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来……”林远默念着这个名字，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究，祁同伟的伤情虽然惊险，但他带来的特效药，足以让其恢复如初，甚至比以前更强健。
有些事情，现在还没到追根究底的时候。
他在岩台市已经待了三天。
这三天里，除了探望祁同伟，也大致了解了一下岩台市的局面。
但京州，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尤其是那个关乎未来的大计划。
“瑞龙，我们回京州。”林远起身，语气平静。
赵瑞龙正削着苹果，闻言一愣：“不等二哥出院？”
林远淡淡一笑，“他现在需要的是静养，我们在这里，反而打扰。再说，京州那边，工厂的选址不能再拖了。”
一听工厂，赵瑞龙眼睛就亮了。
他三两口啃完苹果，把果核精准地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行！听你的，林哥。你说得对，咱们的大事要紧！二哥这边，等他养好了，咱们再来给他庆功。说不定，凭借这次立功马上就能调任京州了呢？”
祁同伟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林远是为了他好，也明白林远肩上的担子。这份情谊，他记在心里。
“路上注意安全。”
林远点点头，不再多言，带着赵瑞龙离开了病房。
回到京州，已经是傍晚。林远没有先回家，而是直接拉着赵瑞龙，开始在京州近郊转悠起来。
“林哥，这天都快黑了，咱这是干嘛去？不先找个地方填填肚子？”
赵瑞龙摸着有些空荡的肚子，不解地问。
他本以为回来能先大吃一顿，再好好泡个澡，睡个天昏地暗。
林远开着车，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窗外的景象：“吃饭不急，先看看地。我要建的工厂，不是小打小闹，选址是重中之重，必须尽快定下来。”
赵瑞龙来了精神：“哦？那你有什么具体要求？交通便利？地价便宜？还是风水好？”
他掰着手指头，努力回想自己知道的那些老板们选址的讲究。
“都要，也不全是。”林远打着方向盘，车子拐上了一条相对偏僻但路面宽阔平整的道路，“交通便利是必须的，方便原料运输和成品出货。地价嘛，能省则省，但不是首要考虑因素。至于风水……”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不信那个，我信的是科学规划和未来潜力。”
“那具体点呢？”赵瑞龙追问，他对林远口中的“大计划”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首先，面积要足够大。我计划的工厂，未来是要扩建的，所以初期占地就要留有余地，至少不能低于五百亩。”林远伸出五个手指。
“五……五百亩？”赵瑞龙咂舌，这手笔可真不小。
京州的地价虽然不如一线城市那么夸张，但五百亩的工业用地，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其次，地质条件要好，周边不能有污染源，也不能离居民区太近，但水电等基础设施必须完善，或者容易接入。”
林远继续说道，“最重要的一点，要有足够的发展潜力，最好能辐射周边区域。”
赵瑞龙听得一愣一愣的。
“大哥，你这要求可不低啊。”赵瑞龙挠了挠头，“京州这地界，符合你说的这些条件的地方，怕是不太好找。好地方早就被人抢光了，剩下的，不是太偏，就是太贵，要么就是配套不行。”
林远不置可否：“所以才要我们亲自来看。图纸上的规划，汇报里的数据，都不如自己亲眼看一遍来得实在。”
车子在郊区七拐八绕，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赵瑞龙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唤。
“大哥，要不咱们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吧？我这肚子都开始唱空城计了。”赵瑞龙苦着脸。
林远看了一眼导航，又看了看天色：“前面有个开发区，我们去那里转转，顺便解决晚饭。”
所谓的开发区，目前还处于非常初级的阶段，大部分地块都还荒着，只有零星几家小工厂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透着几分萧瑟。
路灯也是稀稀拉拉，光线昏暗。
赵瑞龙看着窗外，撇了撇嘴：“这地方……也太荒了吧？鸟不拉屎的。林哥，你不会是看上这里了吧？”
林远却放慢了车速，仔细观察着周边的环境。
他指着远处一片被围起来的空地：“那一片，看着不小，而且地势平坦，交通也还算便利，有国道经过。”
赵瑞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片荒草萋萋，借着微弱的灯光，隐约能看到一些规划的痕迹，但显然是荒废了许久。
“那儿？我看着怎么像是烂尾了？”
“是不是烂尾，明天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林远将车停在路边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小饭馆门口，“先吃饭。”
两人走进饭馆，里面只有两三桌客人。老板娘热情地迎了上来。
点了几个家常菜，等菜的工夫，林远状似随意地和老板娘攀谈起来：“老板娘，生意怎么样啊？”
老板娘叹了口气：“嗨，就那样呗。这开发区雷声大雨点小，说了好几年了，也没见发展起来。我们这小本生意，也就勉强糊口。”
“哦？我看这边规划得挺大，怎么没发展起来呢？”林远继续问道。
“谁说不是呢！”老板娘打开了话匣子，“早几年说要建成什么高新产业园，引进了好几家大企业，结果呢？有的建了一半就跑路了，有的干脆就是来骗补贴的。就那边，”
她朝着林远下午看中的那片地一指，“听说原来是个什么电子厂，老板资金链断了，地也荒了好几年了，可惜了那么大一块地方。”
林远和赵瑞龙对视一眼，心中有了数。
赵瑞龙扒拉着米饭，含糊不清地说：“林哥，这地方……便宜是肯定便宜，但你也听到了，配套不行，人气也没有，能行吗？”
林远夹了一筷子青菜，细嚼慢咽：“配套可以慢慢建，人气可以慢慢聚。关键是底子好，有潜力。如果什么都现成，那价格自然也水涨船高，而且也未必符合我们的长远规划。”
吃过饭，林远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又开车在那片荒地周围转了几圈，甚至下车走了走，仔细查看了土壤和周边的水文情况。
赵瑞龙哈欠连天，他是真搞不懂林远为什么对这片荒地如此上心。“大哥，看出什么门道了？”
“这块地，不错。”林远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面积够大，初步估计至少有八百亩。地势开阔，适合大规模厂房建设。交通方面，紧邻国道，未来稍加修整，就可以直接连接到高速公路。水电方面，虽然目前荒废，但当初既然规划了电子厂，那基础管线应该都铺设过，重新启用或者升级的成本不会太高。”
“最重要的是，”林远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这里虽然现在看着荒凉，但正因为它还未被完全开发，我们才有机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塑造它。一张白纸，才能画出最美的图画。”
赵瑞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对这些专业的分析不太感冒，但他相信林远的眼光。“行，你觉得好就行！那接下来怎么办？找谁去谈？”
“明天，我们先去开发区管委会了解一下这块地的具体情况，比如产权归属，之前的债务问题等等。如果合适，我们就把它拿下来。”林远语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