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站在小凳上，正往葡萄架下挂彩带，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妈妈！”暮云扶着学步车，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小手高高举起，“抱抱！”
苏窈弯腰把儿子抱起来，在他肉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宝贝乖，妈妈在给你们准备生日派对呢。”
今天是朝阳和暮云的一周岁生日。
从一个月前开始，陆奶奶就天天念叨着要办个隆重的抓周礼，陆母更是早早就准备好了新衣服和虎头鞋。
“窈窈，蛋糕送到了！”陆砚京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他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双层蛋糕，上面用奶油画着两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
苏窈赶紧迎上去：“怎么买这么大？”
“咱儿子人生第一个生日，当然要隆重些。”陆砚京把蛋糕放在桌上，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银镯，“看，我特意定制的，刻了他们的名字和生辰。”
正说着，院门被推开，温渠华和林砚之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
“生日快乐！”温渠华把一个扎着蝴蝶结的礼盒递给苏窈，“这是我和林砚之一起选的，希望小家伙们喜欢。”
苏窈打开盒子，里面是两套一模一样的小西装，领口还别着精致的领结。
“这也太正式了吧？”她忍不住笑道。
林砚之推了推眼镜：“周岁礼要穿得隆重些，我们特意选的。”
不一会儿，军属院的邻居们也陆续到来。
王婶端着一盆红鸡蛋，张嫂子拎着亲手做的虎头帽，刘阿姨则抱着两床绣着“长命百岁”的小被子。
小小的院落很快热闹起来，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中午十一点，抓周仪式正式开始。
陆奶奶在院子中央铺了块大红布，上面摆满了各式物件
算盘、钢笔、书本、印章、玩具枪、听诊器......最边上还放着陆砚京偷偷放上去的一枚军功章。
“来，把孩子们抱过来。”陆奶奶招呼道。
苏窈和陆砚京各抱着一个孩子，轻轻放在红布中央。
两个小家伙穿着崭新的红色唐装，戴着虎头帽，活像年画里走出来的福娃娃。
“朝阳先来。”陆奶奶拍拍手，“看看我们大孙子喜欢什么。”
朝阳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环顾四周。突然，他手脚并用地朝前爬去，一把抓住了那枚军功章。
“好小子！”陆砚京激动地拍大腿，“这是要继承老爸的衣钵啊！”
众人哄堂大笑。轮到暮云时，小家伙慢悠悠地转了一圈，最后抓起了钢笔和书本。
“这是要当文化人啊！”苏父欣慰地捋着胡子。
陆奶奶乐得合不拢嘴：“一文一武，咱们家这是要出人才！”
抓周仪式结束后，丰盛的生日宴开始了。八仙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
陆母拿手的红烧狮子头，陆奶奶特制的长寿面，苏父从老家带来的腊味拼盘，苏母精心准备的十样凉菜......最中间是那个双层蛋糕，上面插着一根造型可爱的“1”字蜡烛。
“来，第一杯敬我们的小寿星！”陆砚京举起酒杯，眼中满是骄傲。
众人纷纷举杯，苏窈则忙着给两个孩子系上围嘴。
暮云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蛋糕上的奶油，弄得满脸都是；朝阳则学爸爸的样子，拿着小勺子一本正经地挖蛋糕，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宴会结束后，苏窈和陆砚京把孩子们抱到葡萄架下，那里挂着一条用照片做成的彩带。
从出生第一天到现在，每个月都有一张合影，记录着两个小家伙的成长轨迹。
“时间过得真快。”苏窈轻轻抚摸着照片，“转眼间就会走路、会叫人了。”
陆砚京搂住她的肩膀：“明年这时候，说不定都能跑能跳了。”
暮云似乎听懂了爸爸妈妈的话，突然指着照片上的自己，奶声奶气地说：“宝宝！”
朝阳也不甘示弱，指着另一张照片：“爸爸！妈妈！”
夕阳西下，余晖为小院镀上一层金色。宾客们陆续告辞，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
苏窈抱着已经睡着的暮云，陆砚京则扛着同样进入梦乡的朝阳，轻手轻脚地往屋里走。
“今天开心吗？”陆砚京低声问。
苏窈看着怀中孩子恬静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是我过得最幸福的一个生日。”
两个小家伙在梦中咂了咂嘴，似乎也在回味这个特别的日子。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苏窈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睁开眼，发现陆砚京已经不在床上，而婴儿床里的两个孩子也不见了踪影。
她披上外套走出卧室，循着声音来到厨房。眼前的景象让她忍俊不禁。
陆砚京正手忙脚乱地煎鸡蛋，朝阳和暮云坐在特制的高脚椅上，一人拿着一个木勺，正有模有样地敲打着桌面。
“这是在做什么？”苏窈倚在门框上笑道。
陆砚京回头，脸上还沾着面粉：“想给你们做顿早餐，结果这两个小捣蛋非要帮忙。”
暮云看见妈妈，立刻张开双臂：“妈妈！吃！”
朝阳则举起沾满面粉的小手，骄傲地宣布：“帮爸爸！”
苏窈走过去，挨个亲了亲他们的小脸，然后接过陆砚京手中的锅铲：“还是我来吧，你们爷仨负责吃就行。”
一周后，苏窈发现暮云有些不对劲。
平时活泼好动的小家伙突然变得蔫蔫的，连最爱的拨浪鼓都不玩了。
“是不是长牙了？”陆砚京轻轻掰开暮云的小嘴，果然看见牙龈上冒出了一个小白点。
陆奶奶闻讯赶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用这个擦擦，我特制的薄荷膏，能缓解疼痛。”
苏窈小心翼翼地给暮云涂抹药膏，小家伙疼得直掉眼泪，却出奇地配合。
“暮云真勇敢。”苏窈心疼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朝阳见状，也凑过来张开嘴：“啊——”
示意自己也要擦药。
陆砚京哭笑不得：“你牙还没长呢，凑什么热闹。”
转眼又过去一个月，苏窈接到了一个新的工作任务，带队去外地参加为期一周的交流学习。
“要去这么久啊？”晚上哄睡孩子后，陆砚京有些担忧地问。
苏窈叹了口气：“是啊，这还是我第一次离开孩子们这么久。”
陆砚京握住她的手：“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呢。”
出发那天清晨，苏窈轻手轻脚地来到婴儿床前。
两个小家伙睡得正香，朝阳还抱着拨浪鼓。
她在每人额头上留下一个轻吻，然后拖着行陆箱悄悄出了门。
在外地的第一天晚上，苏窈刚回到酒店就接到了电话。
朝阳和暮云的小脸挤在一起，争着要跟妈妈说话。
“妈妈！想！”暮云口齿不清地喊着。
陆砚京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他俩非要说等你回来再睡觉。”
苏窈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妈妈后天就回去了，给你们带礼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