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翡翠包厢内。
“敬新生!”苏瑾高举香槟杯,与桑沐轻轻相碰,“从今天起,你就是自由的小鸟了!”
桑沐抿了一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的微麻感让她稍稍放松。“离婚证还没领。”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苏瑾的酒杯“哐当”一声砸在桌面上:“什么?!你不是说今天...”
“傅云峥的妈妈住院了。”桑沐打断她,声音低了下来,“心肌缺血,不能受刺激。”她抬头看向苏瑾震惊的表情,“我们商量好了,暂时不办手续,先分居...等妈病情稳定了再说。”
苏瑾瞪大眼睛:“所以你现在还住幽兰别苑?”
“我依旧住在帝景酒店。”桑沐摇摇头,她顿了顿,“但每天会去医院看妈……..演戏。”
“演戏?”苏瑾夸张地捂住胸口,“桑沐女士,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可是傅云峥!全城最难搞的男人!你确定这不是他的什么新把戏?”
桑沐的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敲击:“他妈妈对我很好。”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能在这种时候...”
苏瑾突然凑近,盯着她的眼睛:“沐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爱他?”
桑沐的手指猛地僵住。包厢里的爵士乐突然变得刺耳,香槟的气泡在杯中无声炸裂。
“不重要了。”她最终轻声说,“这次只是暂时的。等妈好转,我们还是会...”
话未说完,包厢门突然被敲响。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女士,这是隔壁钻石厅客人赠送的甜点。”
餐车上摆着一份精致的提拉米苏,旁边还放着一杯热牛奶——桑沐每次喝酒后必喝的解酒饮品。
苏瑾倒吸一口冷气:“别告诉我这是...”
桑沐盯着那杯牛奶,胸口突然发紧。这是只有傅云峥才知道的习惯——她酒后必喝热牛奶,还要加半勺蜂蜜。
“请问,”她的声音有些发抖,“隔壁是什么人?”
服务生面露难色:“抱歉女士,客人要求保密。”
苏瑾已经拿起叉子尝了一口甜点:“天!这提拉米苏的酒味...是用的意大利marsala酒吧?”
桑沐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正是她最爱的配方——咖啡酒要浸透手指饼,但不能太湿。
三年前她在傅家第一次做这道甜点时,傅云峥曾难得地夸了一句\"不错\"。
“我去下洗手间。”她突然站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走廊上,桑沐深吸几口气才平复心跳。一定是巧合,傅云峥怎么可能记得这些细节?
他们结婚三年,他甚至不知道她对芒果过敏...
转过拐角,她猛地停住脚步。
傅云峥就站在洗手间外的露台上,指尖一点猩红在夜色中明灭。月光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额角的纱布已经换成了更小的创可贴。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
“甜点还合口味吗?”他先开口,声音比往常沙哑。
桑沐攥紧裙角:“是你送的?”
傅云峥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妈今天问起你。”顿了顿,“我说你去外地开会了。”
这个拙劣的谎言让桑沐心头一酸。沈静姝一直知道她最讨厌出差。
“谢谢。”她低声道,“明天我会早点去医院。”
“好。”傅云峥抬手似乎想碰她的脸,却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
桑沐仰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里,此刻竟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恳求。
傅云峥迅速后退,又恢复了那副疏离的模样:“明天见。”说完就要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如松。
“等等!”桑沐鬼使神差地叫住他,“你...额头的伤...”
傅云峥脚步一顿,背对着她低声道:“不碍事。”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醉醺醺的男人推搡着往这边走,为首的黄毛青年一眼就盯上了桑沐。
“美女,一个人啊?”他踉跄着凑过来,满嘴酒气。
桑沐后退半步,后背却撞上一堵温热的胸膛。
傅云峥不知何时已经挡在她身前,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
“滚。”他只说了一个字。
黄毛正要发作,同伴突然拉住他:“操!那是傅云峥!”
几人瞬间酒醒了大半,灰溜溜地逃走了。
狭窄的走廊里,桑沐能清晰感受到身后傅云峥的体温。
他们有多久没靠这么近了?上一次还是...
“谢谢。”她匆忙拉开距离,却听见傅云峥闷哼一声。
“你怎么了?”桑沐这才注意到他右手手背上有血迹渗出。
傅云峥将手背到身后:“没事。”
“你...”她抬头,正对上傅云峥幽深的目光。
“桑沐。”傅云峥突然唤她全名,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如果...”
“伤口感染了。”桑沐不由分说抓住他的手腕,“需要重新包扎。”
傅云峥的皮肤烫得吓人。他任由她拉着进入包厢,沉默得像座雕塑。
包厢里备有医药箱。桑沐熟练地消毒、上药,动作轻柔如对待手术台上的患儿。
傅云峥的目光一直盯在她脸上,灼热得几乎实体化。
“为什么来云巅?”他忽然问。
“苏瑾约我。”桑沐剪断纱布,\"我知道这是...\"
“我的地盘?\"傅云峥轻笑,\"就像你不知道幽兰别苑书房抽屉的密码是你生日?\"
桑沐手一抖,棉签按重了些。傅云峥肌肉绷紧,却没喊疼。
傅云峥沉默良久,直到桑沐包扎完毕才开口:\"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