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陈大海和周桂兰回来的时候,陈朝阳已经将西红柿鸡蛋卤做好了,看到两人下班了,他就把准备好的面条下锅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周桂兰还沉浸在新工作的兴奋中,饭桌上说个不停,陈朝阳拿过装桃罐头的大碗,笑道:“姨,你说得也渴了,喝点水,润润嗓子。”
周桂兰想都没想,接过碗就喝了一大口,然后惊讶地看着碗里的两块桃子,问道:“朝阳,你给姨喝的是桃罐头?这是哪来的?”
陈朝阳答道:“这是朋友送的,放心,来路绝对正当,这些是海涛他们吃剩下的,给你和爹留了两块尝尝味儿。”
周桂兰从碗里拿出一块桃子,用手撕成两半,一边将桃子塞进两个小丫头的嘴里,一边说道:“我又没病没灾的,吃什么罐头,当家的,还剩下一块,你吃吧。”说着,将大碗递给了陈大海。
陈大海接过碗,喝了一口里面的汁水,笑道:“你都给丫头了,我哪还吃得下去啊?海涛,这块你跟小军分着吃吧。”
海涛没有接碗,而是看了一眼大哥,说道:“爹,下午大哥都给我们两瓶桃罐头吃了,这是留给你和娘的。”
“啥?你们下午居然吃了两个罐头,这是要上天啊。朝阳,以后不能这么浪费了。当家的,你吃吧。别给他们了,可心疼死我了。”
陈大海笑着将桃子一分为二,给妻子的嘴里塞了一块,自己把剩下的吃了,说道:“上一次吃桃罐头,还是解放前的事情了,这味道一直都没怎么变。”
陈朝阳笑道:“爹,姨,我认识罐头厂的人,以后咱家不会缺这东西。”
周桂兰一边细嚼慢咽着嘴里的桃子,一边问道:“朝阳,这装罐头的瓶子在哪?这么好的瓶子,可不能扔了。”女人的脑回头确实清奇,从吃罐头一下子就转到了瓶子上。
“姨,罐头瓶子都在厨房里,还有上面的盖子,你要用就洗洗用吧。”
“好好,没扔就好,这瓶子装点啥不好。”
吃完饭后,陈朝阳说道:“爹,姨,我晚上去大姑家,就不回来了,你们不用担心。”
“好的,朝阳,路上可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姨。”
快到大姑家的时候,陈朝阳用袋子装了一袋子西红柿和黄瓜等蔬菜,又用另一个袋子装里20多斤海鱼,将东西放在后座上。门卫看了一眼陈朝阳的证件,就挥手放行了。
来到大姑家,陈朝阳直接打开院门,将车子推进了院子里,这时,屋里的大姑和姑父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都走了出来,看到是陈朝阳来了,两人都很高兴,魏昭明上前接过袋子,问道:“朝阳,你这里又是什么?”
“姑父,这里是天津朋友送来的海鱼,另一个袋子是新摘下来的黄瓜和西红柿,送来给你们尝尝鲜儿。”
大姑走上来给陈朝阳拍打着灰尘,说道:“朝阳,以后有东西就留着自己吃,大姑和姑父啥都不缺,我们都是有供应的。”
“大姑,供应的东西哪有这么新鲜的。你们就吃吧,我这些东西也不是花钱得来的。”
魏昭明此时已经从袋子里拿出了两根黄瓜,递给了大姑一根,自己已经吃上了,边吃边说:“这刚摘下来黄瓜味道就是不一样,上面的小刺还有点扎手呢。”
大姑则把陈朝阳拉进了屋子里,至于外面的丈夫,现在哪有时间搭理他。魏昭明呵呵笑着,嘴里叼着黄瓜,将两个袋子拿进了房间。
陈雪拉着陈朝阳到沙发上坐下,笑道:“朝阳,这几天都去哪儿玩了?”
“也没去哪儿玩,昨天去轧钢厂给我姨办了工作调动,今天带着弟弟妹妹们在颐和园玩了一天。”
“什么?你给小兰办了工作调动?”
“大姑,其实也没那么复杂,我给轧钢厂送肉了,他们厂子三个厂长一高兴,就同意了我姨的调动。大姑,我姨每天上班很辛苦的,还要照顾家里,当年为了不给你和小姑添麻烦,她主动去了那个劳保用品厂。这些年,我姨对家里的付出,我其实一直都知道。”
陈雪长叹一声,说道:“当年我的意思本来是想让小兰进纺织厂的……算了,不说了,这下可好了,你爹和你姨都在一个厂子里了,上下班都方便。”
忽然想起一件事,陈雪问道:“朝阳,你送了多少肉?能惊动三个厂长,据我所知,轧钢厂可是万人的大厂。”不得不说,大姑的脑子是快,马上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陈朝阳小声说道:“也没送多少,就是有一只熊罴。”
“啥?你居然去打熊罴了,你不要命了。”陈雪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被陈朝阳的话气得直抖。
这时魏昭明听到客厅里的声音,赶紧从厨房走了过来,问道:“小雪,这是咋了?说得好好了,你这咋又炸毛了?”
陈雪气愤地扭住陈朝阳的耳朵,说道:“昭明,你说这孩子胆子多大,他居然给轧钢厂送了一只熊罴,那东西是一个孩子该碰的?还要不要命了?”
魏昭明听了,神情立刻严肃起来,说道:“这就该揍了,小雪,我舍不得打,你替我好好揍他一顿,别打头,就打他屁股,我帮你按在沙发上,狠狠地打。”
陈朝阳见势不妙,再不说话,这一顿揍可跑不掉了,他赶紧举起双手,说道:“大姑,姑父,我投降了,那熊罴只是我送过去,不是我打的。我连深山都没去过,黑瞎子都看不到,上哪去打熊罴?”
陈雪听了,才将手放了下来,又觉得刚才手重了,有点心疼自己大侄子,伸手替他揉着耳朵,说道:“你老实告诉大姑,那熊罴是谁打的?别跟我撒谎,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陈朝阳委屈吧啦地说道:“大姑,姑父,我哪知道是谁打的?都是蓟州的朋友送来的,我只是帮着找轧钢厂卖掉了,没事我关心谁打的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