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不得超生...呵呵...哈哈哈哈哈”
假领主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在台上捧腹大笑起来。
“不要把什么事都说得好像有足够的气势就能解决一样。”假领主慢慢收起嘲笑,抬手虚点了两下,“解除限制。”
伊东健面前的律身体发出咔咔的脆响,随后无神的表情露出凶色,整个人也小幅度颤抖起来。
“让我的奴仆稍微陪你玩玩,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假领主悠哉悠哉地把手撑在看台的围栏上,似乎是准备欣赏好戏,“好了,杀了他。”
律一瞬之间便提剑冲到了伊东健面前,速度之快与之前判若两人,可见已使出全力。
伊东健举起匕首与律的剑交锋,匕首瞬间被弹开冒出火花。
但匕首阻挡律的一刹,伊东健便已借机翻滚闪躲开,并用忍着疼痛用断手从戒指中拿出来两张符咒贴在律的腿上。
伊东健拉开距离后,符咒便生效,一对冰锥贯穿律的双腿让他直接跪地。
趁着律行动受阻,伊东健立即奔上前去,律当即挥剑劈斩向伊东健,伊东健则再次丢出三张符咒,同时下腰堪堪躲过斩击。
斩击劈碎了一张符咒,而另外两个没有被劈碎的符咒则在解除到律的同时发出小型爆炸,把律手臂上的锁甲炸的与躯干脱了节落在地上。
“你这小子到底哪来这么多花样,你还会制作符咒?”
“想多了,我还没这么全能...”
伊东健再次拿出两张符咒,“不过我的同伴会做,也是多亏了他,没想到这东西在一对一的时候这么好用。”
“尽耍小聪明。”假领主手掌一抬,一道血流喷洒出来。
而跪地的律张开嘴,血流刚好喷洒进他的口中,律饮下血液后,双腿肌肉一阵颤动,随后便直接将冰锥排出体外。
“好了,没用的家伙,注意劈碎那些纸,它们就不会生效了,现在重新给我宰了他。”
“咯吼!”律的双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后,站起来竟冲着伊东健发出了野兽般的吼声。
“...”伊东健双腿拉开半蹲,继续一手持符咒一手持匕首做好战斗的准备。
“律哥...我马上就将你从这被亵渎的身体中解放出来。”
律再次冲来,伊东健丢出符咒,却在顷刻便被律斩碎,并在伊东健拉开距离前,迅速后脚踏地变斩为刺,直指伊东健的咽喉。
而伊东健则立刻用匕首击中剑身一侧,将刺击轨迹改变,只给自己肩膀上留下了小小的划伤,另一手再拿出两张符咒便想贴到律的身上。
然而过度使用断掉的手腕令伊东健感受到剧烈的疼痛,贴符的动作一滞便被律夺过符咒反手贴在伊东健身上。
伊东健迅速在一张符咒生效前用匕首斩断了它,并用将内魔集中在骨折的手上去按住另一个符咒,让小型爆炸控制在自己手中,将伤害降低到了最小。
但代价则是自己的的一只手掌已经被炸的稀烂,如果不是已经运转内魔保护,恐怕已炸断。
“嘁。”伊东健将匕首别在腰间,用还完好的手取出最后一把符咒,全部扔向了律。
“有本事的话!就全部斩开吧!”
看着空中飞舞着的符咒,律当即站定,将剑收纳于腰间,然后单脚后撤,腰身躬住,如同蓄势待发的投石机一般。
在第一张符咒即将接触自己的刹那,律将剑猛地拔出,数道内魔构成的剑花弹射而出,将空中的符咒都精准的斩成两半。
“必杀还是这么华丽啊律哥。”
在律出手的间隙,伊东健已趁机接近了他,并趁其无法收招的间隙将匕首插入了律的肩膀,破坏了律一个持剑手的肩膀关节。
律没有表现出疼痛的样子,另一手一记肘击便将伊东健打飞出去,随后更换了持剑手,追击过去。
伊东健被击飞后迅速调整姿态落地站稳,面对律的剑斩快速捕捉律的动作,并以匕首进行格挡,将攻击以最小的幅度错开闪避。
虽然力量远不及律,但是伊东健凭借对律的熟悉,几乎以此防下了每一次律的剑击,仅受到小部分擦伤。
在又一次格挡成功后,伊东健匕首借着空隙刺向律的手腕。
律拉开臂展躲开这一刺,一脚将伊东健再次踢开,两人的距离便又拉远。
站在观众台上的假领主面色极其难看,仿佛一个腐烂的蒜头。
“你这仆从在干什么!比对方高出两三个大阶你就打成这样吗!”
“哈哈...这可不怪律哥。”
伊东健一面紧盯着被痛骂后站在原地停止了动作的律,一边讥讽着假领主,“律哥很强...但是我从小到大所有的近身战都是律哥亲自教的,他的剑路习惯我再熟悉不过了。”
“你说...血仆都是无意识,战斗都是靠着生前的本能对吧?”
“那不会变招,纯粹靠本能出剑的律哥,我又怎么会估算错他的剑路。”
“即使眼睛跟不上动作,我也知道他每一剑的打法。”
“他妈的...”本想看一出好戏的假领主快意落空,感到非常不爽,“没用的奴仆,给我拼死进攻!像疯狗一样!不计损伤与代价!”
律在收到指令后,身体咔咔作响了几下,随后一个箭步冲向伊东健,伊东健按着自己的预判挡下律刺来的一剑。
而律这次被弹开剑后顺势借力,将已经被破坏关节而无法自由使用的胳膊当做鞭子一样甩向伊东健。
伊东健一诧,立即俯身躲过鞭打并将匕首刺入律的大腿。
但伊东健还没有来得及进一步破坏律的行动能力,律便以被刺的腿为支点,另一腿抬起反踩住伊东健的胳膊。
这一击让匕首刺入的更深,但同时也完全钳制住了伊东健的行动。
制住伊东健之后,律的剑锋便随之而至,伊东健只得尽可能偏转身体,让律的剑锋刺入自己已经受伤的那一侧臂膀,并下压匕首,将律的腿侧面切开把匕首拔出来恢复自由行动。
“继续!继续!哪怕变成破布一块我也能给你修复!上啊!哈哈哈哈哈!”
台上的假领主表现得癫狂而兴奋,似乎终于看到了自己想看的画面。
“真是不妙...”
伊东健意识链接到自己的戒指中检查战备,符咒已经用光,只剩下两三把飞刀,对现场战斗没什么用的药水和丹药,和自己尚握在手里的银制匕首。
现在律火力全开,自己即使凭借经验也无法弥补实力的差距,只会不断受伤,一直战斗下去恐怕很快就会毙命。
看着再次攻上来的律,伊东健转身开始逃跑。
但实力的差距过大,即使已经给律造成了腿伤也并不能让他跑赢律,只能短暂拖延一下后便被律追上。
被追上后,伊东健再勉强挡一下律的攻击,让他对自己的损伤小一点,接着再找机会从律的伤侧躲开继续拉开距离逃跑。
伊东健就这样和律拉扯着,律追上砍向伊东健,伊东健便用断手挡下后侧踢律的伤腿并再从那一侧逃离;
律用剑气远程攻击伊东健,伊东健便按照剑路躲避,实在躲不过去的便选择一道剑气硬吃脱离攻击范围;
律以剑气掩护再突进攻击律,伊东健便扔出仅剩的飞刀在剑气中断出空间以闪躲近身突刺。
凭着对律的了解、以伤换时机,伊东健又硬生生的拖住了律接近十五分钟,但满身的伤痕,以及戒指中可攻击的物资弹尽粮绝,让他还是被律逼到了竞技场的一角,再无退路。
“呵呵呵...真不愧是律哥...即使是无意识,单凭生前的肉体本能驱动...也依旧不是我能对付的...”
伊东健缓缓靠墙坐下,律走到他的面前停下,并把剑架在他的咽喉上。
如若不是假领主临时让律停下,伊东健此时已被封喉。
“哼...跟个乱窜的老鼠一样挣扎,最后还不是做了无用功?”
假领主站在台上讥笑道,“开场还大言不惭的说让我永世不得超生,现在半只脚踏入死地的又是谁呢?”
“呵呵...你们这种成精的老坏种,都喜欢在杀人前这么废话吗?”
伊东健藐视地看着假领主,“你是在尝试让我破防吗?因为曾经让我嘴破防过,所以想找回面子吗?”
“我现在豁达的很...能再看一眼律哥,和律哥一战也算挺不错了...”
“可惜没能亲手把他从这已然污秽的身躯解放出来,没能亲手把你这个罪魁祸首手刃。”
“但没关系,你已经活不到下一次太阳升起了,我的同伴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的。”
“嘴硬的小鬼...”假领主捏紧拳头,“给我杀了他!”
伊东健露出坦然赴死的样子,将头扬起,看向天花板。
但下一秒伊东健忽然双眼瞪大,然后猛地抬手挡下律的斩首一剑,这一挡几乎砍开了他手臂的一半,但他没有一丝疼痛的呻吟,只是冲领主大喊:“我还有话说!”
“啧,你不会临了想求饶了吧?”
“不不不不,我的领主大人。”
伊东健嘴角勾起,拉出一丝坏笑的意味,“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坏种常常是死于话多的。”
“????”
假领主还没有从伊东健这句话中回过味,便只听“啪嚓”一声,竞技场的天花板碎开,一个身影迅速从空中掠过,仅一剑便把分神的假领主身首分离。
“什么...?”头颅掉在地上,满面不可置信。
“久等了,健。”
身影在伊东健的眼中清晰,此人正是自己的舍友,朋友,伙伴——林暝。
而林暝一只手中握着一个布满纹路的符咒,纹路中有一个点闪闪发亮,如同地图一般,将林暝指引到这里。
“我可想尽办法拖延了,你来的也太慢了...”
伊东健苦笑一下,随后缓缓抬起手,冲林暝比了个拇指,“不过,没有辜负我的信任。”
“你!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求救的!为什么这家伙能找到这里!这里是这家伙的私人竞技场才对啊!”
虽然头已经掉落,但是由于血族的特性,假领主并没有死去,而是愤怒地质问着。
“那我也让你死的明白一些...大部分攻击用的符咒都是触发式的,所以被斩开后会失去效用。”
“但是有些功能用的符咒却是撕发式的,反而需要撕开才能发挥效用。”伊东健扶着墙站起来,嗤笑着假领主的无能狂怒。
“我把能够共享位置的符咒混入了刚刚的战斗中,借律哥之手斩断,而不是自己撕碎,防止你察觉我使用了非攻击用的符咒再警觉什么。”
“在律哥斩断符咒后,我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我同伴到来就行了。”
“来了...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我的血仆,给我宰了他们!”
“小子,右手三指,左手小指。”
伊东律收到指令后身体开始动了起来,但林暝忽地绕到领主的身体旁,按照齐的指示快速斩下假领主的手指。
律的动作便一下凝滞停下,拿着武器的手垂了下去,并如同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绕场行走。
“啥...?”
“抱歉抱歉,我对血气系技能略微懂一些,能知道你是通过何种方式与你的血仆连接并下达指令的。”
林暝走到假领主的头颅旁说道,“斩下那几根手指,在你肢体重生前就无法对血仆下达正确指令了对吗?”
“你...你为什么能懂...血气技能明明是很罕见...”
“不要说那么多废话了。”林暝一脚踢到假领主的头上,将头颅踢飞到了伊东健手上。
“等下小兄弟...有事好商量!你不能杀我啊!杀了我我的主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嗯...别担心,你主人我们稍后会解决的。”伊东健将假领主的头放在地上,用脚踩住,随后嘴咬住银制匕首,拿出一瓶药剂,倒在了匕首刃上。
“为你随意驱使,侮辱他人的尸体,付出代价吧。”
未等假领主再次求饶,伊东健一刀刺入假领主的后脑,假领主发出了一声惨叫后,连带着站在原地的身体,皮肤迅速枯萎老化,几秒钟便成了一具干尸。
林暝跳下竞技场,扶住了仅是刺出一刀就差点站不住的伊东健,看着漫无目的游荡的律,林暝询问道,“...我来?”
“没关系,扶我过去吧,我来...”
伊东健被林暝搀扶着走到律的身边,用断手一把揽住律。没有了指示的律被揽住后也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只有对伊东健身上的血腥味似乎起了本能反射,一口咬在揽住他的手上。
“没事了律哥...被锁在这污秽的躯体上辛苦你了...”
在战斗中受了多么严重的伤,伊东健都忍了下来,却在这一刻被心伤刺的从眼角留下两行清泪。
尽管已经做了很多遍心理建设与觉悟,在这一刻悲伤依旧难掩。
不过几秒后,伊东健便释怀般微笑出来,然后慢慢举起匕首,刺入了律的心窝。
“律哥...好好休息吧。”
被刺入匕首的律也如假领主一样,身体迅速老化枯萎,逐渐变成干尸一样。
血仆律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死亡一般,松开了咬住伊东健的嘴。
他迷茫地朝空中挥动了几下手臂,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最后还是放了下来,搭在了伊东健的肩膀上。
“谢...谢....”
忽然的声音,让伊东健和林暝都一愣,却看律好像对着伊东健做出了解脱的表情,随后便再也不动弹,停在那里完全的死去了。
“傻哥哥...最后还要再让我伤心一下,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就此止步了。”
伊东健嘴角抽动着,拔出匕首,紧紧地抱住了死去的律,与他作了最后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