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市泊司的吕良便来到码头。
“萨尔鲁兄弟,你们胡人的船还真不错啊!”吕良一上船就不停地打量四周。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来自纳地奥的海船。
“吕大人,让您见笑了,我们的船可不敢与贵地的福船相比。那船之大,简直让我惊叹不已。”萨尔鲁苦笑了一下。
“咦,萨尔鲁兄弟,你见过我们的福船?”吕良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那确实不能比,福船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不过,你的船在我们沧浯也算得上是大的了。”
萨尔鲁笑了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入下去,而是问道:“吕大人,今天来有什么贵干?”
“哦,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正事。你们准备好了吧?今天就是市泊司的交易会。”吕良拍了一下脑袋,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交易会就在今天吗?我竟然忘记了,还麻烦大人您多跑一趟,实在抱歉。”萨尔鲁身上没有钱袋,急忙使了个眼色,让昂克鲁递上一个钱袋。
吕良接过钱袋掂量了一下,感觉很沉,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你们会办事。对了,既然你们这么会办事,我有些细节需要交代一下。”
萨尔鲁一听,急忙问道:“大人,请说。”
吕良点了点头,说道:“这次市泊司举办的交易会,会有皇宫使者前来订货。各位都是胡人,可能不懂我国的礼仪,但请务必小心对待。如果得罪了使者,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吕良说到后面,脸色变得十分郑重,目光紧紧盯着萨尔鲁等人。
“我明白,我明白。”萨尔鲁愣了一下,浑身冷汗淋漓,连连点头。
吕良见萨尔鲁船上的人个个如履薄冰,满意地继续讲述交易规则。
“大人,这‘百之抽一’……”萨尔鲁觉得这个比例有点高。
“怎么,你们对这个价格有意见?”吕良脸色一变,有些不高兴。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我只是不太明白‘百之抽一’是什么意思。”萨尔鲁见对方脸色变了,急忙改口道。
“原来是这样啊,这个‘百之抽一’的意思是:你们每交易一百两银子,我们就抽取一两银子作为手续费。”吕良见对方非常知趣地改口,也虚伪地笑了笑。
“这个完全可以接受!如果不是吕大人和城主为我们提供这么好的交易条件,我们这些货物不知道要卖到什么时候。收点手续费是完全应该的。”萨尔鲁一脸假笑,连连赞同。
“我就说嘛,萨尔鲁兄弟是懂事的。没白费我在大人那里为你们说了不少好话,争取到了一个不错的展位。”吕良满意地自我表功。
“有劳大人费心了。”萨尔鲁急忙又使了个眼色,昂克鲁急忙摸了摸身上,用手捅了一下维本克,让他掏出一袋金币递给吕良。吕良想都没想就接了过来,十分满意,示意众人跟着自己向交易会场走去。
……
“哇……好多人啊!”维本克看着人来人往的交易者,忍不住感叹道。
“呵,这也算人多?今天只是让大家熟悉摊位。等明天正式开始交易时,你才会知道这里到底有多热闹。”吕良看到维本克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只是笑了笑。
“这就是你们的摊位。”吕良走到场地一个不算差的拐角处说道。
维本克打量了一下眼前用石灰画出的地盘,连个摆放东西的桌子都没有。但由于吕良还在场,他也不敢抱怨。
“好,这就是你们的场地。今天准备好,明天辰时正式开始交易。”吕良见说得差不多了,也不打算再停留。
萨尔鲁听后点了点头。
“萨尔鲁,你看什么都没有,我们要怎么办?”维本克有些着急,明天就要开始交易了,连个遮雨的棚子和摆放货物的架子都没有,也不知道这吕良是不是故意在为难他们。
“辰时是什么时候?”萨尔鲁没有理会维本克的抱怨,转头朝胡为问道。
“按纳地奥的说法,就是早上八时左右。”胡为本来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见萨尔鲁问自己,急忙答道。
“萨尔鲁,你没听到我说话吗?”维本克有些不满。
“行了,我知道了,没有桌子和棚子是吧?不是还有一天时间吗?”萨尔鲁有点不耐烦。他也没想到吕良给他们的场地会是这样的。
“这样吧,我纳地奥的同胞还有几人在舟航,我们买点材料,请几个木匠,应该一天就能打造出一个木棚。”胡为看了一眼四周,周围的摊位早已架好了棚子,看来这位吕大人是有意留到最后才通知萨尔鲁的。
“那就麻烦你了。你只管去办,要多少钱告诉我就行。”萨尔鲁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先全力把这场交易会办好。
“维本克,你带人去把明天要交易的货物清点一下,运过来。”萨尔鲁想了想,棚子架起来了也不能没货可卖。
“萨尔鲁,你说我们的货真的能卖得掉吗?我看到不少人跟我们卖的东西相同。”昂克鲁看到现在的场面,心中没有底,问道。这会场上的商家实在太多了,他刚才趁萨尔鲁和吕良交谈的时候转了一圈,发现场地中有不少人卖的货物与他们的相同。
“这个先试着卖吧。”萨尔鲁也不敢确定,只能希望南洋的货物需求量大,供不应求。
“船长,我刚才也看了一下,没看到有丝绸和茶叶卖啊。如果我们想进货怎么办?”利沃夫也走了回来,一脸担忧地问道。
“是啊,我刚才忘记问吕大人这件事了。”萨尔鲁这才反应过来,如果要进货,该怎么办?
“船长,船长……我刚才看到不得了的东西!”古德大惊小叫地跑了过来。他在市场上看到了不少好吃的。
“别大惊小怪的,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萨尔鲁有些好奇,甚至连木讷的古德都惊讶了起来。
“神油……神油……”古德深吸了一口气。
“什么神油?”萨尔鲁听到这前言不对后语的话,有些头痛。
“就是……那种……那……那种。”古德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比划了一下下面说道。
“哟……你好脏啊!”托里在一旁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