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到云城酒店二楼西餐厅时,霍子渊和时遇已经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在交谈了。
“霍总,学长,让你们久等了吧?”
“桑桑来了,学长也刚到一会儿,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
“快好了,学长不用担心。”
秦桑在网上看过时遇的照片,一眼便认出了他。
两人的聊天记录她在手机上也看了不少,跟他一说话,她便感到自带亲切。
她落座后,三人寒暄了一阵,点好餐后,秦桑便切入了正题。
“学长,我之前为什么和傅霆深离婚,你应该很清楚的,对不对?还请学长能告诉我,我想了解。”
“桑桑,那都是你们的过去,你应该向前看。”
“我会向前看的,但是,我也不想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这让我感到自己是活在半空中,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学长,你就告诉我吧。不管我和他的过去是怎样的,我都能接受,我只是想了解清楚我和他的来路而已。”
见秦桑对这事如此执着,时遇和霍子渊默契地对视了一下。
两人都知道,看来有些事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越瞒着,秦桑恐怕只会越好奇。
与其让她到时东拼西凑地从网上或别人那里,了解到她和傅霆深那段不堪的过去,不如就由他来客观而全面地告知给她好了。
“好吧,桑桑,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学长就把我所了解的都告诉你。”
“不过,有一点学长要跟你说在前面,那就是,在你和傅霆深复婚前,你便已经对你们的过去都释怀了,和解了,心里对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怨恨。”
“所以学长希望你等下听到你们的那段过去,情绪波动不要太大,因为那些在你心里早都已经过去了。”
“你就权当听个故事好了,不必再当真,更不能再较真了。不然,学长可不想讲给你听哦。”
怨恨?
听到时遇竟然说她之前对傅霆深是有过怨恨的,秦桑心里不由微微“咯噔”了一下。
她会对一个男人怨恨?
这像她的风格吗?
她以前竟是个怨妇?
她觉得自己最多也就可能会讨厌一个男人吧,讨厌,然后就会让自己远离,至于让自己达到怨恨这种程度吗?
能让她去怨恨的,那这人必定极不是个东西才是吧。
这么说,傅霆深以前极不是个东西,所以她才跟他闹了次离婚?
秦桑浓密的长睫微闪了下,扯起唇角浅浅笑了笑。
“学长,你放心好了,你尽管讲,我就只当个故事来听听,绝不较真。”
“好,那学长就放心了,那学长就从你画的那幅《初升》讲起吧。”
三十五岁的秦桑,时遇觉得,纵然她失忆了,应该也有了个强大的心脏,和广阔的胸怀。
何况,那些不愉快都是久远的过去,她就算再次听到,也应该能让自己再次释怀的。
随后,他从秦桑的十五岁开始讲起。
她因画与傅霆深结缘,然后,与他奉子成婚,隐婚五年,也过了五年有名无实的无性婚姻。
直到终于不愿再与他过这样冰冷的婚姻生活,然后便起诉了离婚。
“学长,我当时要起诉离婚,仅仅因为我跟他过的是无性婚姻生活吗?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吧?”
“希望学长不要隐瞒我,我想知道全部实情!”
只是因为不愿再忍受无性婚姻,就起诉离婚,秦桑怎么看都觉得,事情绝非那么简单。
而且,傅霆深这狗男人如今那么黏她,对夫妻生活的需求似乎也挺高。
之前跟她结婚五年,竟会忍得住一直都不碰她?
既然决定讲了,时遇就没打算隐瞒傅霆深与白玉烟的那段,他知道也隐瞒不过去。
他看了看秦桑,顿了下,还是如实讲了出来。
“确实还有其他的原因,因为那五年……傅霆深一直和另一个女人在公开谈恋爱。云城的人只知他有个叫白玉烟的女朋友,无人知晓他有你这个太太。”
“……呵呵,原来如此。”
秦桑嘲讽地轻轻笑了笑,眸底涌起一层薄薄的湿意。
眸光幽深中透着一抹锐利。
果然,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太不是个东西,她怎么会当个怨妇?
还要那么折腾地坚决起诉离婚?
原来,她嫁的是个大渣男!
原来,年轻时的她,脑子里装的都是水。
怪不得三十几岁的她意外脑震荡,怕是老天都看不过眼,要帮她将脑子里的水都给撞出来。
还有,怪不得那个狗男人那么会调情,那么会说甜言蜜语,敢情都是在小三身上积累出来的经验!
然后接着用在了她身上,真他妈的恶心!
秦桑暗暗咬了下牙,将眸底那层薄薄的湿意压了下去。
接着一脸云淡风轻的笑意。
“学长,看来这故事还挺有意思,你接着讲,越详细越好。”
“桑桑,学长把你们的过去都讲给你听,是为了让你了解清楚你们的来路,并不希望你对某一段过去庸人自扰,再去较真。”
“学长放心好了,我说了,我只当个故事来听听,你就放心地继续讲吧。”
秦桑掩饰得挺好,时遇便也继续讲了下去。
他将秦桑和傅霆深从一对怨偶,到变成一对恩爱夫妻的全部过程,就他这些年所了解的,全部客观地讲述了出来。
而秦桑,后面的她几乎都没怎么听到心上去。
因为前面这个让她震惊的真相,已经扰乱了她的心,让她十分介怀。
后面的再甜,她的心也已经没有空间再容纳进去了。
她无法接受,以前的自己竟然能接纳一个出轨了五年,伤害了她五年的大渣男。
她只知道,现在的她,对男人出轨这样的事是零容忍!
三人在西餐厅聊了将近三个小时,时遇离开了,秦桑也准备开车走。
不过,临上车前,她顿了下,随后又转身叫住了还没返回酒店大堂,仍在注视着她的霍子渊。
“霍总,您也知道我在风华里的房子吧,您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看看?”
“好。”
去风华里的路上,霍子渊开的车,秦桑坐在副驾驶一直一言不发。
霍子渊余光默默打量着她。
猜测她应该是在思量她和傅霆深的未来,还有她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二人一路沉默地去了风华里。
秦桑看了看自己的这个房子后,什么也没干,又和霍子渊一起离开了。
霍子渊将车开到酒店门口,见秦桑没打算马上下车,他便也没急着下车,就陪她在车里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霍总,您安排我长驻海外吧,让我去专门负责开拓海外的市场。”
“这是你一时冲动,还是深思熟虑的决定?”
霍子渊转过头来,深深地看着秦桑,对她的这个决定不算太意外。
“已经考虑了三四个小时,您觉得这算不算深思熟虑?”
秦桑笑容浅淡,眸光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