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璃歌走到门前,双手打开了门,炽热的阳光瞬间照亮了她全身。那美丽的脸庞上挂着一股坚毅和淡定,顾璃歌从容地扫视着那些肆无忌惮地在王府内乱窜的士兵,镇定又严厉地说道:“谁允许你们在王府内放肆?”
瞬间,那些乱窜的士兵放慢了脚步,嘈杂声也渐渐停了下来。士兵的领头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只见那人淡定地说道:
“成王妃,禹王可是领着今上的旨意,命令我等前来请您去宫里一叙。”
“请人?你们把王府里里外外都围了个水泄不通,还大肆地在我王府内拿人,这是请人的态度?”
“事急从权,还请王妃见谅!来人,快有请成王妃入宫!”
说是请,但士兵们各个手持刀剑向前,随时准备对顾璃歌动手。
“我看谁敢?”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人敢向前一步。
“你们如今竟敢如此猖狂地在我王府造次,是不想活了?”
“还请王妃莫要再抗旨,若是王妃拒不配合,就休怪小的不客气了。来人,把成王妃给我拿下。”
底下的士兵听到命令准备朝着顾璃歌一拥而上,只见顾璃歌用犀利的眼神审视着那些士兵。顾璃歌心里知道再继续下去也无济于事,禹王应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孤注一掷,这次定是要铲除整个成王府。请我入宫不过就是要拿我当人质,好挟制铖雳。现在也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给铖雳更多时间去筹谋。于是厉声道:“把成王府上的人全给放了,我随你们去见今上。”
“好,把人都给放了,就地扣押,等候发落。”只见那些士兵将成王府中的家仆们都松开了,顾璃歌环顾着这些忠于王府的家仆们,心里甚是愧疚。
“成王妃请!”领头人命令士兵让开道路,顾璃歌收回目光,昂首挺胸朝着王府大门走去。
事发三日前
顾璃歌在书案上奋笔疾书了两封信,写好后将信封装了起来,把厉笙叫了进来嘱咐道:“这里有两封信,一封送去前线成王那,另一封送到洺水城交予母亲,尽快送去。送去后就随母亲一起去玄昆山,到时,若遇到公子、小姐,那便是成王府出事了,便不要再回来了。”
“王妃,成王府可是要遭。。。”厉笙担忧地问道。
“风雨很快就要来了,你速去把信送了,路上绝不能耽搁,一定要快!”顾璃歌看向远处,忧心忡忡。
“是,但,王妃,你可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我能应付!”
“快去送信吧,别耽搁了。”
“是”厉笙转头一个飞身,从房间里消失了。希望厉笙能尽快、安全地把信送到,不然,一切就晚了。
事发一日前,龙骁军军中大帐
“报,将军,有位叫“厉笙”的人说有急事求见!”军中传令兵向姬铖雳上报道。
姬铖雳正在与军师兼医师的莫言沣讨论作战计划,听到传令猛然地抬起了头,厉笙?那不是璃歌身边的近卫,怎么派他过来了?难道王府出事了?厉笙可是璃歌来北邺前她母亲给派的护卫,一直都随侍左右,轻易不会让他离身。
“快传!”
“是”
只见传令兵退出了帐外,接着厉笙走了进来。
“王爷,这是王妃给您的信。”厉笙从怀中掏出信,拿着其中一封交给姬铖雳。
信?以前每次出征璃歌都不会给他寄信,只会默默地在家等待他平安归来,这回怎么送信过来了,还让厉笙这个贴身侍卫送过来,一定是出事了。姬铖雳二话不说立马接过信,焦急地打开:“夫君铖雳,见信安好!近日观北邺局势,禹王异动,恐有生变。望君行军小心,切勿激进,误入陷阱,三思而后行,谨防灭军之灾。府中有我,勿忧!望一切顺遂,璃歌,待君归,勿念!”
姬铖雳看完信后,心中有了计较。看了眼厉笙手中的信,问道:“这封信王妃是要送给谁的?”
“洺水城,申屠老夫人。”
璃歌也给她母亲寄了封信?看来此事不简单,禹王估计这回是要将他成王置于死地了。看来这次不仅仅是单纯的出征讨伐,禹王估计会留有后手。
姬铖雳对厉笙说道:“跑了两日,今晚你就在军营先休整一晚,明日再出发去洺水城送信吧。”
“王爷,王妃交代过,一定要尽快把信送到老夫人手中,片刻都不能耽搁。”厉笙答道。
“既然这样,莫先生你安排下,给厉笙换匹快马,备些吃食。顺便把瞿风叫过来,咱们商量个事。”
“好的,王爷,我这就去安排。”莫先生答道。
“谢,王爷!”厉笙鞠躬谢道。
“厉笙,一路小心!”厉笙俯首抱拳,随后与莫先生一同退出帐外。
不一会,莫言沣与霍瞿风一同进入大帐。姬铖雳看着自己的两员大将沉思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这次讨伐恐怕是冲着我们龙骁军来的。”
“什么?”少年将军霍瞿风惊讶道。
“禹王开始行动了,恐怕这次讨伐是个陷阱,咱们得重新计划计划。”姬铖雳说道。
“那我们是按兵不动还是即刻退兵?”霍瞿风问道。
“都不是,我们继续行军,但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姬铖雳指着作战地图说道。
“我们此次出征讨伐是为了镇压呼延氏那些叛乱分子,但我们与呼延氏的兵力悬殊,只能等待援军到来再一举歼灭。所以,这个奇峰峡是我们退守后方的要地,可以在这埋伏敌军。你们看是否可行?”姬铖雳指着地图说道。
“奇峰峡后是涵谷关,若援军并非真正的援军,那到时我们就真的腹背受敌,无路可退了。”莫言沣担忧道。
“莫先生是说禹王派来的援军很可能是来消灭我们龙骁军的?”霍瞿风不可置信道。
“据璃歌的来信,这不无可能。所以我们要做两手准备!”姬铖雳说道。
“对了,王爷,刚出去时,收到一个最新的线报,已经确定,王上一病不起就是禹王下的毒。”莫言沣对姬铖雳说道。原来如此,所以他才能借此机会代理朝政,借机让龙骁军出征讨伐,顺势将今上我的大哥,与我这个兄弟,一并铲除,我这个二哥真是好计谋啊!姬铖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位哥哥竟然为了权利会对手足赶尽杀绝。姬铖雳悲愤交加,一拳砸在了台子上。
“禹王真是丧心病狂,这是拿二万龙骁军将士性命为他夺权祭旗。”姬铖雳愤恨道。
“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等着敌人来袭。”霍瞿风说道。
“对,我们得详细计划、计划。”莫言沣道。
于是三人对着作战地图认真地观察计划着。
事发当日,洺水城顾府
“老夫人,厉笙回来啦,说是有要事禀告。”老夫人身边的苏大娘小跑进屋内朝申屠老夫人说道。
“厉笙?他怎么回来了?”申屠老夫人疑问道。
“这就不知了,看他一进府就很着急地跑过来,说是一定要马上见你。”苏大娘急忙说道。
“快快快,让他快进来说话。”申屠老夫人着急地嘱咐道。
“好”
随后,厉笙跟随着苏大娘进了屋内,
“老夫人,这是小姐让我快马加鞭赶回来给您送的信。”厉笙从怀里拿出信递给了苏大娘,苏大娘接过信转手交到了申屠老夫人手里。申屠老夫人急忙将信打开:
“母亲,安好!北邺如今局势突变,王府恐有不测!今万不得已,将可儿、珩儿托付于您,恳请母亲护孙儿们周全。唯今只愿母亲及我儿们安好,别无他求。我已命人护送他们至玄昆山,见信后恳请速至玄昆山接应,以防不测。女儿不孝,恐不能再给您尽孝,望母亲珍重!”申屠老夫人拿着信的手在颤抖,
“这,这,璃歌啊!我的儿,你和铖雳一定要活着啊,一定不能出事啊!你交代的事情,母亲一定帮你办好!”申屠老夫人用手抹着眼泪说道。
“快,厉笙,快召集人,赶往玄昆山。”说罢,申屠老夫人也起身准备换装出发。
“老夫人,您这是?”苏大娘问道。
“我也要一起去,我一定要亲眼见到我的孙儿们平安无事,才能安心!”
王宫,永安殿
“弟妹啊,真是千难万请才把你请过来啊!”禹王对着顾璃歌说道。
“禹王说笑了,您这派了重兵到我成王府诚心邀请,阵仗之大全城百姓都知道了,我又怎敢拂了您的面,有不来之礼?”顾璃歌不慌不忙地答道。
“既然来了,我们就来说说我这弟弟成王吧。”禹王说道。
顾璃歌心里清楚,禹王这是要开始给姬铖雳下罪名了,于是镇定自若地说道:
“成王?成王不是按今上的旨意前去讨伐呼延氏了?”
“是啊,他是按着旨意去讨伐呼延氏,但他真的是去讨伐吗?还是想借此与呼延氏合谋起来反攻我北邺?这,就不得而知了。”禹王故弄玄虚道。
“禹王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掌握了什么证据?可否告知一二?”顾璃歌不卑不亢,双目直视禹王说道。
“自然是有证据,这才敢劳驾王妃您入宫一见。”禹王向身旁的近卫使了个眼色,近卫马上将所谓的“证据”呈了上来。
“这是何物?”顾璃歌看着近卫呈上的书信问道。
“那自然是,成王与呼延氏勾结的证据了。”禹王慢条斯理地说道,用余光观察着顾璃歌地反应。。
只见顾璃歌拿起书信阅读着:“借此讨伐之机,我呼延氏将助成王一臂之力。”这书信的纸质确实是呼延氏惯用的牛皮纸,但这书信的内容绝不可能是写给姬铖雳的。这应是禹王与呼延氏的传信,而后又将内容修改了,现在竟用来嫁祸给姬铖雳,他们倒是会移花接木啊!
“仅凭这寥寥一句,就说是证据?禹王,你莫不是说笑吧?况且这是何人的手笔还有待考证,您这着急定罪,是何用意?”
“自然,这只是其一。呈上来”禹王转头对近卫说道。只见近卫走到顾璃歌跟前,呈上了一个药瓶。
“这是何物?”顾璃歌斜眼看着。
“今上身体抱恙已久,一直不见好转,经调查,原来今上是被人下毒了。这事,王妃可知?”禹王明知故问道。
“刚刚得知。”
“原来,王妃竟然不知。经审讯,这是宫里一位宫人被人买通下的毒。王妃猜猜,谁又能有这胆子,敢给今上下毒?”
“自是猜不到,禹王,您告知此事是何用意?”顾璃歌装聋作哑道。
“既然如此,我便告知于你,据此宫人交代,毒是成王让他下的。”禹王幸灾乐祸地说道。
“一派胡言!”顾璃歌当即甩开袖子,怒斥着,接着说道:
“既然禹王如此说,那此人在哪?是否可将此人带来当面对质?”
“此人在被抓获时知道事情败露,已经服毒自尽了。”
“那就是死无对证了?”顾璃歌眼神锋利地看着禹王。
“在他死前已经交待,成王拿他的家人做威胁,胁迫他下的毒。王妃这是不认?”
“禹王,您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顾璃歌反问道。
“成王勾结谋反,意图毒害今上,证据确凿,岂容你狡辩!”
“真是可笑!我成王府上上下下,个个忠君爱国,这北邺百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现在,竟被一句“勾结谋反,意图毒害今上”,这么荒唐的借口,就想给我夫君定罪?绝无可能!”
“既如此,那王妃就请您在这王宫中等成王归来,当面对质,即见分晓。只是,成王是否回的来,就只能看他的命数了。”禹王不怀好意,笑着说道。
“你什么意思?”顾璃歌着急地问道。
“你说,这援军真的是援军?还是?”禹王轻轻地在顾璃歌耳边说道。
“你,你竟敢?卑鄙小人。”顾璃歌怒不可遏。
“来人,请王妃去启鸣殿歇息!”
“是”
“禹王,多行不义必自毙,还请禹王保重!”顾璃歌狠狠地甩下一句话,随侍卫往启鸣殿走去。
“哈哈哈,本王等着!”禹王大笑着答道。
见顾璃歌随侍卫离去后,禹王朝内殿走去。只见,今上正躺卧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嘴唇发白,眼神发黑,这正是中毒已深的状态。禹王朝床边走来,在床边停下,对着今上说道:“王兄,你都听到了吧?你的好王弟很快就会来陪你了。”禹王阴险地笑着。
今上虽不能言,但却用眼神恶狠狠地看着自己的这位王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