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莘换好衣服,刚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了坐在房间里小沙发上玩手机的温淮。
“师兄?你怎么来了,有事找我吗?”
“没事找你就不能来?”温淮笑着收起手机,站起身,“刚下手术吧?走,去我那吃午饭,我点了外卖。”
阮莘笑了笑,没再推辞,跟着温淮到他办公室去。
路上阮莘突然想起来,刚下手术时她本来想和温淮发消息,邀请他来参加婚礼的。结果被婚纱店发来的那条短信分了神,把事情给忘了。
阮莘问:“师兄,你最近工作安排紧吗?”
“别提了,都快忙死我了,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怎么了,想替我分担?”
阮莘佯装遗憾:“哎,那是不是就没时间来参加我的婚礼了呢?”
温淮愣了一下,认真地说:“这个不是,这个就算戴着氧气面罩也必须得去参加。”
阮莘闻言直接笑了出来,温淮脸上也带上了浅浅的笑意。阮莘看着温淮,忽然有些恍惚了,这好像是她这些天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阮莘怕自己忘了婚礼的事,在温淮办公室吃完饭之后,用手机发消息给韩风,问了他婚礼的时间安排。
把时间告诉了温淮后,阮莘又把消息转发给了和自己关系比较近的几个同事,邀请他们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手机陆陆续续收到同事祝福恭喜的消息,阮莘心中毫无波澜地一条条划过,礼貌性回复了一些感谢的话语。
婚礼就安排在下个月,时间有些紧,和订婚宴隔了不到半年。但之前去池家吃饭时,阮莘听到过池父和池珩非谈话,这种比较大规模的宴会所安排的时间都是有讲究的,往往伴随着集团比较重要的活动或项目招标。就像上次订婚宴,其实举办的目的也不单单只是为了宣布池司瑾和阮莘的婚讯这么简单。
阮莘不懂这些,婚礼的主角实际上也不是她,到时候池家怎么安排,她照做就是了。
到正式举办婚礼之前的这段时间,池珩非并没有再找她。听说是集团最近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在忙,池总行程很满,连续两周都在国外出差,也就没时间再和阮莘见面。
阮莘倒真希望池珩非能这么一直忙下去。
误会解开后,她和池司瑾的关系反倒缓和了些。但阮莘绝对不可能把池司瑾当成什么朋友甚至真的未婚夫来相处,那些难以启齿的回忆注定了她最多也只能勉强做到心态平静地面对池司瑾而已。
这期间池司瑾到医院来过几次,等阮莘下班,带她去吃饭。有同事抛来好奇的目光时,如今的阮莘也能做到坦然地和他们介绍,池司瑾是自己的未婚夫。
不谈为人,池司瑾单从外表上看绝对是相当优秀的。再加上阮莘这样正式的介绍让他心情挺好,就很有礼貌地耐心也同阮莘的同事打了招呼,还自然地接过了阮莘的包,拿在手里。
两人走出医院,阮莘盯着他放不下来的嘴角,疑惑道:“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池司瑾看了她一眼,笑意未退,“就是觉得,挺奇妙的。我居然要结婚了,居然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夫了?”
阮莘随口附和:“是啊,要结婚了。”
池司瑾又抬起手,打量了一下手里的包:“老子这还是第一次给女人提包。”
阮莘微笑:“感觉怎么样?”
池司瑾撇了下嘴,没回答阮莘,过了一会又说:“哎,等结婚之后,你搬到我那住吧。我有一套房子,离你这医院挺近的,省得你上下班跑那么老远了。”
阮莘没第一时间给出回复,池司瑾就立刻又补充:“你别多想啊,那儿我不常回去。”
阮莘摇了下头,池司瑾立刻皱眉:“怎么?”
“搬来搬去太麻烦了,还是算了。”
池司瑾也不是会追着倒贴的那种人,给她拎包还愿意把自己房子收拾出来给她住,最后却被这样拒绝,他少爷脾气有点上来了,挺不耐烦地说。
“行了行了,你不想住有的是人想住。”
话一说出口池司瑾就有点后悔了,再怎么说马上也要结婚了,说这种话哪怕是因为赌气也实在不合适。
他悄悄瞥了一眼阮莘,见她没往心里去,那一丁点不值一提的懊悔又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因为婚礼当天要在凌晨开始准备,所以阮莘前一天请了假。她到机场去接了从老家飞来的爸妈,带他们在一家比较有名的餐厅吃了午饭后,又去附近逛了逛,买了些菜,才一起回了她在这座城市的家。
阮母一到阮莘家,就一刻也不闲着地把她家里收拾了一通。阮父在厨房准备晚饭,阮莘在一旁洗菜切菜,打打下手。
阮父做的这几道菜比较耗时,等到都做完时,正好到了晚上六点左右。
阮莘把最后一道菜端上饭桌,对着在卧室里给她整理衣柜的妈妈喊:“妈,吃饭了。”
“哎,来了来了。”
三个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话题又不免转向了明天的婚礼。
明天就要结婚了,阮莘心里没什么感触,反倒是阮父阮母感慨颇多。一手养大的女儿转眼就要迎接人生中又一个至关重要的时刻,阮母聊着聊着,甚至有些感性地红了眼圈。
阮莘挽住阮母的手臂:“妈,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是你们的女儿。”
不过说到婚礼,阮父倒是提起,还没正式和池司瑾的父亲见个面。
阮莘不想他们和池父见面,因此事先和池司瑾串好了口供。对他们,就说池父身体不好,又比较忙,不太方便。对池父,就说他们在老家的饭店离不开人,实在走不开。
反正最多也只是再糊弄一年而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阮莘实在怕到时候说错什么,再出纰漏。
安顿好了阮父阮母,阮莘回到自己的卧室,也准备早些休息。
结果不知怎么,明天的婚礼在她心里明明不算什么要紧的事,她却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大概是因为上次订婚宴,和那次酒会所带来的阴影,阮莘变得有些抗拒这种场合。
凌晨三点就要出发去准备了,阮莘却一点多还没睡着。她实在焦心,打开手机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却看见了几分钟前池珩非发来的一条消息。
只有简简单单四个字:新婚快乐。
阮莘看着那四个字,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问池珩非:你不回来了吗?
池珩非:这边临时有事,绊住了。
阮莘心中一喜,这简直比任何消息都让她开心。她本来都做好了明天不得不见到池珩非的准备,胸口刚刚还因此有点堵。
阮莘还没开心多久,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接通电话,对面是她的一个正在留院观察的患者的家属,现在出了点情况。
阮莘听完,立刻坐起身来,二话不说打车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