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新世界」75年)
那时昆衡还叫梁衡,他上高三那年一个对他很重要的少女突然“不辞而别”了。没错,她就是苏月姮。
但他不知道的是苏月姮有个孪生姐妹,名叫苏月娥,他更不知道的是这两姐妹曾有瞒着所有人互相扮演对方的不良癖好。或许是少儿时认为好玩的因,因而酿成了往后不善的果。
上高中时,苏家两姐妹虽各自上了不同的高校,但两校之间只相隔了几个街区。
苏月姮和梁衡上的是同一个高校,或许是命运使然,机缘巧合之下苏月姮的妹妹苏月娥率先结识了梁衡,从此为一场荒诞剧埋下了祸根,时时刻刻的摇摇欲坠着,似乎冷不丁地要化为悲剧。
而梁衡直到当下才晓得,当年在娱乐街第一次邂逅后心心念念的人,她的名字原来是苏月娥,而不是第二次再遇见时的苏月姮。
多么美妙的误会!多么荒诞的现实!
那他这十五年来,想要挽回的遗失之人,珍爱的逝者苏月姮,该当如何?昆衡一时感到自己的很可笑,但更多的是茫然无措。
离一切事工已毕之日,仅有三天了。现在突然晓得了当年的真相,自己心爱之人当年并未失踪,杳无音讯的是她的姐姐。
那时得知她失去踪迹时的茫然与绝望,今日犹记。
而今化却为一股怒意,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踉踉跄跄地倒向沙发,昆衡不由地瘫坐在沙发上,良久才对苏月姮的妹妹,眼前的苏月娥语无伦次的忿恨道:“为什么…不来见我?当年…为什么不解释?哈哈,她…失踪时…我当年看到你…那时候…我以为找到你了…你为什么不承认…我的感觉没有错…你…不承认…说是…孪生的…你…为什么……”
哀大莫过于心死,看着情绪极不稳定,心情极度悲伤的梁衡,苏月娥惟有一事可做,那就是狠狠地奔向他,紧紧地拥抱他,然后虔诚地轻声道歉:“对不起,我现才找到你、找回你!对不起……”
这一刻昆衡已经不知道想过多少回,梦过多少回,等过多少回了,现在都不重要了。
此夜此时此刻值千金。
是日午时,安静许久的别墅里再度发出声响,清脆的门铃声响起。
昆衡不舍的放开怀中的苏月娥。
“有客人来吗?”苏月娥轻问。
昆衡起身,整理妆容,俯身轻吻了苏月娥的额头一下,然后谜语的回应:“唉,来者不善。等下可能要你帮帮我。”
“哦?还有大作家害怕的麻烦,不会是你的编辑吧!来催稿了。”苏月娥坏坏的打趣道。
昆衡迅速俯身,紧紧亲吻其蜜唇,片刻才松开:“贫嘴,先起床吧!等下就知道了。”
昆衡来那么一下,使得苏月娥小脸微红,但小嘴还是不服:“我讨厌谜语人!”
昆衡则轻轻一笑,而后离开卧室,穿过大厅,向门口走去。
门铃还在响,“来了,来了。真是的……”
房门打开,进来的是一女子,她面容清秀,扎着马尾辫,身穿百褶裙搭配白衬衫,为昨天她姐姐的事来兴师问罪了。
“昆衡你给我滚出来,为什么放我姐姐鸽子。”
“我说叶小芸,强扭的瓜不甜,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尊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你姐姐叶小芬都没急你遭什么急?”
“昆衡你放屁,姐姐她只是言辞木呐,不然她早骂死你了。”名为叶小芸的女子一边谩骂着昆衡,一边走向大厅,然后在左边的待客沙发上坐下,双手抱胸,一副审讯姿态。
昆衡跟上她,坐在了右边的待客沙发上:“wc,你姐她那还叫言辞木呐,wc她那言辞,都可以去当审判官了,审判官都要说她牛b。”
“屁,说,昨天为什么放我姐姐鸽子。”
“那你姐去了?”
“没有。是你说不去在先,所以她才不去的。”
“呐!这就是你在强词夺理了。你看你姐和我,我们俩如此默契,都作出了明确的决定——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姐们别逼我们了。”
“不行,你这是在狡辩,是歪理。姐姐没说过不愿意,她是在尊重你,给你台阶下。你在曲解姐姐的良好用心,你必须当面给我说清楚了。”
“你…我tm服了!”昆衡无奈扶额。
“服了吧!我就说你不对吧。”叶小芸开始沾沾自喜。
“拜托,叶小芸,我这是在感叹!”昆衡无奈怒嚎。
“切,总之你是单身,我姐也是单身,还门当户对。父母两边也互相对得上眼,没有理由不在一起吧!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姐姐的事,畏罪逃婚?”
“呃,如果有呢?”为了保险起见,昆衡不敢直接摊牌,佯装试探一问。
叶小芸见他语气有些缓和,但见昆衡这么一问,心里也没底,不清楚昆衡的用意,不敢作打保票的回答,毕竟她听姐姐的。
“那,那得和我姐姐聊。”,如答后,叶小芸有些担忧的迅速追问:“你没有对不起我姐姐吧?”
昆衡听罢,嘿嘿一笑:“难说。”
“嘿,我就知道,你就是对不起我姐姐才这样的,我一看你就不是老实人。可恶!”
气忿的言辞过嘴后,叶小芸又突然冷静下来:“昆衡你不会是在诈我吧?”
“喝!”昆衡看着叶小芸这清纯的模样,心中暗道:“这姑娘,她真的,我哭死。”
“叶小芸,你要证据是吧,来来,你跟我去看看我的卧室有什么。”
叶小芸将信将疑的跟着走向昆衡的卧室,到地方时昆衡示意她门没有锁,还摆出请的手势,让她自己打开看看。叶小芸轻轻一推房门,门洞大开,只见苏月娥正在妆容镜前悠哉地梳整仪容,叶小芸见状顿时失了雅态。
连忙质问:“你是谁?怎么在臭昆衡的房间里。”
苏月娥听罢,回头一笑:“我还想问你是谁呢?来找他干嘛?”
叶小芸实在忍无可忍了,向着站在一旁的昆衡大喊:“臭昆衡,王八蛋。你最好给老娘说明白了,你干了什么?解释解释!”
昆衡听后,不慌也不忙,随口回应:“如你所见呗,都是成年人,还能干什么其它的。”
“你……你”,叶小芸难以置信,被气得说话都结巴了,然后又猛地回头,看向苏月娥,控制不住地抬手指着他们俩,“你们,不知廉耻!”而后夺门而出,离开了昆衡的别墅。
别墅里再添静谧,昆衡还是没忍住先开口了,要解释事情原委。
“呃,月娥,我跟她……”没等昆衡开口,苏月娥没好气地质问:“有证据吗?”
昆衡赶忙拿出手机:“呐,在这,我录音了。”
录音听罢,苏月娥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多少我不知道的趣事,说来我听听呗!”
“我的天啊!亲爱的,你管这叫趣事!你是不知道每当我和她们在斗智斗勇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像个傻逼,我去,这帮人……”
听着昆衡侃侃而谈那些忧伤但又好好笑的往事,苏月娥忍不住地微微一笑,但一刹那后她又不经意的伤感,轻声应道:“对不起……我……”
昆衡知道她要说什么,但他不会再给她狡辩否认的机会了,他突然从她的背后抱住她:“就算你逃如光速,我也要捕获你,你别想再跑掉了!”
听罢,苏月娥忍不住一笑,昆衡知道这一笑她终于释然了。
“你这是什么套用科学术语的土味情话吗?”
“你就说浪漫不浪漫吧!”
“不浪漫,好好笑。”
……
两人终是在一番互相打闹中扫去了过往的部分阴霾,算是彼此包容,重新振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