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昼的拇指轻轻抚过你后背凸起的蝴蝶骨,手臂收紧将你搂在怀里,喉结蹭着你鬓角的碎发:“别怕,就三十天。”
“夏以昼,”你指尖戳他心口,“别小看我们的羁绊。你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最后还是得爬回来找我。”
他喉间逸出闷笑,扳过你肩膀望进眼底:“这么自信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你用力点头。
“但我要听的不是这句。”他的手再次滑向你后背,隔着睡裙都能感受到掌心肌理分明的触感。
你垂下头,从睡裙侧袋掏出项链,满钻镶嵌的骨头吊坠晃出银光。
在他的注视下,你解开他颈间旧项链搁在桌上,新链子贴着他皮肤扣紧。
“怎么突然想起来送我项链?”他摩挲吊坠纹路。
“你旧项链老是硌疼我。”尾音突然被记忆烫到,他从后面抱你时,金属吊坠烙在后背的触感骤然苏醒。
“什么时候?”
“上次在这里,就...你从后面...”你耳尖泛红,声音卡在喉咙里。
他捏住吊坠挑眉:“骨头是什么意思?”
“这是狗狗链,”你齿间溢出得逞的笑,“这样就算你飞到平流层...牵引绳永远在我手里。”
“什么时候买的?”
“你生日那天说忘买礼物是骗你的,其实是下单后才发现预定周期是整整两个月,”你赶紧摆手,“可没用你的钱,是我自己的工资,整整一个月的工资。”
其实项链早就收到了,但是鉴于他最近几个月的所作所为,你宁可让它躺在抽屉里落灰。
但今天傍晚,你眼皮跳个不停,总感觉夏以昼可能会有什么事发生。
原来哪怕没有血缘关系,生活在一起久了,也会有心灵感应。
他盯着怀中的你发笑,嘴角刚翘起来就疼得“嘶”了一声。
你故意戳他伤口:“笑什么笑?被人揍成猪头还嬉皮笑脸?”
他慢悠悠伸出左手,小指勾开办公桌抽屉,红丝绒盒子被两根手指随意拎出来。
拇指顶开盒盖时,双层金链滑进掌心发出细碎的响——十二颗绿豆大的金苹果串在十字链间,每颗果蒂的螺纹细过睫毛。
这光泽和雕刻技艺绝非商场流水线能出,倒像老匠人手工錾刻的孤品。
“苹果?”你伸手戳了戳这堆金灿灿,“你以前说我是小骗子、小猪猡、小蛋糕、小祖宗、小尾巴...现在又改成小苹果了?”
听到「小尾巴」这个久违的称呼,夏以昼眼睫不由自主地眨了眨。
记忆里那个总黏在他裤腿上小小的人突然活过来,让他喉头泛起陈年梅子汁的酸涩。
那时你即便抱着书包蹲在砖堆后发抖,也非要跟去看他巷战群架,学校的死对头都嘲笑他打架还不忘奶孩子,拳头再硬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小霸王的名号几乎毁于一旦。
而现在连送上下班这种简单的愿望,都变得奢侈。
原来长大的代价,是断尾之痛。
“牛顿通过苹果发现了万有引力,”他环着你腰,和你一起端详着掌中的金链。
“而宇宙中最残酷的浪漫,是引力牵引着天体不断靠近时,那道名为洛希极限的致命红线。
一旦越过这道禁区,较小的星辰会被引力撕碎,崩解为星尘,永远环绕主星旋转。
就像有些相遇——即便粉身碎骨,它们终将以另一种形态永恒相拥。”
夏以昼从来没说过这种正经话,你正思考着,屁股突然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脚抬过来。”
起身时你裙摆还留着他的体温,右脚踩上他白色西装裤料。
他垂头系搭扣时碎发扫过你膝盖,冰凉的金属扣环在他指间驯服得像是绕指柔,他忽然用虎口托住你脚后跟往前带。
他的小拇指抵着踝骨固定位置,拇指与食指捏着搭扣利落扣紧,修剪整齐的指甲在扣合时蹭过脚踝突起的骨节,激得你脚趾不自觉蜷缩。
系好后他食指关节顶起最靠近血管的那颗金苹果,顺着链条下滑检查松紧。
你刚把脚缩回拖鞋,他又拽着你手腕跌回他怀里,震得老板椅吱呀乱响。
“gege也好,狗狗也罢,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他仰头看着你的眼,又看向你的唇,“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等哪天头发白得像圣诞老人,我不信你还有力气给养老院别的老头削苹果...”
你伸出手轻轻摸着他的耳垂,看着他眼底跳动的流光:“所以你要平安回来,跟我吵吵闹闹到一百岁,变成社区棋牌室最烦人的那对老家伙...然后一起下棺材。”
夏以昼把你往怀里紧了紧,犹豫了一会儿后抬起手,掌心贴着你睫毛滑到鼻梁,最后覆住你的唇,隔着手背烙下亲吻。
秒针走过六格,你突然掀开他虚掩的手,捧住他的脸径直吻上去,血腥味混着白桃牙膏香在齿间化开。
新项链的骨头吊坠卡在你们相贴的锁骨之间,钻石棱角在厮磨中烙下成对的印记。
阿雯捧着新到的bcAA补给粉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半掩的铝合金门缝正溢出椅子滑轮与地板的摩擦声。
她下意识停下脚步,透过三指宽的门缝看向对面健身镜中映出的倒影。
夏以昼整个人陷在黑色转椅里,手臂箍着跨坐在他腿上的姑娘,指尖陷进对方雪白大腿肉里碾出淡粉色,仰脸承吻时喉结划出性感的弧度。
看到你的脸时,阿雯的惊呼卡在喉咙里,眼睁睁看着镜中倒影里两人纠缠的唇瓣间拉出银丝。
她猛地捂住嘴巴后退,后脑勺撞上某块硬邦邦的胸肌。
蒋飞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单手捂住她即将惊叫的嘴,另一只手比划着夸张的拉链封唇动作。
两人螃蟹似的横移到走廊拐角,阿雯的运动鞋尖不小心勾住盆栽架,吊兰叶片沙沙轻颤,背后突然传来「砰」的关门声。
金属锁扣咬合的瞬间,阿雯突然想起上周黎深生日宴过后,替夏以昼收拾办公室时——向来干净的废纸篓里塞满可疑的纸团,地上还有好几根长发...
“他们现在该不会在...在...”阿雯用两根食指对碰,腕关节像跳机械舞似的上下摆动,“在那个吧?”
蒋飞掏出手机打开监控遮蔽系统:“以后看到他们俩进办公室,就守好走廊,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我懂我懂!可我小小的心脏受到了大大的惊吓。”阿雯疯狂扇风给涨红的脸降温。
“习惯就好。”蒋飞将手机放回裤兜。
“这也太刺激了吧!”阿雯疯狂揉搓发烫的耳垂,“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问题把蒋飞问到了。
从大一同寝室后,他就发现夏以昼这家伙不对劲,下课后别的同学都去party,他不是扎进实训室当机甲暴龙,就是捧着手机当人间望mei石。
两人在视频里也不怎么聊天,一个人磨磨蹭蹭挤牙膏似的写作业,另一个人假装看书,其实对着视频里傻乐。
唉,自己选的兄弟,有什么办法,过命交情早写在生死簿上——只要不犯叛国罪,这傻子就算要捅破天,也得给他兜底。
他回头瞄了瞄办公室说道:“什么时候开始不重要。往后一个月夏哥要出差,我也得回飞行队了,帮忙看好咱妹妹,不对,咱嫂子。尤其注意那个沈星回。”
办公室突然传来鼠标坠地的闷响,混着带水声的喘息从门缝渗出。
两人对视三秒,快步逃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