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怕洗漱吵到二小姐,在床上躺到六点,韩一也醒了,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刚好听到客厅电视声响。
出去刷牙洗脸,韩一笑着一边刮胡子一边和二小姐互相问了早。
她盘腿坐在地上,眨巴着眼睛一脸可怜兮兮。
“。。饿了?”
点点头,“嗯啊”
“想吃什么?”
“汤面”
“鸡蛋?”
“要的”
“小白菜吃吗?”
“吃”
刷着牙,看着他们一问一答,好像小狗与兔子说话。
他轻车熟路弄了碗热气腾腾的面,加了两片牛肉,两个虾仁。
盛面时二小姐已坐在餐桌前了,拿筷子把碗敲得当当响。
路过,屈指弹了她的额头,啪的一下,“要饭的呀?”
二小姐吃痛,不再敲碗,撅着嘴,“我都当妈妈了”
摸摸肚子,笑着说,“我也是”
二小姐吃着面,嘴巴鼓鼓的,比比划划含糊不清,“这就像要冻死的人吃到了一碗热面,一下救活了”
韩一看着她笑笑,转头看我,“咱俩吃什么?”
打开冰箱看看,“你吃汤圆吧”
二小姐努力仰着头,“啊,我也想吃汤圆”
笑着说她,“都三十了,撒什么娇”
大约是吃我们的嘴短,这次竟没顶撞回来。
两人吃完了汤圆,二小姐抱着碗喝白汤。
韩一与我喝了瓶牛奶,外加一人一个白煮蛋。
中午的时候妹夫来接,初一要去串门走亲戚,二小姐念念叨叨不乐意,最终也还是拗不过,随着走了。
大门一关,两人不约而同的舒口气,又换了清凉的睡衣。
下午有阳光,傍晚时黯淡下来,日落被蒙了层雾气,终于消失不见。
睡前照例和香瓜聊天,韩一读了篇《赤壁赋》,读完嫌短,又读了遍注解。
看着他笑,“就是想让她熟悉你的声音,还真想让她听懂?”
“香瓜呀,水路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世人爱牡丹,我独爱你娘”
笑闹一会儿,熄了灯,困意便来了。
刚要闭眼,听他问来一句,“将来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旅游?”
“生活吧”
看着灰白的屋顶,“你呢?想去哪?”
“不知道”
困得闭上了眼,“那就还在这,不走了”
“开个书屋,门口再弄个小园,或者后面弄个小园”
“摆个长椅,挂个风铃,书店老板的女儿”
感受到指尖抚摸过额头,嗓音温柔,“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身子不断下沉,不断下沉,仿佛落进温暖的水里,脑海里刚刚形成涟漪,便丢掉了意识。
再睁开眼已是清晨,阳光刚冒了个尖尖,厨房传来阵阵香气。
他刷着牙,走到厨房,见我的背影,正切着菜,动作缓慢韵律。
向我咧咧嘴,“早啊,照香炉”
动作顿了顿,头也没回,“早啊,没正形”
今日复查,每次走入那间门,都觉得内心忐忑。
前些年的种种,仿佛一道阴霾,怕是只有等香瓜平安诞生之后,才能彻底翻页过去吧。
和每次从那门里走出来一样,表情平平淡淡的,直到他问了三次,才回他一句“正常”
打印了报告,韩香瓜又长大了很多。
上次才那样,这次已经这样了。
韩一仔细端详着片子,忽然皱眉,指着某处问医生这个是不是那个,医生大概也习惯了他的低俗,笑得怪开心的。
该是怕他乱讲,便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十一点钟从医院出来,买了菠萝和芋头。
天气不错,也不急着回家,在市场多散散步,买了根只有两颗的冰糖葫芦。
一人一颗,酸在牙里,甜到心里。
走到江堤,看看冰雪。
立春了,马上要开化,鸭子也更多了。
他望着那鸭子许久,忽然忍不住吃的笑了一声。
转头认真看着他,看到他尴尬抓脸了,才问他一句,“是不是最近忍的太辛苦,脑子开始错乱了”
“还真不是,其实是看着鸭子扑水想到了鹅,从鹅想到了诗,又从诗想到了鹅和饿押得好听,然后想到了如花姐,就忍不住笑了”
听完这个说法也是愣了好久,摇摇头说他电光火石的思维都用在了无关紧要上面。
又站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他也来问我在想什么。
指着扭头啄羽毛的鸭子,“它呆头呆脑的,和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