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胡思乱想之际。
“陛下驾到!”
随着王德全一声高亢的通传。
李睿身着一身玄色常服,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大战将至的凝重,反而挂着几分和煦的笑容,仿佛是来参加一场茶话会。
“诸位爱卿,都免礼平身,赐座。”
“谢陛下。”
众人战战兢兢地落座,屁股只敢沾半个椅子,一个个紧张得跟鹌鹑似的。
李睿自顾自地在主位上坐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却不说话。
他越是这样,底下这帮勋贵的心里,就越是发毛。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良久。
就在英国公徐骁都快憋不住,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
李睿终于放下了茶杯,那清脆的声响,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一跳。
“诸位。”
李睿环视了一圈众人那一张张紧张、忐忑、又带着几分贪婪的脸,突然笑了。
“朕的煤炭生意,诸位……可有兴趣?”
轰!
一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整个偏殿,瞬间炸了锅!
所有勋贵,全都懵了!
他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龙椅上的那个年轻人。
啥玩意儿?
煤炭生意?
这个时候,你不跟我们商量怎么打仗,怎么保家卫国,你跟我们谈生意?
还是你那个日进斗金,把陈廷和那帮文官都快坑哭了的煤炭生意?
英国公徐骁的反应最快,他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太过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陛……陛下!您……您此话当真?”
不怪他失态。
皇家煤业如今在京城是个什么光景,他们这些勋贵,比谁都清楚!
那玩意儿,已经不是生意了!
那是印钞机!
是抢钱!
他们眼红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可那是皇帝的独家买卖,谁敢伸手?
那不是找死吗?
可现在,皇帝竟然主动开口,问他们有没有兴趣?
这……这简直比天上掉馅饼还离谱!
“君无戏言。”
李睿淡淡地吐出四个字,脸上挂着莫测的笑容,看着底下那一张张因为震惊和狂喜而扭曲的脸。
他知道,鱼儿,上钩了。
整个偏殿,彻底炸了!
“天爷啊!老夫没听错吧?”
“陛下……陛下要把皇家煤业,分给我们一份?”
“这……这泼天的富贵,怎么就砸到咱们头上了?”
一群五六十岁,平日里人五人六的侯爷、伯爷,此刻激动得跟一群毛头小子似的,一个个满脸通红,口干舌燥,死死地盯着李睿,生怕他下一秒就反悔。
穷啊!
他们是真的穷!
自从太祖皇帝之后,大夏重文抑武,他们这些靠着祖宗军功混饭吃的勋贵,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俸禄就那么点,朝堂上被陈廷和那帮文官集团按在地上摩擦,连个屁都不敢放。
眼睁睁看着那些动动嘴皮子的清流言官,一个个家里富得流油,他们心里早就憋着一肚子火了!
现在,皇帝,这个他们眼中曾经的废物,如今的煞星,竟然要带着他们一起发财?
这他妈,简直比祖坟冒青烟还来得刺激!
英国公徐骁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强压下心中的狂喜,深吸一口气,对着李睿深深一躬。
“陛下隆恩,臣等感激涕零!”
他抬起头,那双浑浊的老眼,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只是……臣斗胆,不知陛下是想让臣等入股,还是……”
“入股?”李睿笑了,他要的就是这个词。
“徐爱卿这个词,用得好!”
李睿站起身,踱步走到众人面前,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脸。
“诸位都是我大夏的功臣之后,是朕的自己人。”
“这些年,你们被那帮酸儒打压,日子过得憋屈,朕都看在眼里。”
“朕今天把你们叫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
“朕,要带着你们,把咱们应得的,全都抢回来!”
“要让那些看不起咱们的文官,都他妈睁大狗眼看看,谁才是这个天下,真正的主人!”
一番话,说得在场的勋贵们,一个个热血沸腾,眼眶都红了!
自己人!
陛下说我们是自己人!
多少年了?他们这些武将勋贵,就像后娘养的,处处受排挤,时时被提防。
何曾被人如此看重过?
“陛下!”定国公徐安“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都带着哭腔,“您就说吧,要臣等做什么!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臣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对!陛下您尽管吩咐!”
“我等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一时间,偏殿内跪倒了一片,群情激昂。
“都起来!”李睿满意地看着这一幕,抬了抬手。
“朕不要你们上刀山,也不要你们下油锅。”
李睿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朕,要你们发财!”
“朕之前成立了大夏皇家煤业总公司!”
“而这家总公司,朕不打算一个人独吞。朕要把它,变成咱们所有人的聚宝盆!”
他伸出一根手指。
“朕准备,将总公司的份子,拆分成无数个小份,朕称之为股票!”
“你们,可以出钱,来购买这些股票。买了股票,你们就不是外人,而是总公司的股东!是朕的合伙人!”
“以后,公司赚了钱,咱们就按手里的股票份子,一起分红!”
“公司赚得越多,你们手里的股票就越值钱,分到手的银子,也就越多!”
股票?
股东?
合伙人?
这些全新的词汇,把在场的勋贵们,全都砸懵了。
他们听得云里雾里,但有一点,他们听明白了。
出钱,买那个叫“股票”的玩意儿,就能跟着皇帝一起赚钱分红!
英国公徐骁的脑子转得最快,他瞬间就领会了李睿的深意!
这哪里是赚钱?
这分明是皇帝在用泼天的利益,将他们所有勋贵,都死死地绑上自己的战车!
从此以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谁敢动皇帝,就是动他们所有人的钱袋子!
高!
实在是高!
这等帝王心术,简直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