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洲在文件上签字，头也不抬地说：“这是我和她的事，你做好你的工作就可以，不用担心。”
何止是担心，这是程敏最关心的。
蒋南洲与周洁来往丝毫没有隐瞒，大家也都知道，他们是家长牵线才开始交往的。
程敏也见过蒋南洲与周洁在一起的样子，虽然周家大小姐高贵优雅，气度不凡，蒋总似乎对周大小姐并没有过多的喜欢，始终带着客套和距离。
就算结了婚，也是商业联姻的夫妻，利益为上。
可今天蒋总突然把所谓的太太，一文不名的太太，看起来一个柔弱内向的女孩，似乎除了美貌，没有别的长处的女孩公然地带到了公司，还为太太下达了特别指令。
这在向来公私分明的蒋总身上，是前所未有的。
这样的女孩若是能让蒋总心甘情愿公之于众，那才必定是真的喜欢。
程敏作为秘书中的头头，比其他女孩离蒋总都近。
于公于私，她都想弄清楚蒋总的感情。
抬眼的一瞬，程敏看见蒋太太正在看着她，那清澈单纯的眸中，似乎有打量。
同为女性，程敏瞬间读懂。
她的目光淡淡掠过蒋太太，脸上的笑容变得妩媚风情，语气仍旧是职业化的：“蒋总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我就是怕周小姐问起我来，我回答不了，再惹她不高兴。”
接下来，程敏又跟蒋南洲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她笑得甜，看着蒋南洲的眼神拉丝，蒋南洲虽在低着头浏览文件，在签字，没有回应她眼神，在江意潼的视角，却是蒋南洲语言上对秘书有问必应。
看起来，熟稔又默契。
看得出，秘书对蒋南洲爱慕又崇拜。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在她圈子外的地方，那个在高家处于弱势的沉默隐忍的男人，早有了他自己的光芒。
自己的那点心疼，倒是挺可笑的。
江意潼就那么坐在沙发上，默默看着他们，虽然听不见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也能猜出一二。
她见过江春山的秘书跟江春山聊天的样子。
也许职场文化就是如此，秘书与老板，尤其是漂亮的秘书与老板，处着处着，总是有那么一些暧昧。
渐渐地，江意潼的心脏，控制不住的密密麻麻的疼。
她在蒋南洲的生命中，到底算什么呢？他说她太美好，他说他馋她，他说他不想离婚，可是他始终没有明确地说过，他已经喜欢上她，他爱上了她。
以前，总觉得我爱你，我喜欢你，这种话太俗太流于表面。
当真的有了一个喜欢的人，并建立了亲密关系，在患得患失之中，太想听俗言俗语了。
蒋南洲应该不会对她说了......
他有他的白月光，他还说他的白月光现在有点喜欢他了。
或许，他坚持这段婚姻，真的是权衡之下，用她堵死周洁，等他和周洁结束，等他的白月光完全喜欢上他，他会奔向白月光吧。
办公桌前，蒋南洲察觉到今天程敏话特别多。
他合上文件道：“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
程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说：“对了程总，还有件事，超级生产基地投标就要开始，可是高氏那边还没有把标书送到招标办公室。”
蒋南洲蹙了下眉，抬眼间，看到坐在会客区沙发上的江意潼沉默黯然的模样。
他黑眸一敛，扭头看程敏，猝不及防的程敏来不及切换表情，尴尬又难堪，陪着笑问：“蒋总，要不要联系一下高氏那边？”
蒋南洲：“你先出去。”
程敏迟疑：“蒋总......”
蒋南洲脸色沉下去：“我让你出去。”
程敏脸色一滞，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夫妻二人。
蒋南洲起身，从办公桌走到会客区的沙发前，在江意潼身边坐了下去，手机上已经打好字：【是不是在这里呆得太无聊了？】
江意潼微笑一下摇头，“没有，我挺好的。”
蒋南洲凝眸：【可是我觉得你不开心，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秘书？】
江意潼立刻又摇头：“不是，你别多想，我没吃醋。”
清了清嗓子，江意潼把想回剧院准备参加桃花奖比赛舞蹈的事告诉了他。
蒋南洲有些担心，怕她到时候听不见，排练时跟不上节拍，会更加焦虑不安。
他打字告诉她自己的顾虑。
江意潼眸中却是一抹坚定：“我可以努力克服，况且我的耳朵只是暂时的。”
蒋南洲沉吟了一下：【好，我支持你。】
江意潼暗感意外，她以为蒋南洲不会同意。
她想回去工作，蒋南洲的公司她也来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她想，自己还是要把重心放在工作上，不要想太多。
蒋南洲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她似乎不愿意在他的办公室呆着。
他凑近一些，大手握住她细白的小手，又问了一次那个问题：【潼潼，你到底在害怕什么？那晚我去江家之前，他们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医生说，必须找到病因，就是那晚在江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问江意潼，她不肯说。
问江春山，江春山的话冠冕堂皇，显然不是真话。
他想要监控，江春山的说辞跟某些一出事监控就坏的部门一样，明摆着不配合。
蒋南洲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又在她鬓角轻吻：“你不跟我说，也不跟宋小姐说，还能跟谁说呢？”
江意潼感觉到他的气息，抬起眼睛，发现他在说话，她茫然：“什么？”
蒋南洲打下一行字：【你爸想跟我们一起吃顿饭，我已经应下了。】
提到江春山，江意潼明显的异常，眼神闪烁不定，别了头，不再看蒋南洲，嘴里喃喃拒绝：“不，我不想去，没什么好吃的。”
蒋南洲：【他真的知道错了，在我在，别害怕，潼潼，必须要迈出这一步，你不可能一辈子不见他。】
江意潼仍旧别着头：“......”
蒋南洲又吻她的鬓角，还把她抱到了他腿上搂着。
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灼热，江意潼小声提醒：“这是办公室。”
蒋南洲笑了笑：【不会有人进来？】
江意潼有点急：“那也不可以。”
他又笑了一声：【潼潼，你把我想成什么了？你以为我会在办公室把你就地正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