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看着众人脸上或迷茫或思索的神情,缓缓开口:“信仰之力,关键就在这个‘信’字上。想要得到正面的信仰,靠的是让人打心底里感恩、心悦诚服;但要是手段不当,招来的就只有怨念。一旦被怨念侵蚀,走火入魔不过是迟早的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刑苍紧绷的下颌和闪银子不安分的爪子,“别以为靠蛮力压人就能坐稳位子,那些被逼着供奉的人,心里积攒的怨气,总有一天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雷兽王狰刑苍下意识攥紧锁链,伤疤因困惑皱成一团:“那难不成要对他们笑脸相迎?遇到冒犯的也不教训?”他话音刚落,阴罗绯就转动千机毒雷扇轻笑出声:“刑苍,你这脑子果然只装得下战斗。让人敬畏和让人怨恨,可不是一回事。”
“阴罗绯说得对。”吴道屈指弹出两道雷光,一道明亮温暖,一道漆黑扭曲,“你们看,这光明的信仰之力纯净温和,能滋养神魂;而这掺杂怨念的力量,只会让人迷失心智。”他收回雷光,神色愈发严肃,“所以你们要先琢磨明白:岛上的人为什么要信奉你?是因为你能护他们周全,还是能让他们变强?想清楚这点,再去考虑怎么吸引更多人上岛。”
雷霆蜜獾闪银子挠了挠刺猬头,肉垫上的雷茧滋滋作响:“老大,那我在岛上搞集市,用灵石和宝贝吸引人,算走正道吧?”雷麒麟玄霄抚着胡须点头:“若能让岛民从中获利,自然可行。但切记不可贪得无厌,失了人心。”
吴道看着众人若有所思的模样,最后补充道:“信仰之路,急不得。先把根基扎稳,把名声立起来。往后你们十三岛互为犄角,若有人行差踏错......”他掌心的混沌雷芒骤然暴涨,“九霄岛的雷霆,绝不会留情。”
吴道扫视一圈众人,接着说道:“这次各门派赔偿的灵脉既然用于建岛,就该分下去。你们先去选定各自的岛屿,后续会根据岛屿大小分配灵脉。这些岛屿最远也在百里之内,彼此照应起来方便得很。”他掌心腾起一团雷光,在空中勾勒出十三座岛屿的虚影,岛屿间雷光交织,仿若一张紧密的巨网。
闪银子的眼睛瞬间亮得如同两盏小灯,银黑相间的毛发炸起,一个箭步窜到虚影旁:“老大!我要灵气最足、离商路最近的岛!这样不光能多囤灵石,还能第一个抢到灵脉!”他肉垫上的雷茧噼里啪啦作响,腰间的法器也跟着叮当作响,活像个迫不及待的小财迷。雷鹰云啸天歪着紫鸡窝头,呆滞的圆眼盯着那些岛屿虚影,突然一拍翅膀:“我要最高的岛!站得高看得远,才像天空霸主!”
刑苍的锁链哗啦作响,银色短发竖起,脸上伤疤因兴奋泛红:“我不管大小,给我靠边界的岛。来一个外敌,我宰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对!”他身后的雷电尾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串火星。阴罗绯转动千机毒雷扇,苍白肌肤上的雷纹流转,轻笑一声:“刑苍还是这么莽撞。依我看,选岛既要灵气充沛,又得便于布置毒雷阵法,才能事半功倍。”
吴道抬手止住众人的争论,将十三枚刻着古朴纹路的令牌抛向空中:“令牌已融入你们的气息,持牌者可感应对应岛屿。一个月后在此集合,届时分配灵脉。”令牌化作流光没入众人手中,何念香等人虽未拿到令牌,却也感受到一股隐晦的灵力波动。看着众人或兴奋、或沉思的模样,吴道沉声道:“十三岛是九霄岛的根基,望各位莫要懈怠。”
吴道见众人攥紧令牌,神色愈发郑重,扬声补充道:“最后说一个事情,你们去建岛肯定需要人手。莫要想着单打独斗,最好去九霄城里招募——六个金丹期修士统筹大局,三十个筑基期负责具体事务,再配上一百个练气期打杂跑腿,否则单凭你们一己之力,根本建不起来。”他屈指弹出十三道雷光符,精准落在众人面前,“这是招募令,持令者可调用城内的灵脉告示牌发布消息。”
闪银子盯着雷光符两眼放光,银黑毛发炸成蓬松的球:“这么多人手!那我岂不是能开个灵石工厂?让筑基期炼丹,炼气期挖矿,金丹期当账房!”他越说越激动,肉垫上的雷茧滋滋冒火星,差点点燃身后的帷幔。雷兽王狰刑苍却嗤笑一声,锁链哗啦啦缠上手臂:“要那么多软脚虾做什么?我只要六个金丹打手,谁敢犯我战魂岛,直接碾碎!”
“刑苍此言差矣。”雷麒麟玄霄拂动金纹玄袍,额间圣纹泛起微光,“建岛非一日之功,从搭建灵脉到布置阵法,从开垦灵田到建造工坊,处处都需人手。若无练气、筑基修士打根基,单凭金丹强者也难成事。”他话音刚落,阴罗绯转动千机毒雷扇接话,苍白脸上浮起冷笑:“况且人多眼杂,正好让他们去试探各方势力的底细——玄霄,你还是太慈悲了。”
何念香握着雷神灭神镜若有所思,低声对田亮道:“这招募令怕是另有深意。六、三十、一百的人数配比,既保证各岛能快速成型,又避免某一人势力独大。”田亮摩挲着星陨剑点头,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各异的神色。吴道见讨论声渐起,抬手压下喧闹:“人选优劣,你们自行把控。但记住——”他掌心雷霆暴涨,震得殿内烛火剧烈摇晃,“别让心怀不轨之人,坏了九霄岛的根基。”
吴道目光忽然转向冯悠悠,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冯悠悠,你的问心镜不错呀。”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湖面,让殿内气氛瞬间凝固。何念香握镜的手微微收紧,田亮下意识看向冯悠悠腰间悬浮的青铜镜——镜面古朴,边缘刻着细密的雷纹,此刻正泛着若有若无的微光。
冯悠悠愣了愣,指尖轻轻抚过镜面:“岛主说笑了,不过是件能照出谎言的灵器罢了。”她的声音平稳,却难掩眼底的惊讶。闪银子耳朵一动,银黑毛发炸成刺猬状:“问心镜?那岂不是能看透谁在说谎?老大,我以后偷藏灵石是不是要被发现了?”这话惹得阴罗绯轻笑出声,千机毒雷扇掩住半张苍白的脸:“傻货,岛主这话,怕是另有深意。”
吴道负手而立,雷光在袍角流转:“能照出谎言,便能辨出真心。”他看向冯悠悠,目光灼灼,“招募人手时,这镜子或许能派上大用场。给你们一个月时间,去招募人手、筹备物资、规划岛屿。一个月后,我要看到十三座岛屿初具规模。”众人闻言恍然大悟——在人心复杂的建岛初期,一件能识破谎言、筛选忠良的灵器,简直是天赐助力。
雷麒麟玄霄抚须颔首:“确是利器。但人心如海,问心镜能照出言语之谎,却照不透人心之贪。一个月时间不短,但要完成建岛大业,也需争分夺秒。”吴道点头:“所以更需谨慎。冯悠悠,这面镜子,你要善用。其他人也别松懈,各岛之间可互通有无,但别落下进度。”冯悠悠郑重其事地抱拳:“明白!定不让心怀不轨者混入岛上,一个月内完成招募!”
殿内气氛因这一番话再度严肃起来。吴道扫过众人,抬手挥散殿内雷光:“今日便到此处。一个月后,带齐成果,各赴岛屿。若有人敷衍了事,休怪我不留情面。”他转身时,衣摆掀起的气流卷过烛台,明明灭灭的火光中,众人的身影被拉得老长——那是责任,也是即将展开的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