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包厢，桑沐长舒一口气。走廊尽头有个露天阳台，她决定去那里透透气。
夜风微凉，城市的灯火在脚下蔓延。桑沐不自觉地掏出手机，发现傅云峥两小时前发过消息：「明天想吃什么？新开了家粤菜馆。」
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复，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那个“顶流”男模。
“桑小姐，”他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能...能加个微信吗？”
“啊？”
“我不是为了业绩。”男模脸红了，“我妹妹是医学院学生，特别崇拜您...”
桑沐正想婉拒，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她不加。”
傅云峥不知何时出现在阳台入口，西装笔挺，手里还拿着车钥匙，显然是刚赶到。
男模吓得一哆嗦，赶紧溜了。
“你怎么在这？”桑沐惊讶地问。
“李哲说看到你来了云巅。”傅云峥走近，“本来不想打扰你，但听说...”他酸溜溜地看了眼包厢方向，“有人点了十五个男模？”
桑沐忍不住笑了：“吃醋了？”
“没有。”傅云峥嘴硬，“实习期男友没资格吃醋。”
“知道就好。”桑沐故意逗他。
傅云峥突然上前一步，将她困在栏杆与自己之间：“但我有资格申请转正了吗？”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的古龙水味。桑沐的心跳突然加速：“还...差得远呢。”
“那这个呢？”傅云峥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一束向日葵，“路过花店看到的，像你。”
桑沐接过花，嘴角不自觉上扬：“加十分。”
“才十分？”
“嫌少？”桑沐挑眉，“那还我。”
傅云峥赶紧按住她的手：“十分很好，我很满足。”
两人相视而笑。远处，苏瑾和陆凛的争吵声隐约传来，夹杂着“你再管我试试”“我不管谁管”之类的对话。
“要回去救陆凛吗？”傅云峥问。
桑沐摇头：“让他自求多福吧。”她挽住傅云峥的手臂，“送我回家？”
“荣幸之至。”
走出云巅时，桑沐回头看了眼钻石包厢的窗户。
透过玻璃，她看到苏瑾正揪着陆凛的领带说着什么，而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陆总，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连连点头。
“笑什么？”傅云峥问。
“没什么。”桑沐靠在他肩上，“就是觉得...生活终于回归正轨了。”
傅云峥轻轻握住她的手：“这才刚刚开始。”
月光如水，洒在沐阳居门前的小径上。傅云峥的车缓缓停稳，却谁都没有急着下车。
“到了。”傅云峥轻声说，手指却仍与桑沐十指相扣。
桑沐转头看他，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双平日里锐利的眼睛此刻温柔得不可思议。
“想什么呢？”傅云峥凑近，呼吸拂过她的耳垂。
“没想什么。”桑沐轻笑。
傅云峥也跟着笑了：“沐沐，我想吻你。”他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我现在知道怎么吻你了。”
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带着香槟的甜味和向日葵的芬芳。
桑沐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肩膀，指尖陷入西装布料中。
傅云峥的手掌贴在她腰后，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咳咳！”
一阵刻意的咳嗽声从车外传来。两人如触电般分开，桑沐转头看向窗外，顿时僵住——桑晋北叼着根牙签，正弯腰透过车窗盯着他们，脸上的疤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二叔？！”桑沐手忙脚乱地推开车门，“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桑晋北直起身，双手抱胸：“我要是不提前回来，我都不知道我家的好白菜让猪给拱了。”
傅云峥刚下车就听到这句话，差点被自己绊倒：“二、二叔...”
“别，别叫我二叔。”桑晋北摆摆手，“某些人刚才在车里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当场把我侄女生吞活剥了。”
桑沐的脸瞬间红到耳根：“二叔！我们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交流人工呼吸技巧？”桑晋北挑眉，“我眼睛还没瞎呢。”
傅云峥站在原地，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手足无措。
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傅总，此刻像个早恋被逮的高中生，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进来吧。”桑晋北转身往屋里走，“站门口像什么话。”
客厅里，桑晋北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审视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桑沐乖巧地坐在一旁，傅云峥则挺直腰背，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所以，”桑晋北开口，“你们现在是正式复合了？”
“没有！”桑沐抢先回答，“他还是实习期。”
“实习期就敢这么嚣张？”桑晋北眯起眼，“那转正了还得了？”
傅云峥清了清嗓子：“二叔，我向您保证，我对沐沐是认真的。”
“多认真？”桑晋北突然从茶几底下掏出一把军刀，\"啪\"地扎在桌上，“为她死的那种？”
“二叔！”桑沐跳起来，”你干嘛呀！”
傅云峥却出奇地平静。他直视桑晋北的眼睛：“如果必要的话，是的。”
桑晋北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大笑起来：“好小子，有胆量！”他拔出刀，随手削了个苹果，“不过光说不练假把式，我得考察考察。”
“您说。”傅云峥正襟危坐。
“第一，”桑晋北啃了口苹果，“沐沐最爱吃什么？”
“李记的猪肉小笼包，不要葱。”傅云峥不假思索，“爱吃辣但胃不好，所以得控制。早餐喜欢豆浆配油条，但只吃刚炸出来的脆的那部分。”
桑沐惊讶地看着他。这些细节，连她自己都没注意过。
桑晋北点点头：“第二，她最怕什么？”
“表面怕黑，实际怕孤独。”傅云峥的声音轻柔下来，“睡觉喜欢留一盏小夜灯，不是因为怕黑，而是小时候父母经常加班，一个人在家养成的习惯。”
桑沐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这件事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第三题，”桑晋北的表情严肃起来，“如果有一天沐沐遇到危险，而你只能救一个人，是她还是你？”
“她。”傅云峥毫不犹豫，“毫不犹豫地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