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瞥了一眼眼前那臃肿如山丘般的普达拉,嘴角微微上扬,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说完,他转身离去,步伐轻快得仿佛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愉悦。他的心中却在暗自嘀咕:“你这副模样,就算被人卖了,恐怕还在帮人数钱吧。你还能给我主教?”
普达拉坐在宽大的橡木椅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回想着劳伦斯离去前的最后一句话。“蒂柯尔,你听到了吧,白银之手确实出现在克克格尔家族中。”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仿佛从黑暗的深渊中传来。
“可是,主上,我在克克格尔家中并未找到任何线索。”蒂柯尔无奈地摊开双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困惑,“难道是德莫德那老东西在撒谎?他故意误导我们?”
普达拉皱起眉头,肥厚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上的赘肉,思考着这种可能性。“的确有可能。柯里先行进入房间搜查,随后克克格尔才来报案,这一切都显得太过巧合。柯里显然没有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
蒂柯尔沉默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恨。“或许,德莫德事先告知了柯里此行的目标,并且他已经得手。他只是装作一无所获。”
普达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还有另一种可能,克克格尔故意让你搜查他家,但他早已将白银之手藏在某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德莫德并没有欺骗我们。”
蒂柯尔抬起头,目光坚定,“主上,要不我再带人去克克格尔家仔细搜查一番?”
普达拉点了点头,但内心却感到一阵焦虑。为什么劳伦斯会如此强调白银之手在克克格尔手中?为什么满城都在传颂白银之手的消息?这些疑问如同一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不安。
劳伦斯离开普达拉宅邸后,马不停蹄地穿梭在各大主教的府邸之间,依照教皇的吩咐散布各种流言和消息。每到一处,他都巧妙地编织着谎言,仿佛一个技艺精湛的织工,在无形中织就一张巨大的网。
回到主神殿时,教皇辛吉斯正在神像下虔诚地祈祷。劳伦斯不敢打扰,只能单膝跪在一旁,等待教皇祷告结束。神殿内弥漫着淡淡的香火气息,烛光摇曳,映照出劳伦斯略显疲惫的面容。
“你来了……”教皇的声音虚弱而沙哑,话音未落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手中的权杖险些滑落,劳伦斯急忙上前扶住他。
辛吉斯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脸颊泛起病态的潮红。他挣扎着站起身,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威严,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按照殿下的吩咐,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只是……德莫德……”劳伦斯有些不解,教皇为何没有让他去找德莫德。
辛吉斯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沾染在他苍白的手掌上,令劳伦斯大为震惊。他意识到教皇的病情远比自己想象的严重,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异样的念头。这位病弱的教皇还能守住他的位置吗?
“劳伦斯,你跟随我多年,我对你家人的恩情你应该心知肚明。如果你敢泄露半句……”辛吉斯虚弱地威胁道,但又被一阵咳嗽打断。
“殿下,请您放心,我对您的忠诚天地可鉴。”劳伦斯急忙保证,心中却暗自思索着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的家人一直隐藏得很好,为什么辛吉斯会知道?
“好了,别害怕。只要你老实听话,他们不会有事的。”辛吉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一只老猫正饶有兴趣地玩弄着自己的猎物。
“殿下,我绝无二心。”劳伦斯连忙再次保证,心中刚刚升起的异心瞬间被恐惧驱散。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针对德莫德?”辛吉斯突然问道,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劳伦斯不敢迟疑,急忙点头。
“你可能不知道,普达拉和德莫德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辛吉斯慢条斯理地解释道,“现在你去告诉德莫德,普达拉已经确认了白银之手在克克格尔家的具体位置,正准备动手。”
劳伦斯茫然地摇了摇头,不解地问道:“既然他们联手,普达拉不会跟德莫德一起行动吗?”
“至高之位,你以为他们会甘心让对方坐上吗?”辛吉斯反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冷笑,“只要白银之手的天罚者军团还在,那就能指挥其他两支军团的神话没有破灭,他们就不会让其他人染指。天父说过,人性是贪婪的,这也是人类的原罪。”
“你还不去?”辛吉斯抬手示意劳伦斯离开。
劳伦斯走后,辛吉斯试图站起来,却因体力不支再次瘫倒。一道黑影迅速冲上来扶住他。“克尔吉多,你给我盯死了他。我对他不放心。”辛吉斯躺在克尔吉多的臂弯中,虚弱地叮嘱道。
德莫德宅邸内,德莫德怒视着跪在面前瑟瑟发抖的柯里,心中满是失望与愤怒。“主上,劳伦斯骑士求见。”门外的神侍低声禀报道。
“他来做什么?”德莫德疑惑地问道,但看到柯里的熊样顿时火冒三丈,一脚踢过去骂道:“滚下去!一会儿有你好受的!”转过身,他对神侍说道:“去请劳伦斯骑士进来。”
“我的圣骑士,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啊?”德莫德皮笑肉不笑地迎上前去。
“我的大主教哟,你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说笑?我刚从普达拉那老狗那里过来……”劳伦斯痛心疾首地说,仿佛肩负着沉重的秘密。
“怎么了?”德莫德完全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劳伦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才从普达拉那里出来,听到他在和教皇近侍密聊,隐约提到白银之手在克……克什么……”劳伦斯故意含糊其辞。
“克克格尔!”德莫德脱口而出,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对,就是这个名字。他们还提到了阁楼……”劳伦斯顺着话补充道。
“然后呢?”德莫德追问道。
“他看到我后就不说了,聊了几句便把我赶走了。我留在门口偷听,发现蒂柯尔带着人离开了。”劳伦斯添油加醋地说道。
“劳伦斯,谢谢了。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德莫德一听,急匆匆地送客,心中却已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