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寒意顺着窗缝渗进教室,我攥着半截红蜡烛,看着苏晴将泛黄的信纸平铺在课桌上。窗外的梧桐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无数双枯手在抓挠玻璃。\"真的能请来笔仙?\"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苏晴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微微上扬:\"上个月我们试过,笔仙说班长会挂科,结果......\"她故意拖长尾音,让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上来。
五个女生围坐成圈,烛光将我们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扭曲得如同恶鬼。按照规则,我们双手交叠握住一支红色圆珠笔。苏晴念起咒语时,我注意到她脖子上戴着的银链,坠着枚刻满符文的铜钱,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笔仙笔仙,你是我们的前世,我们是你的今生......\"
笔尖突然剧烈晃动,在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条。我感觉掌心沁出冷汗,圆珠笔仿佛有了生命,带着我们的手在纸上游走。\"你......是......谁......\"苏晴颤抖着念出我们写下的字。笔尖顿了顿,开始快速书写,字迹潦草得如同狂草:\"陈......小......梅......\"
教室里突然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我抬头看见后窗的玻璃上出现了蜘蛛网状的裂痕。更可怕的是,那些裂痕组成了一张女人的脸,她披头散发,嘴角撕裂到耳根,正对着我们露出森然的笑容。苏晴突然尖叫起来:\"快问问题!不然我们走不掉了!\"
\"我们......会......有......灾......祸......吗......\"笔尖再次移动,这次划出的字迹渗着暗红,像是用血写成:\"七......日......之......内......\"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整支笔突然自燃,火焰中传来凄厉的惨叫。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擦过我的脚踝,低头一看,无数黑发从地砖缝隙中钻出来,缠住了我的双腿。
第二天,我在图书馆查到了陈小梅的资料。1998年,这个高三女生在教室里上吊自杀,原因是被同学诬陷偷钱。更诡异的是,她死时手里紧紧攥着一支红色圆珠笔,笔尖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而我们玩笔仙的教室,正是当年事发的那间。
从那天起,诡异的事情接连发生。我的课本里开始出现血字,写着\"替我报仇\";苏晴在镜子里看到有个女人站在她身后;就连向来不信邪的班长,也在深夜接到了无声电话,来电显示是1998。
倒计时第五天,苏晴突然退学了。临走前,她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快逃!笔仙要的不是答案,是祭品!\"我还没来得及追问,就看见她的脖子上浮现出一道红痕,像是被无形的绳子勒住。
第七天深夜,我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猫眼外一片漆黑,却能听见指甲抓挠门板的声音。\"开门......\"沙哑的女声混着水泡破裂的声响,\"你们答应过要帮我的......\"我颤抖着后退,撞上了书桌。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我惊恐地发现,墙上不知何时布满了血手印,每个手印里都嵌着半截红色圆珠笔。
突然,整栋楼的灯全部熄灭。黑暗中,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缠上了我的脖子。我拼命挣扎,却听见陈小梅阴森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当年他们用谣言杀了我,现在,该你们用血偿还了......\"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浮现出1998年的场景——几个女生围着陈小梅,将偷钱的罪名扣在她头上,而带头的那个女生,竟和苏晴长得一模一样。
就在意识即将消失时,我摸到了口袋里苏晴给的铜钱。符文发出耀眼的光芒,缠在我脖子上的黑发纷纷 retreat。陈小梅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透明,她的脸上带着不甘和怨恨:\"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血字契约一旦签订,永生永世......\"
第二天,我带着铜钱找到了苏晴的家。房门虚掩着,屋内一片狼藉。在她的卧室里,我发现了一本日记。原来苏晴的母亲就是当年诬陷陈小梅的主谋,这些年,母亲一直被噩梦纠缠,精神失常。苏晴为了救母亲,才铤而走险召唤笔仙,却没想到引来了更大的灾祸。
日记的最后一页,用血写着:\"对不起,是我们害了你。希望这个铜钱能镇住你。如果我死了,请把它和我葬在一起。\"落款日期正是今天。
我颤抖着放下日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笑声。苏晴站在门口,脖子上的红痕已经变成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生气:\"你终于来了,笔仙说,只要献祭最愧疚的人,就能解除契约......\"
从那以后,那间教室再也没人敢进去。有人说在深夜能听见女生的哭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也有人看见过两个身影在月光下书写,一个是穿着校服的少女,另一个,是脖子上挂着铜钱的女人。而我,每当看到红色圆珠笔,就会想起那个恐怖的夜晚,和用血写成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