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曈看着萧炎亭离开的背影，略大的书房只剩她一人。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身边的所有事情从她的手上失去掌控权。
从三年前的大火后，她的每一件事，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并非他人为她所选。
可如今，所有事情都是由他人选择。她从没有选择权与主动权，每一步，每个选择，都是他人的意愿。
她并非讨厌失去掌控权的能力，而是讨厌自己的身份不足以让自己有选择的机会。
就好像苏迎雪，她从没有可以选择的机会，她只有服从的权利，这是她从未拥有的自由。
在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她遇到了自己的心上人，那个……
“穷书生！”
云曈连忙拍桌起身，踱步而出。
青黛从院外看到云曈忽然从书房跑来，连忙跟上。
“王妃，怎么了？”
云曈急促地开口：“那个穷书生……”
“那个红佛女的心上人？”
青黛跟上她的思考步伐，云曈点头：“我要去一趟红艳楼。”
“需要叫上苏仵作吗？”
云曈摇头，斩钉截铁道：“不必，我自己去即可。”
她顿住，补充道：“你也不必去。”
说着，便上了无标识的马车，留在青黛在晏王府门前一脸茫然地看着马车缓缓离开。
待青黛反应过来，马车早就远去。
沈断不知什么时候在她身后，“王妃去哪了？你怎么没跟上？”
青黛连忙回头，见沈断目光亦是看着马车离开。
“夫人说要独自去一趟红艳楼。”
青黛如实禀报，沈断皱起眉头：“那你就暗中跟着，怎能让她独自一人去？”
“可夫人让那我不要去，还是被夫人发现……”
“发现什么？”话音未落，萧炎亭也出现在门前。
青黛慌了神，微微福身：“王爷。”
“怎么回事？”
萧炎亭看着沈断严肃的表情，挑眉看着青黛。
青黛再把云曈的行踪说一遍，萧炎亭松开紧绷的眉头。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说着，吩咐沈断：“备马，我要去一趟红艳楼。”
沈断看了萧炎亭一眼，看他目光坚定，便连忙到马厩牵出他的马。
“王爷，属下……”
不等沈断说完，萧炎亭便已骑上马背，随风而去。
“这……”
沈断看着萧炎亭离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青黛对视着，两人耸了耸肩，便回府。
……
“你们阮掌柜呢？”
云曈到红艳楼门前，不见阮茶的身影，便走上前问侍女。
侍女先是微微福身，似乎是没认出云曈：“客官可是要找掌柜？她刚出去，需几日后才回。”
云曈抬眼，观察到大厅内有一侍女来回踱步，指尖敲打着裙摆。
“我要进去吃茶。”
侍女听着，既然是上门的生意，便连忙上前：“客官这边请。”
经过那来回踱步的侍女，云曈停下来，轻拍她肩膀：“阮掌柜可有话带给我？”
那侍女停下来，重复咬下唇再松开，云曈看着她焦躁不安的样子，用力捏了捏她肩膀：“我是云曈，云小姐。”
话音未落，外面便传来几声女子的惊叹生声，正给云曈带路的侍女也忍不住伸长脖子张望着。
云曈趁此机会把那焦躁不安的侍女拉到一旁。
“你说，你与苏映雪可认识？”
那侍女喏喏地不断点头：“她……是…个好人。”
云曈深吸口气，点头给予鼓励：“我知道，我知道她是个好女子。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关于她的那个心上人。”
侍女猛地抬头，眼神闪躲，似乎是被云曈的话刺激到：“我……我不…知……”
云曈也没有勉强，继续引导她：“那…你知道那个书生叫什么名字吗？”
这下侍女终于点头，“嗯…小苏都叫他阿姚…”
云曈听着，轻拂着侍女冷冽的手，轻揉着她紧绷的手：“很好，很好……近几日他有来过吗？”
侍女摇头，眼神逐渐坚定，不再漂浮不定的模样：“没，自从他为小苏赎身后，便再也没有来。”
如今卖身契还未找到，只能从那穷书生入手调查。
“你叫什么？”
云曈呼气，吹着侍女冰冷的双手，让她放下对自己的戒备。
侍女没有再挣扎，她垂眸：“小欣……”
“小欣……你可知阮掌柜去哪了？”
侍女摇头，身体又忽然紧绷起来，甩来云曈紧抓着自己的手，往后堂奔去。
云曈看着她狼狈至极的背影，眯着眼睛，知晓对方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另一边，那带路的侍女从门外带着萧炎亭走到云曈面前。
她微微福身，“云小姐，这位先生说是与你一同来的……”
云曈挑眉，疑惑地看着萧炎亭。
萧炎亭送耸了耸肩道：“夫人心情欠佳，独自一人到楼中听曲，这作为夫君的，自然得来陪夫人……”
他顿住，伸手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的头发间轻轻穿梭，他俯身到耳畔道：“夫人……可是又寂寞了……”
这一开口，热气从他口中喷涌而出，缓缓地落在云曈耳畔，她身体不禁一抖，萧炎亭轻笑一声，继续道：“夫人，要不看看我……”
说着，便把手抽出发间，看着云曈逐渐通红的脸颊，宠溺地笑着。
云曈举起冰冷的手，轻拍自己滚烫的脸颊。
萧炎亭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夫人喜欢这样的？”
云曈听着他的话，感觉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侍女看着两人毫不顾忌他人的互相调戏，特别是萧炎亭单方面的调戏，清了清嗓子道：“那个……两位客官，要不先带你们到房内？”
云曈听着，不禁皱起眉头，可不等她反应过来，萧炎亭便一把搂住她。
“好。”
这次侍女带他们走的是一个藏在后堂的楼梯，经过好几扇门，里面都传出了奇怪的声音，云曈也猜到这是红艳楼的另一面，也是她之前不知道的那一面。
云曈抬头看着萧炎亭似乎一点也不新奇，甚至感觉他耳聋般没听到房内传来的声音。
侍女把两人带到后堂二楼的房间，“客官，这是你们的房间，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们。”
说着，便关上门，留下云曈与萧炎亭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