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在一点点燃烧,你静默的将堕姬散落一地的衣服拾起折好,在一件件放入箱子。
整个过程你做得极慢,指腹触上衣料,是冬日白蚕吐出丝线,春日绣娘制成布料,夏日妇人裁剪成衣,最后在秋日时接触少女的肌肤。
美丽的少女会将它最美的一面展示给众人,才不负它一年的碾磨。
木箱合上,你在堕姬的床边跪得笔直,双手交叠在膝上,头发在花魁道中前被盘成和堕姬相配的横兵库,露出了一截雪白细腻的后颈。
妓夫太郎盯着那块白很久,他蹲在房顶,莫名伸出手丈量你的身体,无论是肩膀的距离还是腰身的尺寸,你怎么看都是很小的一只。
甚至比堕姬还要小一点,和人类相比,大概只有16?还是15岁?
好可怜。
妓夫太郎脑中兀得冒出这个念头,黄绿色的眼睛第一次浮现出善意的怜悯。
是哪怕作为鬼,也弱小又脆弱的存在啊。
看看你的身体,一点锋利棱角都没有,待在这吃人的花街,就像只被精心饲养的狸猫无意闯入流浪狗最多的那条肮脏的垃圾街,随便什么都可以在你雪白的绒毛留下污浊。
那实在是
太令他兴奋了啊。
你听到身后落下一声轻微的“咚”声,是恶劣的心思即将被满足而提前敲响的欢鼓。
妓夫太郎走近你,将一柄金钗插入你的发间,黄金的色泽很衬你的皮肤,和你眼中的碎金就像满月与群星。
高高在上。
“去吧,”妓夫太郎压抑着喘息,形状并不规整的细长手指抚过你的鬓发,那些过于尖锐的指甲在摸出沙沙声,和他的嗓子意外相配,“好姑娘,你也不想她为难吧?”
妈妈来找了堕姬很多次,说你已经具有了接待客人的资格,名声也隐隐打了出去,是该去【开花】了。
回应她的只有堕姬暴躁的尖利吼声:“我需要你教我做事?!知不知道京极屋的钱是谁赚来的!!滚开!不然就给我去死!!”
妈妈当时只默默啄了一口她的烟袋。
可在第二日,蕨姬花魁嫉恨新人故意压着人的消息不胫而走,京极屋里的大部分游女也看见平常你不是在收拾堕姬的烂摊子就是被她辱骂,连夜晚的舞也逐渐不再出席。
这些更加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
游女们看你的眼神更加怜悯,连带着堕姬的名声也愈加不好,虽然她已经没了多少名声可言。
但这不妨碍妓夫太郎拿此让你心怀愧疚,然后乖乖听从他的命令。
毕竟在他眼里,你就是个把堕姬奉为神明的小可怜,让你为堕姬排忧解难,估计都要像小狗一样疯狂摇着尾巴吧。
妓夫太郎脸上的笑容快要掩藏不住。
啊,那个黑头发的男人应该进来了吧,好像实力并不弱的样子。
你要怎么办呢?
你要怎么办呢!?
因为鲜血和疼痛而皱在一起哭泣的脸,恐惧害怕而蜷缩发抖的身体,还有临近死亡而发出的一声最真情实意的尖叫。
他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