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警局的电话铃声撕裂了死寂。我握着听筒的手瞬间绷紧,值班同事惨白的脸色比窗外的月光更骇人:\"又一具...无头尸体。\"
解剖台上的白布被缓缓掀开,冷气混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我强忍着胃部翻涌,目光落在那具残缺的躯体上——脖颈处整齐的断面泛着青白,暗红色的肌肉组织像朵绽放的恶之花。这已经是本月第三起无头命案,受害者都是独居女性,死状如出一辙。
\"死者指甲缝里提取到皮肤组织,但dNA库里没有匹配记录。\"法医摘下护目镜,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最诡异的是,她们遇害前都拨打过同一个号码——134xxxx5678。\"
我翻开证物袋,取出从死者床头找到的手机。通话记录里,那个神秘号码的最后通话时间定格在死亡当晚十一点五十九分。当我按下回拨键,听筒里却传来尖锐的电流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另一端无声地嘶吼。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我驱车前往死者生前租住的公寓。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照亮墙上斑驳的涂鸦——扭曲的人形轮廓,每个都少了脑袋。来到302室门前,门锁有撬动痕迹,推门而入的瞬间,一股腐臭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客厅地板上用朱砂画着巨大的法阵,边缘还残留着未干涸的血迹。墙角的梳妆镜蒙着黑布,当我揭开的刹那,镜面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手印。更惊悚的是,镜子里倒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没有头颅的躯体正缓缓向我逼近!
\"小心!\"身后传来同事的大喊。我本能地向前扑倒,一柄生锈的斧头擦着头皮劈进墙面。转头望去,门口站着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本该是脑袋的位置空空如也,断颈处还在滴落黑色的液体。
无头保安挥舞着斧头冲过来,我抓起桌上的花瓶砸过去,趁着他身形一顿,拉着同事夺门而逃。电梯按键全部失灵,我们只能冲向楼梯间。黑暗中,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每下都像踩在心脏上。
逃到一楼时,我突然想起法医说的话——三位死者遇害前都联系过同一个号码。掏出手机再次拨打,这次竟接通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们不该多管闲事...还记得十年前的护工失踪案吗?\"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年前,我还是警校学生,曾跟着导师调查过一起护工连环失踪案。最后一名受害者,正是在这家医院当保安的王勇。当时他的尸体被发现时,也是...没有头颅。
\"王勇!是你吗?\"我对着手机大喊。回应我的只有阴森的笑声,以及越来越近的斧头破空声。同事突然抓住我的胳膊:\"看墙上!\"昏暗的应急灯下,我们看到楼梯墙上用血写着一行字:\"还我头来\"。
冲出医院大门的瞬间,警车的红蓝灯光刺破黑暗。增援的同事们举着枪包围了建筑,但当我们再次进入时,无头保安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在他先前站立的位置,只留下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王勇面带微笑,站在医院门口,身边站着三个穿护士服的女孩,正是最近遇害的死者。
回到警局,我调出十年前的卷宗。原来当年王勇因为撞见三个护士偷卖患者药品,被残忍杀害并斩首。他的头颅至今下落不明。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卷宗最后一页夹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会找到我的头,让她们血债血偿。\"
深夜,我独自来到医院停尸房。冷藏柜的门虚掩着,最里面的抽屉微微敞开。当我拉开抽屉,里面躺着的不是尸体,而是一颗保存完好的头颅——正是王勇的!他的眼睛突然睁开,直勾勾地盯着我:\"帮我找到身体,我就告诉你凶手的下落。\"
我跌坐在地,冷汗湿透了后背。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是法医打来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死者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和王勇匹配。\"
停尸房的灯开始疯狂闪烁,王勇的头颅发出凄厉的惨叫。我看到走廊里,三个模糊的身影正缓缓走来,她们的手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解剖台上,头顶的无影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法医戴着口罩站在一旁,手里的手术刀泛着寒光:\"你知道得太多了。\"说着,他掀开白布,露出下面无头的尸体——正是我的!
\"当年我们只是想赚点外快,谁让那个傻子非要多管闲事。\"法医摘下口罩,竟是卷宗里的一名护士,\"现在,你也该去陪他了。\"
千钧一发之际,停尸房的门被撞开,王勇的无头尸体举着斧头冲了进来。法医惊恐地转身,却被一斧劈中脖颈。鲜血喷溅中,我看到王勇的无头躯体捡起法医的脑袋,安在了自己的断颈处。
\"我的头,终于找回来了。\"王勇的声音变得清晰,他转头看向我,\"谢谢你,现在,该结束了。\"说完,他的身体开始消散,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空气中。
案件结束后,我辞去了警察的工作。但每个深夜,我都会梦到那个无头的身影,还有解剖台上冰冷的触感。有时走在街上,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我,回头望去,却只看到自己被路灯拉长的影子——没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