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给你想想办法…】
堕姬立马喜极而泣,“哥哥最好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是哄话,他难不成真出去和太阳硬刚然后被晒成一把灰?只有他的笨蛋妹妹才会傻傻地相信。
等堕姬新鲜劲过了再抓个就好了,
他从堕姬的身体脱离出来,想着在屋顶的枋檩上蹲一会就回去,然后随便编个理由骗骗堕姬,啊,要不就用“找不到她,估计被太阳晒死了”这个吧,反正也大差不差的该死透了。
可在闲暇地放空脑袋时,视线穿过回形的楼梯,妓夫太郎看到大门突然被拉开,太阳先一步进来,然后才是人,那些让鬼厌恶的刺眼的光一寸寸从因为急促脚步而微微扬起的斗篷上剥离。
而后大门关上,太阳重新隔绝屋外,斗篷也像鸟雀毛茸茸的羽翼一样乖顺地垂落在身体两侧。
是那个小丫头啊,居然活着回来了?
妓夫太郎有些意外,看着你背靠在门上小口小口地喘气,是了,像你这么弱小的鬼,即使把身上捂得严严实实,修复身体也会耗尽大半力量。
可怜又弱小的鬼哟。
明明那么弱,为什么还要在白天出去直面可以杀死鬼的太阳呢,妓夫太郎很不解,他的视线紧紧跟随着你,像只在林间跳跃的鹿,轻盈又欢快地爬上三楼。
明明都已经这么期待了,却还是恪守规则的想先抬手叩门,不过他的笨蛋妹妹可是个不经等的,还没敲下呢就迫不及待用腰带卷着手臂把人拉了进来。
砰——
你摔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腰带也被扯得胡乱缠在身上、盖在脑上,视觉一时被剥离,然后是铺天盖地的拳头在你的脑袋上砸了下来。
是堕姬。
她一边打你一边骂道:“笨蛋笨蛋笨蛋!谁叫你白天出去的!你不知道鬼照到太阳会死吗?!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大笨蛋!!蠢死了!!”
还不忘把你的斗篷扒下来,“全是太阳的味道臭死了!!”
你“诶呦诶呦”地叫唤,躲避着堕姬的拳头,又娴熟地从嘴里吐出求饶的话语:“饶了我吧大人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要下次?!”
坏孩子尖叫着打断你的话,拳头更是如雨点般落下来,你敢说你的背已经青紫一片,真是的,调情也不是这个力道啊。
你只好把怀里的盒子献宝似的举到堕姬面前,她立马就像只被揪住后颈的猫一样不说话了,舌头僵在半空,那双充满威压的眼睛也在此刻清澈无比。
“嘿嘿…虽说晚上才是游郭的红场,但白天总会选择多些,过几日便是大人的花魁道中,哪里能戴那些被人拣剩下的…”
“这天下最好的,就该全是大人的。”
说完这些狗腿子味过重的话后,你捧着那香禅木盒,脸上堆满巨大的笑容。
可这一切落在堕姬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了那些贬义的意味,你黑色的眼睛仿佛撒了一大把砂糖,亮晶晶地看着她,光是余光扫过就叫她心尖发颤。看看这跪伏的姿态,你只是个满心满眼都想着她的乖狗儿罢了,你有什么错。
“哼、哼!”堕姬立马从这耀眼的画面移开目光,双手抱胸想端出镇定的模样,可身后兴奋乱窜的腰带早就把她可爱的小心思暴露地一览无遗,脸颊也泛起樱花似的红晕,“就算这么说、这也不是你擅自离开我的理由,我哪里需要你去买,只要我说一声,有的是人大把大把给我奉上!”
玛德死傲娇,你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黯然神伤,哀怨地看着她的裙角:“…好伤心…”
“你伤心什么?!”
堕姬有些着急
“在大人心里,我怕是比那些人类还要无用吧…”你并不饶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语气依旧可怜,透过指缝看到她无措的脸,强忍着没有笑出声,“就连为大人献上她喜欢的发簪都做不到…”
“真是…好伤心啊…”
堕姬彻底慌了,她空空的脑袋根本猜不到你是在诓骗她,她只会觉得你真的在因为这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感到伤心。
“真是的!不就是一个簪子嘛,”她企图用提高音量的方式来遮掩失态,可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心底的慌乱与羞赧,“我喜欢,我喜欢还不行吗!”
木盒散发着淡淡香气,似乎也被这怪异的氛围所沾染,变得有些过分甜腻。
她把发簪从木盒中拿起又扔到你面前,转身已经在梳妆镜前坐下,看着镜子发现你还呆在原处不动,气不打一处来:“傻坐在那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我戴上,你这个笨蛋!”
骂完还不解气似的,操控着腰带直接把你拉到身前。
“快点啊!”
她催促着你,语气软乎下来像是小猫撒娇。
你如愿给她戴上发簪,檀木的质地,通体乌黑,簪首细细雕琢着六朵梅花,和堕姬眼尾的面魇相互映衬,于庄重的墨色间明艳盛放,夺人眼目,艳丽无双。
“…眼光不错。”
看得出来堕姬很喜欢,唇角矜持地勾起一点笑意。
没人会比堕姬更适合这个簪子了,这是你在清点私藏时看见它的唯一想法,是的,你根本没有一大早就满街乱窜真给堕姬买簪子,且不说首饰店根本没开门,你今天搞这么一出也不仅仅是因为堕姬。
至于你为什么敢满口谎言地出现在上弦鬼面前,明明只要去打听一下消息或亲眼看一看,谎言就会一触就破不是吗。
因为你笃定他们的傲慢,他们根本不会相信一个你这么弱小的鬼去欺骗他们,他们也不屑去和低贱的人类打交道,更是害怕太阳到只是视线看过去就仿佛被灼伤一样。
所以,你才如此大胆地行骗啊。
新的木盒被你放在堕姬的梳妆台前,她不明所以地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副银饰的牛皮护腕。
“……这是我给另外一个大人的礼物,镰刀锋利,哪怕是鬼,也请好好保护自己…”
你朝堕姬露出一个难为情的微笑,乖巧的在她脚边三尺跪下。
下一秒,一股强烈的背推力让你的脸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巨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厚重到几乎要喘不过气的血腥味。
他将骨瘦嶙峋的膝盖压住你的脊背,你只感觉肋骨都要断了,凌冽的风从你的脸颊擦过,血红色的镰刀砍入木板,离你眼睛只有一毫米。
“…解释,”声音粗哑难听,却无法忽视其中冰冷,“不然下次你的脑袋可就没这么走运了。”
他慢条斯理地威胁,你听着只想骂娘。
真是的就不能轻点吗,你兄妹俩是有什么暴力倾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