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事儿其实“月经不调”四个字就能解释清楚,但有些东西必须掰扯个明白了。
“夏以昼,我憋了很久一直想问——”你平静地看向他,“你当我洋娃娃似的拴裤腰上养大,如果是为了防着外头那些豺狼虎豹,那沈星回呢?你连自己的好兄弟也不放心吗?”
“沈星回?”他似乎并没有听进去你全部的话,只捕捉到这三个字。
你咬着牙问道:“你早就知道他对我有意,是不是?”
那次照片被沈星回发现,他攥着你手腕逼迫你给出解释时,指节在你皮肤上摩挲出的灼痕,分明是少年人藏不住的怦然。
这种故作镇定的试探你太懂了,就好像你曾经逐字逐句分析他朋友圈动态里有多少是关于你。
甚至在更久之前,沈星回对你诸多关照时,你就问过夏以昼。
「沈师兄是不是喜欢我啊?他对其他女生都淡淡的,只对我笑哎。」
当时夏以昼怎么回复你的呢?
「因为我跟他是兄弟,自然对你多一分好脸色咯,别自作多情啊。」
他垂眸偏过头,自嘲地笑道:“所以真的是他?”
下一秒抬脸看向你时笑容骤然消失:“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挣脱他对你手腕的束缚,反手抓住他:“我命令你正面回答我!”
夏以昼此刻才懂为什么奶奶更合适黎深而不是他——黎深是向阳而生的木本植物,而他不过是砖缝里苟活的青苔。
那些见不得光的孢子在他骨缝疯长:苔衣般裹挟体温的自私,菌丝状渗入血管的卑劣,还有在暗处发酵成沼气的阴暗心思,正顺着指缝滴落成粘稠的耻感。
那年,你代表学校参加香港中学生田径锦标赛4x100米,夏以昼、沈星回、黎深都从大学里赶来加油。
黎深在百米起跑线旁帮助你调整呼吸节奏:“吸气四步,呼气六步。”
夏以昼和沈星回趴在东看台栏杆上挥舞着小旗子,看着朝气蓬勃的少女在人群中闪闪发光,前者自豪,后者心动。
一片嘈杂声里,沈星回突然问道:“我可以喜欢你妹妹吗?”
夏以昼以为自己出现幻听,直到沈星回笑着转过身:“怎么不说话?”
“不可以。”夏以昼几乎是脱口而出。
沈星回的笑容僵在脸上,夏以昼突然想起眼前的人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于是反问道:“她才多大?”
看着沈星回恢复笑容,夏以昼又继续补充:“她准备考警校,不想让她因为你的家庭背负谣言的话,还是适当保持些距离。”
沈星回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此后沈星回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夏以昼知道他把自己的告诫听进心里去了,他既欣慰,又内疚。
你看着夏以昼沉默,心中一下了然,松开他的手踮脚抓住他衬衫衣领:“是你让他远离我对不对?你说啊!为什么不说话!”
夏以昼无力地看着你,自己瞬间从审判官变成了罪犯。
“看着我跟喜欢的人渐行渐远,你很痛快?嗯?”你此刻鼻尖已经发酸,“凭什么这么做?非要我恨你?”
就在你极力克制住怒火的时候,他却抓错了重点,轻笑道:“那个人不是沈星回,是祁煜?”
你几乎是下意识的扬起手给了他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打完后你掌心火辣辣,因为太过用力而浑身发颤。
夏以昼的脸顺着掌掴方向偏了十五度,喉结在阴影里滑动两次才转回来,颧骨迅速浮起绯红指痕。
打完的那一刻你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颤抖的指尖悬在他侧脸一厘米处,指腹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时,哽咽着问道:“疼吗?”
他带着厚茧的掌心裹住你的手轻轻摩挲,仿佛是他的脸打了你的手:“你疼吗?”
你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痛苦地抱住头抓自己头发,眼神四处游离着仿佛找不到焦点。
“有没有打够?”他看着你崩溃的样子,心如刀剜,“不够这边脸还能再挨一下。”
当看到床上你最喜欢的黄油小熊公仔,你突然转过头看向他:“吃你做的饭,刷你给的卡,连内衣都是你挑的款——所以我就该从头发丝到脚指甲盖都得听你摆布?”
在他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你突然攥住衣摆向上卷,脱下来砸向他胸口:“这件GUccI的t恤,你买的,现在还给你!”
miumiu裙子的拉链卡在胯骨,你用力拽了三下才滑落在地踢到他脚边:“这条裙子也花了你的钱!还你!”
羊绒地毯吞没了所有坠响,完全无法帮助你发泄怒气。
手上的Apple watch被你解开摔在梳妆台上,发出刺耳刮擦声:“用它监视我?麻烦夏先生说说我罪名是什么?”
你发着狠拽手腕上谢瑞麟金手链的龙虾扣,他刚准备迈开步子靠近,你一边掰搭扣一边吼道:“别过来!”
他立在原地茫然地看着你,你却怎么也掰不开,最后一边哭一边退到床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夏以昼脱下自己的衬衫,大步走到你面前,裹住你只剩内衣的身躯,紧紧抱在怀里,他的呼吸扑在你头顶时带着薄荷糖过期的苦。
你们沉默着对视了两分钟,你死磕他眼底那潭混着冰碴的深渊想捞出句人话,他却跟赌徒刨金矿似的在你睫毛底下深挖——挖掉那些他早想撕碎的克制与伪装。
他箍在你腰后的手臂猛然施力,下一刻你从他的躯体感受到了某种无言的告白。
反应过来的你踉跄后退,膝弯撞上床沿跌坐。
夏以昼缓缓下蹲,最后跪在你面前仰头看向你。
顶灯把他睫毛投影成栅栏状囚笼,而囚笼里关着两颗正在融化的紫橙色焦糖——那种黏稠的、拉丝的、甜到发苦的眼神,正顺着你的皮肤往上爬。
“你有没有想过?”他伸出手背抚过你的颤抖的小腿,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妄念,“这种过家家的游戏,我早就玩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