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深夜,秦岭深处的老林弥漫着阴森的雾气。三辆越野车在泥泞的山路上颠簸前行,车灯撕开黑暗,照见路旁枯树上悬挂的符咒随风飘荡。车内,阿鬼摩挲着手中的洛阳铲,金属铲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也是他闯荡古墓的依仗。
“前面就是了。”开车的老刀猛踩刹车,引擎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副驾驶座上的瘸子探出半个身子,用红外线望远镜扫视前方:“那座明代藩王墓就在半山腰,卫星地图显示,主墓室还未被盗掘。”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雨越下越大,三人背着装备摸黑上山。腐叶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阿鬼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们,回头望去,只有摇曳的树影。半小时后,他们终于找到盗洞入口——不知是哪位前辈留下的,洞口的杂草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我先下去探探。”阿鬼系好安全绳,握紧洛阳铲,缓缓滑入盗洞。洞内潮湿阴冷,石壁上长满青苔,腐臭味愈发浓烈。他打开头灯,光束扫过洞壁,突然发现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朱砂早已褪色,却仍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有东西!”阿鬼的声音在洞内回荡。他用铲子撬开一块松动的石板,一具白骨赫然出现在眼前。白骨身上穿着残破的明代服饰,手中还攥着半块玉佩。瘸子和老刀兴奋地跳下来,开始疯狂翻找陪葬品。
“这骨头不对劲。”阿鬼蹲下身仔细查看,发现白骨的指骨扭曲变形,像是临死前在拼命抓挠什么。更诡异的是,白骨的嘴角残留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仿佛在嘲笑这些盗墓贼的愚蠢。
突然,洞外传来一阵炸雷,狂风裹挟着暴雨灌进洞内。阿鬼的头灯突然闪烁起来,光影交错间,他看见白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幽绿的光芒。“快走!”他大喊一声,抓起背包就往洞口跑。但已经晚了,洞壁上的符咒开始发出暗红色的光,白骨缓缓坐起身,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瘸子和老刀也察觉到不对劲,两人抓起装满文物的麻袋就往上爬。可刚到洞口,一阵阴风袭来,洞口的藤蔓瞬间缠住他们的脚踝,将他们硬生生拽了回来。白骨发出刺耳的尖笑,声音在洞内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阿鬼感觉有冰凉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回头一看,竟是个穿着明代嫁衣的女子,她的脸惨白如纸,嘴角裂开至耳根,露出森森白骨。“还我命来......”女子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阿鬼的脖颈处瞬间泛起鸡皮疙瘩。
洞中的温度急剧下降,阿鬼看见瘸子和老刀的呼吸凝成白雾。白骨缓缓站起,身上的衣物化作灰烬,露出布满裂痕的骨架。它抬起手,指骨发出咔咔的响声,洞口的藤蔓开始疯狂生长,将出路堵得严严实实。
“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老刀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但白骨和女鬼不为所动,它们缓缓逼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空。阿鬼突然想起父亲曾说过,遇到古墓中的怨灵,要用鲜血破除诅咒。他一咬牙,用洛阳铲划破手掌,鲜血滴落在地上的瞬间,符咒的红光变得更加刺眼。
白骨发出愤怒的咆哮,女鬼的身形开始扭曲。阿鬼趁机冲向洞口,却被藤蔓缠住脚踝。他奋力挣扎,手中的洛阳铲挥向藤蔓,腐臭的汁液溅在脸上。瘸子和老刀也在拼命反抗,但他们的动作越来越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
“啊——”瘸子的惨叫声在洞内回荡。阿鬼转头看见,女鬼的手已经穿透了瘸子的胸膛,他的眼中充满恐惧和绝望。老刀发疯似的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却只砍到一团虚影。
阿鬼拼尽全力挣脱藤蔓,爬上洞口。暴雨冲刷着他的脸,他顾不上身后的惨叫,跌跌撞撞地向山下跑去。身后,传来古墓坍塌的巨响,还有无数冤魂的哀嚎。
天亮后,附近的村民在山脚下发现了昏迷的阿鬼。他怀里紧紧抱着半块玉佩,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而瘸子和老刀,永远地消失在了那座古墓中。从那以后,每逢雨夜,秦岭深处都会传来凄厉的哭声,还有洛阳铲撞击石壁的声音,仿佛在警示着世人:莫贪不义之财,莫扰亡者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