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的黑色迈巴赫停在铂金礼堂红毯前时,现场的闪光灯骤然如暴雪般倾泻而下。
叶沉舟拉开车门的瞬间,沈棠耳畔炸开此起彼伏的惊呼——
“是沈家乖乖女。”
“是厉夫人!”
“她居然穿着叶明婉的金丝战袍!”
沈棠的高跟鞋踏在红毯上,裙摆流转间碎钻折射出的光斑如同银河倾泻。
叶沉舟下意识将她护在怀中,却听见她低语,“没事的,今天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来了。”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耳垂上的钻石,这个动作让十米外的记者群突然骚动。
某个老牌财经记者倒吸冷气,“那是叶明婉的‘血钻’!厉家山庄冬至夜戴过的......”
沈棠垂目,轻哼一声,迈步走向大礼堂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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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水晶大厅的刹那,沈棠仿佛闯入了标本馆。
原本觥筹交错的人群突然凝固,香槟杯悬在半空,无数张脸上浮现出荒诞的戏剧表情——
高氏地产的太子爷猛地呛酒,他身边的女伴则死死盯着沈棠无名指的婚戒……
曾经嘲笑过她是被陆瑾寒玩坏扔掉的「沈家乖乖女」的老钱子弟们,集体后退半步,像在躲避某种辐射。
而几个与沈淮山同辈的老钱家主,眼神则在沈棠的礼服和血钻之间来回扫视,额角渗出冷汗。
“厉夫人。”
某位珠宝大亨最先回过神,鞠躬时假发片差点滑落,“您今晚......格外耀眼。”
沈棠微笑颔首,余光却瞥见角落里的《锦城日报》主编正在疯狂发消息。
她知道这些人精在想什么——
第一层:被陆瑾寒在婚礼当天羞辱凌虐的沈家乖乖女,居然爬上了东区教父的床。
第二层:她不仅成了厉夫人,还敢穿着叶明婉的遗物招摇过市,参加锦城商务部的晚宴。
香槟塔折射的光影中,她看见无数个自己在酒杯曲面中变形——
乖巧的、破碎的、浴火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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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司长在三点钟方向。”
江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棠转身,水晶吊灯的光突然变得刺目。
十步开外,钟长生正扶着他夫人慕江雪的腰与人寒暄。
这个掌控锦城经济命脉的男人穿着靛青色三件套,银边眼镜后的灰翳瞳孔像两枚雾化的玻璃珠。
当沈棠的身影映入他眼帘时,那只戴着婚戒的手突然剧烈颤抖——
香槟差点泼洒在慕江雪雪白的裙摆上,而浑然未觉。
他的目光死死黏在沈棠的礼服上,面部肌肉出现诡异的痉挛,仿佛有人正用铁丝从他的颅骨内部搅动脑浆。
那一瞬间的失态如此赤裸,连他身旁的财政局长都诧异地挑眉。
沈棠从侍者托盘取了杯香槟。
酒液在杯中晃出金色的旋涡,她踩着叶明婉当年的步频,向钟长生走去。
裙摆扫过地面时,碎钻与水晶灯碰撞出细碎的火花,像三十年前那个冬至夜,落在雪地上的血珠。
沈棠走到钟长生面前时,男人已经恢复了那副滴水不漏的政客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