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后山的雾气浓得化不开,腐叶与青苔的气息在潮湿的空气中浮动。张三昊的罗盘指针呈“品”字形旋转,这是三派法器共鸣的征兆。萧凡踢开挡路的枯枝,电竞手办的挂链勾住藤条:“早知道带无人机来,这破林子比禁地狱的迷宫还难走。”
“别说话,玉佩在发热。”林晚秋按住颈间的鹤形玉佩,玉质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符文,与前方古树的轮廓隐隐对应。转过一道山弯,三人同时屏息——直径三米的古树下,桃枝、柳梢、槐叶在同一枝干上交错生长,树根处的苔藓呈北斗状分布,正是传说中的三生树。
“《茅山地脉志》记载,三生树需三派精血浇灌百年才能成形。”张三昊抚摸着树皮上的鹤形凹痕,与林晚秋的玉佩严丝合缝,“你母亲的祝由血,你父亲的茅山血,还有龙虎山的天师血,当年三派掌门用精血种下这棵树,就是为了守护天璇命格。”
萧凡突然指着树根处的泥土,新翻的痕迹下露出半块玉碟:“有机关!”他掏出桃木剑,剑穗扫过地面,泥土自动裂开,露出刻着“天璇”二字的青玉碟,碟心嵌着半片鹤形玉佩——与林晚秋颈间的另一半完美契合。
“小心!”张三昊拉住正要触碰玉碟的林晚秋,树干突然发出蜂鸣,年轮处浮现出淡金色的光影,十年前的场景如电影般展开:暴雨倾盆的夜晚,年轻的林父浑身是血,怀中抱着襁褓中的林晚秋,跪在三生树下,对面站着茅山掌门,手中捧着青玉碟。
“掌门,幽冥阁已经发现晚秋的天璇血脉。”林父的声音透过光影传来,青蚨剑的剑穗还在滴血,“赵无常要用她的血祭炼血河剑,我必须带她去龙虎山,用双生咒分割命格。”
茅山掌门长叹一声,将青玉碟埋入树根:“也好,龙虎山的祝由术能护住她的神魂。记住,三生树的年轮会记录她的每一次觉醒,等三命格聚首时,玉碟自会指引她找到灵宝经。”
光影切换,林晚秋的母亲身着龙虎山白衣,正在密室中绘制祝由针的图稿,泪水滴在图纸上:“晚秋,妈妈不能陪你长大了。这双生咒会封印我的记忆,却能护你平安。等你摸到三生树的年轮,就会明白一切……”
“原来我真的是双脉传人。”林晚秋颤抖着取出自己的玉佩,与玉碟上的半片贴合,整棵树突然发出柔和的金光,“父亲是茅山弟子,母亲是龙虎山祝由科传人,所以我身上既有茅山的剑印,又有龙虎山的祝由血。”
萧凡挠了挠头:“难怪你用祝由针时,总能触发茅山剑诀的反应。十年前赵无常大闹乾元观,其实是为了逼你父母现身,可惜他们早把你送到龙虎山,用双生咒伪装成普通孩子。”
树干年轮再次转动,显露出母亲留下的遗言:“晚秋,当你看到这段记忆时,说明天枢、天璇已觉醒。记住,阁皂山的天玑命格者,是你父亲当年在景德镇救下的弃婴,他脖子上戴着刻有‘天玑’的青花瓷锁……”
“景德镇!”张三昊想起往生镜碎片和三生树的指引,“落马桥窑址,正是阁皂山灵宝经的藏身之处。当年三派各自收养了三命格者,我是龙虎山的天枢,你是茅山与龙虎山的双脉天璇,而天玑……”
“在景德镇当瓷器匠人。”萧凡突然想起在乾元观看见的阁皂山密信,“我偷看过长老会的传讯,说有个叫‘陈墨’的匠人,能烧制出浮现三派符文的青花瓷,说不定就是天玑命格者。”
林晚秋摸着玉碟上的咒文,突然发现碟底刻着极小的阁皂山山纹:“母亲的双生咒不仅封印了我的记忆,还把天璇命格分成两份,一份在玉佩,一份在祝由针。现在玉碟现世,说明我的命格即将完全觉醒。”
萧凡突然指着树影,戴斗笠的阁皂山弟子再次出现,这次没有躲藏,而是双手奉上一本泛黄的《阁皂山志》:“清阳子道友,天玑命格者就在景德镇落马桥,他烧制的青花天玑瓶,能感应灵宝经的下落。”
“你是阁皂山的天玑守护者?”张三昊接过山志,发现内页夹着张青花瓷片,上面绘着三派合璧的符印,“十年前的局,三派早有准备,对吗?”
弟子点头,斗笠阴影下露出半道剑疤:“当年我师父参与了双生咒的施法,他说三命格者不是棋子,而是钥匙。赵无常以为复活妻子,实则是旱魃借体重生,只有你们能阻止。”
雾气渐散,三生树的金光笼罩着三人,林晚秋的手腕突然浮现出完整的鹤形咒印,与玉碟、玉佩形成三角共鸣。她终于明白,母亲的牺牲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守护的开始。
“走吧,去景德镇。”她收起玉碟,目光坚定,“我要亲手解开双生咒,还要找到那位素未谋面的天玑兄长。”
萧凡突然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乾元观的紧急通知:“幽冥阁正在景德镇大量收购青花瓷,目标很可能是天玑的青花瓶!”他晃了晃手办,“正好,咱们来场‘瓷器大劫案’直播,让网友见识下茅山道士怎么鉴别古董邪祟。”
下山的路上,张三昊望着手中的《阁皂山志》,发现内页用朱砂写着:“天玑觉醒之日,灵宝经自现。三命归位时,旱魃必陨灭。”他知道,景德镇之行将是三派合璧的关键,而三生树的年轮,早已刻好了他们的命运——不是被预言束缚,而是用选择书写。
夜幕降临,三生树的金光依然闪烁,仿佛在送别三位即将踏上新征程的旅人。林晚秋回头望去,树干年轮正缓缓转动,新的纹路正在形成,那是属于他们的未来,充满未知,却又带着三派祖师的期许。
而在景德镇落马桥,年轻的瓷器匠人陈墨正对着刚出窑的青花瓶发呆,瓶身上的三派符文在火光中明明灭灭,颈间的青花瓷锁突然发烫,锁面上的“天玑”二字,与千里外三生树的年轮遥相呼应。他不知道,三位重要的客人,正带着十年的秘密与希望,向他走来。
(第78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