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洲:“我没事。”
说完,他走向衣柜,解开西服扣子,脱下,随手扔到一旁。
江意潼暗自松了口气,看着他相当流畅的动作,寻思刚才在医院门口,他的胳膊不是还被车门撞了一下吗?
她暗自观察着他,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大白天的那么宽的马路怎么会撞到护栏?”
蒋南洲声无波澜:“突然跑出一只小猫,我也没办法。”
江意潼点点头,又想起郑医生的话,目光缓缓下移,停在了他裆部。
蒋南洲察觉到她的目光:“在看什么?”
江意潼回神,温软的小脸上挤出一抹笑,十分认真地说:“这几天你若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现在就有。”
“哪里?”江意潼的目光不觉又往他身下扫了一眼。
“头痛。”
她暗自松了口气,拉起他的胳膊往床边走:“别站着了,你需要卧床休息。”
把他安置在床,她作严肃状命令:“不准偷偷工作。”
蒋南洲阖了阖眼,表示明白。
江意潼正准备出去,手机响了,她一看是爸爸打来的,她想躲出去。
蒋南洲如有读心术,抬手拉住她手腕,看见了她的手机屏幕,上面闪动着“江春山”三个大字。
这会儿的功夫,铃声响了半天停了。
可江意潼一口气还没喘匀,江春山的电话再一次打来。
江意潼受不了这催命一般的铃声,接通,低声唤了声:“爸。”
江春山劈头就是一句:“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跟辰风吃饭吃得好好的为什么跑过去管那个蒋南洲?你什么时候跟他那么好了?”
他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
江意潼眼角捎了床上的男人一眼,淡淡说:“他出车祸了,哪怕是个陌生人知道后也不能不管吧。”
“他是陌生人吗?他是比陌生人还要敏感的人!你不知道高老爷子不喜欢他,少跟他来往!”
挂断电话,江意潼不太敢看蒋南洲,垂着眼帘强笑:“你别在意我爸的话。”
后者倒是很平和,还微笑了一下:“没关系,他说的也是实话。”
“......”
江意潼下了楼,到院子里透气。
不出意外,平静的生活要没有了。
不过当下,她最担心的还是蒋南洲的伤势。
她用手机搜索男人的那个部位受到撞击会怎样。
出来了好多结果,她点开几条看那些医生的分析,越看心越沉。
蒋南洲要是真的出现什么不好的后果,他这辈子可怎么办呢?
宋十月突然打过来电话,打听她跟高辰风约会情况。
正无人倾诉的江意潼,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好友。
“你丢下高辰风去医院看蒋南洲了?干得漂亮啊潼潼!就应该这么对高辰风!让他知道,感情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
又听江意潼说,高辰风找到医院,江意潼再一次丢下他开车送蒋南洲回家,宋十月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
“潼潼,你突然厉害了呀!我还担心高辰风说几句好听的,你心一软又无条件接受他了呢!”
她对高辰风心软了很多次,已经仁至义尽了。
从小她就被父亲灌输她的婚姻是用来回报父母养育之恩,为家族争取资源的手段,与情爱无关。
因而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因为高辰风早恋林沐汐而怨恨,也没有因为高辰风在她与林沐汐之间反复而不满。
跟高辰风结合能够合作共赢,平息父母对她的不满,她可以安心地跳舞,追求她人生中仅剩的那点喜欢,就够了。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再坚定的心,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消耗。
再面对高辰风,听他说那些早就说过很多次的话,她只觉得疲乏,想要逃离。
宋十月压低嗓音暧昧道:“你这么做是不是舍不得蒋南洲呀?”
“没有。”江意潼马上否认,“他的车祸多少与我有关,如果他没送我那一程,或许就不会有事,于情于理我不能现在扔下他不管。”
宋十月叹气:“我真希望你喜欢上蒋南洲,高辰风那个二世祖根本配不上你。”
也只有宋十月才觉得她好吧,在其他人眼里,她这个江家不受宠存在感低的女儿,配不上高辰风那个大少爷。
两个女孩又聊了一会儿结束通话。
江意潼回到楼上,轻轻推开卧室的门,怕吵到蒋南洲休息她轻手轻脚进去,目光落到床上,却空无一人。
她扭着头往卧室里找,看蒋南洲站在阳台。
纯黑色丝质睡衣衬得他那张脸越发俊美,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又有一种孤傲落寞之感。
这样的蒋南洲,有一种让人想去探寻的欲望。
忽然一缕白雾缭绕而起,江意潼才看见他手里夹着烟,他抬起手,把烟卷咬在唇间吸。
她眉尖一蹙走过去,推开阳台玻璃门,在蒋南洲不解的视线下,抬起葱白小手拿掉他咬着的烟,碾灭在一旁的烟灰缸:“你还没过观察期,不能抽烟。”
蒋南洲掀起黑眸看江意潼板起的小脸,低声吐槽:“医生都喜欢夸大其词。”
哪有,郑医生还没有把更严重的事告诉你呢。
江意潼白皙脸蛋上是不容商量的霸道:“反正你要观察三天,这三天你就在家呆着,哪儿也不能去。”
蒋南洲微微蹙眉:“我还有工作。”
江意潼:“请假。”
蒋南洲些许为难:“在家呆三天我怕公司那边......会有什么事。”
江意潼抿起粉唇,对上他的眼睛。
他这个人从小就沉默内敛,难以捉摸,此刻隔着金丝眼镜的镜片,那深邃的黑眸中是什么情绪江意潼弄不准。
她认定他就是一个不听话的病人。
要不就是......不想再跟她呆在一个屋檐下。
江意潼心里莫名的不舒服,闷闷说:“你既不是cEo又不是董事长,能对公司有什么影响?你放心,没有必要,我不会打扰你。”
说完,她转身回到卧室,本要直接出去,看见床头柜的一盒香烟,走过去,没收。
蒋南洲站在阳台,看着她离开,没脾气地捏了捏眉心。
思索片刻,他抄起手机给助理打电话。
董临一听老板要将明天前往京市的行程取消,愕在当场:“这次座谈交流市委书记和市长都会亲自过来,您不去怎么能行?”
蒋南洲语气平静:“有陆凛在就够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