了吗？需要将他送到病房吗？”安鱼问。
“这个病人是昏睡症犯了。因为精神方面的问题，他时不时会昏睡过去，不论时间地点。”
两人一起将病人送回病房。
这个病人由六号护士耳钉男人负责。
耳钉男护士走进病房后，冲安鱼两人点点头，便打开病床旁的床头柜。
然后，他笑了起来，气笑的。
“这家伙果然又没有吃药！”
床头柜里，摆着两包用透明袋子装好的药片。
黄发女人：“老六，你太不重视你的病人了。”
“是病人自己不吃药。”
黄发女人摇摇头，看向安鱼。
“你去休息吧。”
安鱼听话，走出了病房。
黄发护士和耳钉护士的争执声从房间里传来。
“你该盯着病人服下药物，他才刚进医院。”
“他是个成年人，不是小孩子。”
“……”
安鱼停下脚步。
不是因为两个护士关于看顾病人吃药的争论，而是因为一个病人的出现。
准确的说，是病人养的宠物。
安鱼看着楼梯口。
她看到了蜘蛛腿，属于404病房猩红大蜘蛛的蜘蛛腿。
安鱼快步走向这层楼的安全出口。
她跟上了大蜘蛛。
她跟着蜘蛛走出住院楼，走向宿舍楼。
她跟着蜘蛛来到宿舍楼的四楼。
她看到了小女孩。
小女孩回头，看着跟在大蜘蛛后面的安鱼。
安鱼：“你似乎不该出现在这里。”
“重症患者出现在病房外，需要护士陪同。”这是粉发男人说过的话。
安鱼环顾四周。
嗯，没人，没护士。
“你不就是我的陪同护士？”小女孩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