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儿,硬是有点抠脑壳。”东哥说,“小区的市民,特别是你们拆迁还房这种来自四面八方,文化程度参差不齐,道德修养千差万别,知识水平高低不同,啥子板眼都有,管理起来只有一个字。”
“啥子字?”大家问。
“难!”东哥说,“真的太难,难到了住(很难),这些人是不依打路(规矩),反正自己咋个想就咋个整,绝不会跟你打商量,也没得啥子商量可讲。”
“东哥说得真是一针见血,现在才晓得‘小民可畏’!”王二哥说,“来来来……来,大家边摆龙门阵边喝酒!”
“好好好……好,喝……喝喝喝!”大家举起酒杯,各自又喝了一大口。
“我再来讲一件我与这些居民遇到烦心事儿。”王二哥继续往下说。
县里要创建国家卫生城市,镇和社区闻风而动,积极响应,王二哥安排小区志愿队监督物管公司服务人员,培植花草树木,打扫环境卫生,将幸福小区打理得花香鸟语、环境优美,大家都很满意。但有一点,因为小区住户多,车位严重缺乏,有的住户停车也不讲究,横七竖八,乱占地方,引起小区居民强烈不满。为了协调大家停好车,不影响各位居民生活秩序,大家一致同意划定车位,规范停车秩序。经过王二哥与物管公司协商,车位也很快划出来,并用油漆将每个车位长、宽距离确定,车辆只能停在画线区域内。王二哥这下松了一口大气,以为又为小区居民办了一件大好事。
“王主任、王主任!”这天王二哥抽空刚到业委会办公室,还没坐下,又有人找来了。
“你好、你好!”王二哥边向这人打招呼边仔细一看,原来是住在3栋底楼赖师傅。
“好个屁,一点都不好!”赖师傅气鼓气胀地说。
“咦,咋个的?”王二哥奇怪地问。
“咋个的,我要找你算总账!” 赖师傅说。
“算总账,算啥子总账?”王二哥吓了一跳。
“你破坏了我家风水!” 赖师傅说。
“啥子,我又啷个破坏了你家风水?”王二哥非常不解。
“你还不相信嗦,走,眼见为实,到现场去看看!”赖师傅拉着王二哥的手便向他家走去。
“你看看!”来到赖师傅家,他指了指自己的家门和地面说。
“没看出来呀!”王二哥左看右看,一点也看不出赖师傅家的风水被破坏了。
“装吧,王主任,非要让我给你指出来吗?” 赖师傅很不满地说。
“我实在不明白,请赖师傅指教!”王二哥诚恳地说。
“你仔细看看,地上画车位的线,正对着我家大门堂屋头的香火,你说破不破坏我家风水?” 赖师傅边指边说。
“哦……哦哦哦,原来这样!”王二哥说,“不过这线离家还有十多米远啊!”
“十多米?那不成了箭,直射进我家吗?” 赖师傅反问。
“哪里可能?这是封建迷信!”王二哥说。
“我不管封建不封建、迷信不迷信,反正今后我家出了任何事情,你王主任要负全责!”赖师傅说。
“啊呀,妈吔!”王二哥吓出了一身冷汗,无奈地说,“好好好,我叫张老师他们立即给你整改,把车位线擦了,重划。”
“哼!”赖师傅把手一背,独自进家门去了,把王二哥晾在一边。
“后来怎么样?”刘幺八儿听得入迷,急着想听下回。
“我们把他家门前车位线擦了,错开了位置,想重新画一个,可赖师傅生死不让我们再画。从此他家门前就空出了一大块。”王二哥摇了摇头说。
“真是刁民,不可教也!”东哥也摇了摇头说。
“还有一件事,我再摆给大家听听!”王二哥看了看大家,拈了几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喝了一口酒说。
“快讲讲,还有啥子故事?”杨万里也听入了迷,急着催王二哥快讲。
“那天早上,我把二娃子和他姐姐弄来吃了早饭,他们去上学后,我也下楼正准备到店里去。”王二哥继续说道,“突然从旁边钻出一个大娘伙”。
“王主任、王主任,我有病!”这个人五十来岁的样子,大家叫她肖四娘,老公早死,一天无所事事,只是买买菜、煮煮饭,然后东瞧瞧,西看看,反正正经事不干,也干不了正经事的那种闲散之人。
“有啥病?”王二哥问。
“不好说。”肖四娘说。
“到医院看看吧!”王二哥说。
“不看,看也没用。” 肖四娘说。
“为啥子?”王二哥说。
“我全身骨头痛、皮皮痛,从里到外,除了不痛的地方那里都痛。” 肖四娘说。
“这就怪了!”王二哥说。
“就是怪,前几天夜里,我家门外树上的鸟儿喳喳乱叫,我一听就得了病。” 肖四娘说。
“啊?”王二哥一听,心子把把都紧了,不晓得这肖四娘又了扯哪门子事。
“王主任,那鸟儿,你召号倒嘛!”肖四娘说。
“我啷子召号,它要飞哒!”王二哥无奈地说。
“就是因为要飞,你喊它晚上飞到别处去叫嘛!” 肖四娘说。
“哎哟喂,你让我啷子喊它,我又不是它亲戚!”王二哥反问。
“一个国家干部,咋子一见问题就推呢?” 肖四娘很不满地说。
“这这这……这!”王二哥简直无话可说。
“王主任,不要这个、那个的,你不解决好这鸟儿叫的事,我天天都要来找你!” 肖四娘边说边又走到小区大门口人多的地方去看西洋板眼儿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听完,不由得一阵哈哈大笑。
“王二哥,你咋个尽是遇到这些鸡零狗碎,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点都不好处理的事哟!”有缘笑完后说。
“我的天哒哒,这些事又咋个解决嘛?”王二哥满脸无可奈何、哭笑不得的样儿。
“王二哥就是太热心了,啥子事都想干好,像以上类似的事,就是神仙来了莫得办法!”杨万里也为王二哥打抱不平。
“东哥,你有的是办法,给王二哥想一个。”刘幺八儿用肩膀撞了一下东哥说。
“这……个,我看最好的办法,干脆置之不理,过不了多久,当事人觉得你不热心,他也无趣,慢慢地事情冷淡下来,最后也许就不了了之。”
“东哥,这恐怕不行吧?”王二哥看了一眼东哥说。
“管它行不行,你放下再说。”东哥说,“你放不下,累死你好背时!”
“来来来……来,大家把酒喝起!”有缘举起酒杯说。
“好……好好好,干了!”大家于是站了起来,将酒杯高高举起,一同又干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