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知要被她们如何磋磨我,你越早让爹爹知道我的苦境,我越早能脱离苦海。何况婆婆今天就说了要卖了你,万一明天她叫人牙子来,我如何护得住你?到那时,你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睐娘无奈地叹气道。
青萍听了泪如泉涌,“小姐,我舍不得你,我怕我不在,她们会……”
“没事,她们爱钱,我可以刺绣赚钱,她们见我有用,也不会太过分。我不过多做些活,劳累些,不会有事。我会等你带爹爹来救我,一路小心。” 睐娘怕人听见,附在青萍耳边道,“今夜半夜就走,明天怕有变数。”
青萍咬唇含泪点点头。她清点了一下小姐的嫁妆,真是半点值钱的东西都没留下。
潘母与巧儿在房里脸色不好。“唉,我看那贱妇怕是有痨病,可千万别过了病气给我仁儿。” 潘母忧心道。
“我看青萍那死丫头胆子不小,竟敢对母亲咆哮,你没看见,你叫她主子去跪,她那表情想跟你拼命呢。我看明天就叫个人牙子来卖了她,卖些银子,给我买个听话的丫鬟。” 巧儿笑嘻嘻地道。
“好,好,卖了就卖了,那丫头不在,那贱妇还不是由我搓圆搓扁。” 潘母得意地笑起来,“不过银钱我给你攒着做嫁妆,咱家这情况还养得起丫鬟?”
“母亲偏心,大哥拿那么多银子去,都够我买两个丫鬟了。” 巧儿抱着潘母胳膊撒娇。潘母答应卖了青萍,给巧儿置办一套首饰头面,巧儿才作罢。
“睐娘头上的簪子好像不见了,明儿个娘你去问她。”巧儿突然想到,睐娘刚来的时候,头上戴着金簪呢。
潘母点头笑道:“现在人在我们家,量她也插翅难飞。她带来的东西全是我们的。”
子时,天黑得如泼墨一般,似要下雨。睐娘也知道这并不是个出门的好天气,可怜她连把伞也无法为青萍准备。吃食早被那母女俩藏入房中,晚饭她们只得了半碗稀粥。
那母女二人鼾声大作,她们当然万万想不到青萍竟会逃走。她们算计着,平日青萍忠心护主,只要睐娘在,她必不会跑的。她们就等着明日招了牙子来,将青萍绑了,卖到窑子里去。
二人悄悄拨开 门闩,隔壁传来一阵狗吠声。
睐娘大急道:“青萍,你快走。”
“小姐,我走了,你可怎么办?不如我们一起走。” 青萍低声劝道。
睐娘推她:“我不能走,他们如果给我扣个私奔的名头,污了我们南宫家的名声,我要光明正大地和离。”
她转身去哄隔壁的狗。
“好旺财,不要叫,我明天给你好吃的。” 青萍见小姐不肯跟她走,只好一步一回头往村外走去。
旺财似乎熟悉睐娘的声音,呜咽几声便不再叫了。
青萍尽量避开养狗人家,悄悄往村外小河边跑去。她心里想着,一定要找老爷夫人为小姐做主。
一只狗叫,全村的狗都开始叫了起来。有些人家掌了灯。潘家人睡得死,起来时,青萍早就跑远了。
潘家人如何会罢休,潘母吼道,肯定没跑远,巧儿你去里长家找人去找,睐娘你也去。睐娘被潘母拖着往外走去。
大雨倾盆,村里人找了找便回来了。潘家人也只好作罢,
不到天亮,睐娘就被叫起来做早饭。只是她咳嗽不止,潘母嫌弃,又打发她去洗衣服,潘巧儿跟着去监工,怕她也跑了。
潘母一大早气得够呛,今天准备卖了青萍,人就跑了,还有肥猪一样的问香正躺在柴房,只剩下一口气,卖是卖不掉的。谁买个快死的回去。
“你头上的簪子去哪了?”巧儿问。
“昨天我洗碗的时候,好像掉在溪边了。”睐娘苦笑道。
“你,你”巧儿气坏了,“那可是金簪!掉了也不知道去找!你是猪吗?”
睐娘咳嗽了几声,道:“咳咳咳,昨天,我们就在那里洗的碗。我们怕有蛇,咳咳咳,洗了碗就走了,不敢找。”
“切,大冬天的哪里有蛇?官家小姐什么也不懂。”巧儿高兴起来,“我去找。找到了,可是我捡着的,归我了。”
睐娘假装怯懦地点头。
巧儿兴奋地跑过去,生怕被人先发现了。她们来得早,河边洗衣服的人还不多。
“哈!找着了!”巧儿快活的喊了起来,石头下里隐隐有金光在闪。
接着她痛呼起来。“痛痛痛!”
手里金簪子也拿不住,直接掉河边泥沙里。一只毒蝎子钳着她的虎口,死活不肯下来。
“快来救我!”巧儿拼命呼救。
睐娘一直咳嗽,假做害怕退后几步,道:“咳咳咳,好,我怕,你,你,咳咳咳,快扔了它。它好像有毒。”
“谁不知道毒蝎子有毒?我的娘唉,快来呀,女儿要痛死了。”巧儿又是骂又是哭爹喊娘地叫唤。
河边风很大,几个洗衣服的女人正嘻嘻哈哈地往这边走来。
巧儿拼命跺脚甩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毒蝎子甩掉,手上虎口上已经红肿。她顾不得伤口,急忙将簪子捡起来,往怀里塞。
睐娘看在眼里,真是贪啊!心里又发狠。你们害死问香,欺我侮我,今日我也要点利息吧!脸上却做出惊恐的样子,上前问:“小姑子,你的手还好吧。”
潘巧儿觉得有点恶心想吐,但看见睐娘,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推了她一把。睐娘没想到她中毒后还能伤人,没留意,竟然被她推倒在地。
几个洗衣妇人,“啧啧”几声,“潘巧儿,你这么泼辣,哪个男人敢娶你哦。”
“切,等我哥中了举人,村里哪个还能肖想我,我是官家小姐,你们想和我说话,恐怕都不够格。”潘巧儿下颚抬得很高,但说完就觉得天旋地转,站立不稳,摇摇晃晃要倒地,竟然也没人要上前扶她。
她一屁股坐地上,对睐娘吼道:“还不快过来扶我。”
睐娘无法,只好上前,拉她的手,想扶她起来。
“啪!”睐娘又被甩了一耳光。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人家去扶她,她还打人,打的还是刚进门的嫂子。
睐娘捂住脸,脸上火辣辣地疼,她哭着跑了。
“痒,好痒!”潘巧儿拿过金簪的手突然痒了起来。她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冲到水边拼命搓洗,红肿的左手痒得她发狂,金簪藏在怀里,胸口处开始发痒,右手被毒蝎子钳过的地方肿得老高,痛得要死。她伸手去挠胸口。已经发育的鼓鼓囊囊被她狠狠揉搓。
周围人都看呆了!真不知羞耻!你在搓奶吗!?你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伤风败俗哟!
待她明白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在说什么的时候,差点羞愤得愿意原地去世。
她仓皇扒开人群,往家逃去。睐娘,我要你死!她揉搓着敏感处,感觉那个地方也肿了起来。
周围的妇人们嘻嘻笑着去洗衣服,不再理会这潘巧儿。大家议论着潘巧儿的丑态,笑了个够。
潘巧儿回去后就发热、恶心、呕吐,全身痛。她将睐娘骂了又骂,金簪却死死地护着,不肯拿出来。
睐娘被潘母罚跪一天,不准吃饭。潘母请了郎中给潘巧儿看病,睐娘咳嗽不止,却丝毫不理会。
睐娘只好偷偷去找了些草药,自己熬着吃,她要活下去,要等青萍带爹爹来,堂堂正正地和离,归家去。
“切,乱吃药,别吃死了,怪我们潘家头上!”潘母对睐娘嘲讽地骂道。
“是,自是不敢怪婆母的。”睐娘低声道。
潘母“哼”了一声,不再管她。精心去照顾潘巧儿去了。
潘巧儿吃了药涂了药,性命无碍,却是遭罪了。一双玉兔生生被搓成了红馒头,她都不知道是痛得更厉害还是痒得更厉害,日夜不消停。也不敢出门,最怕听到别人说她大姑娘当众搓乳不知羞耻。
她认定了是睐娘害她,与潘母商量、以后要千百倍折磨她,最后还要将她卖到窑子里去,千人骑万人辱。反正哥哥也不喜欢她。
潘母:我瞧着她甚是轻慢我儿,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