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客人中有一位是吉原有名的富商,谈吐优雅,保养极好,腰间佩着火焰刀颚的武士刀也如他这个人般。
他健谈,举止也称不上一句轻浮,唯独在约定时间快结束时牵着你的指尖,邀请你去他的宅邸小坐。
你面露为难,那张艳丽的脸被蚕丝的扇面挡住,像是玉又像是烟,模模糊糊得却更引人驻足。
客人是成熟的长者,拥有宽阔的眼界和足够的耐心,他很明白如何去引导,去得到自己想要的。
金银相缀的花簪从对方衣襟中那处,再缓慢插入你发间,宽厚的手背轻抚过你的脸,沾上一点小苍兰花的香气。
他说,
“花簪配美人,很妙。”
他收回手,指尖在你唇边蹭过,留下一块不太美妙的红渍。
…真的吗?
你和他是一样的,只是有些可惜在这样的场景遇上他。
“期待您的到来,兰姬…”他微妙地停顿,注视着你的眼睛,像是用颜料堆积起理石刻画出的唇开合,说出最后的话
“…夫人。”
啊,你好像明白了。
手从衣袖中探出,轻易勾住男人腰间的绳链,那只是一个装饰品,用来修饰身体的曲线,甚至最下端还挂着一个稻色的流苏。
每一步走动都像小狗腹部飘动的浮毛。
你没使多大力,高大的男人就向你倾斜过来,你踮起脚,隔着蚕丝扇轻吻男人的唇角。
一吻毕,你拢拢耳边的散发,将印着鲜红唇印的扇子一点点塞入男人衣襟。
“如果有时间,我会去赴约的。”
“…先生?”
到底是你技胜一筹。
男人用手掩着红沸的面耳,逃也似的离开了,期间差点撞倒来收拾残局的秃,大声说着“对不起”又把秃吓一跳。
“兰姬花魁…那位大人…”
秃小心翼翼地询问,怎么能有人脸红成那个样子,不过面对的是兰姬大人的话…
“真是的,嘴上都还没擦干净呢,像个小花猫一样…”
女人散着香气的身体靠近自己,慷慨的花魁服展露出百合似的肌肤,娇嫩、白皙、富有韵味。
微凉的手帕被女人按上唇角,她就这么毫无界限的靠近,啊、啊…为什么啊…一点原则都没有,这样亲昵的动作…发生在一个随处可见的秃身上…真的可以吗?
心大声说着不可以,身体却还是诚实地站在原地,女人实在太漂亮了,凑得太近甚至会觉得你面上浮着一层闪亮的光。
秃全身都紧紧绷着,腿部肌肉却在这时哀嚎着罢工,皮下一阵抽搐翻涌,几欲让她直不起腿。
面前人如此专注…睫毛低垂,盖住了那双要人命的眼,幸好…幸好…秃这么想着,突然就明白了刚刚的那位客人,没有人会不喜欢兰姬大人,尤其是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
明明像墨一样漆黑,偏偏又好像有许多话在里面,宛如黑泥一样的情感饱满得几近溢出。
太强烈了,所以让人不敢直视,又无比渴求着,希望这眼眸中倒映着自己。
“好了,下次偷嘴要记得擦干净哦,这块帕子送你了。”
她愣愣地抬起手,脑子还因为你而过载红温,从脸散出一阵阵热气,你盯着人红扑扑的脸蛋,想起自家那个小猫也是这样,可爱得紧,忍不住发出几声轻笑。
脸好像更红了,已经快蒸熟了呢。
秃弯腰干巴巴地告退,恨不得手脚并用地逃离这间屋子。
脚踝突然被攥住,男人粗哑的声音从裙底传来
“就算要遮掩,也不用这么戏弄……”
话没有说完,你直接踹了不乖的小狗一脚,变成难耐的闷哼泄出唇齿。
你并不管他,自顾自向前走着,裙摆一点点剥离,露出里面穿着粉红浴衣的男人,他匍匐在地上,双手攥成拳头,青筋一直从脖子蔓延到手臂。
颈后的小啾啾倒仰,衣服领口也凸起一个角,恼成熟虾似的后颈就这么一览无余。
一直到木门紧闭,整个空间只剩他一个人时,他还保持着这副姿态,被掩埋在腹部下的,是你亲手丢的情报信封。
而右大腿接近内侧的位置还印着一处明显的污渍。
简直太恶劣了…小混蛋…
男人借着夜色在房顶上穿梭,身上还穿着同僚硬给他换上的女儿家衣服,还说什么你这种体型能找到了女装就该谢谢我了还挑三拣四,呸,明明就是想看老子笑话吧。
夜风一阵阵从脸上吹过,不死川的燥意不减半分,反而愈来愈烈,他想起你看他时对他冰冷的视线,又堂而皇之地把情报扔到裙摆下。
可恶…该死的小混蛋,就该好好惩罚一顿,看还敢不敢随便戏弄别人。
你这样贪心爱玩的人,就该被…
他的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猛得停下脚步,懊恼地在原地抓耳挠腮。
太不应该了不死川实弥,你怎么能对心仪的女性有那样粗俗无礼的想法,虽然已经做过一次,但、但还是要尊重你才行,可你…可你就是很不乖啊…
他咬了咬腮帮子,发现比屈辱先一步涌上来的,是兴奋。
他在兴奋?
……诶?
小时候的不死川实弥早早就褪去了属于他那个年纪的童真,得益于他那个嫖赌都占的混账父亲,母亲也依附于父亲无法反抗,稍有不慎就会挨一顿毒打,所以他不得不早点成熟起来,担起这个家的重任。
第一次见那种事是在什么时候呢,应该是他五岁,母亲怀上玄弥的时候,那个混账忍受不了寂寞去花街带回一个女人在家里…甚至是当着母亲的面。
他是个没什么脸皮的,当着自己亲儿子的面和别的女人也搞得下去,那副恶心的、极具冲击力的画面给还是小孩的不死川实弥带来深深的心灵伤害。
是现在回想起也会作呕的程度。
可你不一样,他更不能轻贱的把你当做真正的游女去对待,性从来都不是一种惩罚人的方式,那是侮辱,是在践踏一个人的灵魂。
可他突然意识到,他好像才是那个因为你一个眼神、一句话就无端兴奋的人。
不死川实弥在树边坐下,除去那些狰狞的疤,反而有些稚嫩的脸在月光下红得仿佛有人把玫瑰花瓣死死按在他脸上。
腿上被你踩过的位置隐隐发烫,长长的睫毛轻颤,他瞪大眼睛,嘴无意识地张开。
完蛋了,他想,他一辈子都逃不出你了,像个被抓在手心的猫,一拨弄就喵喵叫的那种。
真是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