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颖和马雯雯同时剧烈的咳嗽起来,因为刚才她们的口水,无意识的呛到气管里去了,她们回过神来对视一眼,互相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恐惧惊悚。
她们立即把现场所有的照片,全部装进玻璃柜上的那个纸袋子里,然后头也不回,一阵风也似的冲出了照相馆。李师傅白了她们一眼,没好气的喊道:“喂,两位美女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呀?真是太没礼貌了吧!”
她俩跑出照相馆,没有做丝毫停留,徐颖拉着马雯雯就朝滨江路跑去,直到她们跑的精疲力尽才悠悠停下。她们坐在滨河路边的长椅上,呼呼的喘着粗气。马雯雯浑身哆嗦着问道:“老,老,老二,我,我,我们该怎么办呀?”
“我,我,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恐怖的事情,我他玛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酒,酒,酒,我要喝酒,酒精可以麻醉我恐怖的神经。”
徐颖想了一下,赞同的说道:“对对对,我们快去喝酒,或许醉过一回,就没那么害怕了,桑田酒吧,桑田酒吧,快走快走!”
说着,她们快步向桑田酒吧走去。
却说张萌萌回到堂内,前厅四美早已下班,她径直来到最里面的小屋,走进去后才看见林荷花神情呆滞的坐在那里。于是张萌萌就坐在了她的对面,但是她还是没有反应,张萌萌知道她老是这样也没生气,小蜻蜓冲她咳嗽了几声,她才迟迟回过神来。但是别的话没有,只是从嘴里挤出三个字:“来了啊?”
张萌萌也没过多计较,给小蜻蜓使了个眼色,后者把手里拎着的饭菜放在了桌子上。
“林荷花,这是我们老大特意给你打包的晚饭,有青椒肉丝,麻婆豆腐,你快趁热吃了吧。”
“谢谢。”然后她就神态蓦然的吃起了晚饭。张萌萌说道:“林荷花,知道为什么把你抓回来关在这里吗?”
“知道。”
“说说原因。”
“因为我想逃避责任,我不想再给他赔钱了。”
“从你个人的角度出发,其实你做的很对,毕竟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嘛。”
“我已经替他磕了头!流了血!道了歉!赔了钱!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啊?”
“纠正一下,不是我要你怎么样,是道德和良心要你负责到底,虽然你已经替洪子出了医药费,赔了五千块钱,但是这些钱远远不够啊,造成了二级伤残,就赔五千块钱,搁在谁身上也接受不了啊。当然了,话又说回来,如果你家里的经济条件确实困难,只拿得出这么多钱,甚至去找你的亲戚朋友四处借,才能凑够这五千块钱,那么我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也只好去劝洪子咽下这口苦水了。但是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这样的呀,你卖了老家的大房子,套现了两万多块钱,按情理来讲,你就应该把这笔钱给我们转过来。不说全部转,至少你也应该转个一万五,和之前的五千凑够两万,这些钱才勉强能够让洪子颐养天年吧。但是你卖了房子之后,连一分钱也没有转,也不和我们打一声招呼,就自顾自悄悄的想逃离嘉州。甚至就连袁丽霞也不管不顾了,她可是你的亲女儿啊,你怎会如此狠心抛弃她呢?你那天跪在堂口,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的磕,额头都磕出血印子了,这些我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呀,不然我也不会现身与你谈话了。怎么过了几天,你的思维观点就产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呢?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林菏花放下筷子,语气平缓的说道:“那天下午知道他出了事,我就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到派出所里了解情况,叔叔对我说,虽然这件事情在结果上,完全属于一个误伤,但是在整个事情的经过里,他在主观上有故意杀人的因素存在。所以判决结果,很可能会是一个故意杀人罪,如果此罪成立,那么他就要在牢里至少待够十年以上。我当时心里马上就慌了,立即给女儿打电话让她马上回来,然后带着她四处托关系找门子,想要以此减轻他的罪行,那天跪在这堂前磕头,向你求饶,当时我也是这样的心情。所以第二天,我就去把家里所有的贵重物品全部换成了钱,加上我和他手头的流水钱,一共凑了五千多块,并在当天就给你们打了过来。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哭了很久很久,我想不通这样的倒霉事情,为什么偏偏会落到我的头上;我记不起究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缺德事情,以至于老天会如此的惩罚我;我更想不通为什么会嫁给一个冲动冒失鬼,至使辛辛苦苦十几年攒下的家业,在顷刻之间便灰飞烟灭,付诸东流,毁于一旦。自从和他结婚以来,我一直都在勤勤恳恳的当他的贤内助,给他鞍前马后的跑腿儿办事,从来没有生过半点怨言,从来没有说过半个不字。我这样做为的是什么呀?不就是希望可以和他下半辈子,过的稍微舒坦宽裕一点吗?我这个希望不过分吧,我这个渴求很普通啊,但是最后换来的却是人财两空,鸡飞蛋打的结局啊,这让我的心里怎么能够平衡呢?我不是道德楷模,我也不是圣人名家,我更不是贞洁烈女,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妇女。我没有必要守着这个,永远好不了的烂摊子过一辈子;我没有责任替他背一辈子,杀人犯家属的这口黑锅!在老袁家我唯一觉得亏欠的只有袁丽霞,除此之外,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林荷花,无论你的苦衷多么真实,无论你的处境多么窘迫,你和袁开发的夫妻关系是不会改变的。从法理上来讲,只要你没和他扯离婚证,那么他犯下的事儿,你也有一定的连带责任,这是毫无疑问而又毋庸置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