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的应该是别人的异能,也许是黑原千千万万个玩家曾觉醒过的异能,或许还包含了还没有人曾觉醒过的异能种类。”
“在此之前,我从未听过有任何人能做到这种事情。”
“最好也别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符洛右手在虚空中一握,所有水晶灯顷刻破碎,空间重归黑暗。
寒江心想,好耳熟的一句话。
今天白天才听秋雪说过类似的话。
接下来的时间,寒江不断地在空间中练习着造物、转换与摧毁,她慢慢地能够在符洛的阻碍下对幻境进行微小的改变,同时也发现,创造自己曾亲眼所见的东西,远比创造只是听说过或者完全依靠想象出来的东西要更容易。
对此,符洛只是轻轻一笑:
“幻境终归是幻境。它再诡奇多变也来源于现实的所见所闻,其在现实的根基越强,幻境的稳定性就越高。”
寒江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想起了光明小学许老师的教室,觉得确实如此。
“这也能给你提个醒。”
符洛说道。
“玩弄幻境的人往往会逐渐对幻境失去警惕,这很危险。”他深深地看着寒江,仿佛要望进她心里去:
“所以,当有一天你发现幻境当中的事情全都违背了你在现实中的直觉,就要小心了——那极有可能是他人为你设下的陷阱。”
陷阱吗?
寒江对上符洛的眼神,心想,目前为止她遇到过最违反现实直觉的幻境,就是第一次训练时,在符洛的异能中看见的青苹果园。
她的记忆中没有丝毫对果园的印象,如果那个幻境不是出于她的本意,而符洛又没道理在训练中给她设陷阱,那么,究竟是谁想让她看到那个画面的呢?
没有丝毫头绪。
——
在符洛的训练结束时,寒江出于好奇,问了符洛的异能名称。
满以为也会是跟“幻”什么的有关,但是符洛的异能名很神秘,读起来甚至还有点可爱。
叫“小鬼牌”。
“别笑了。你的异能叫什么?”符洛看着笑得猖狂的寒江,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他就知道,当初跟其他几个人说这件事,他们也是同样的反应。
“入幻。”
“……就叫这个?”
寒江点点头:“不可以吗?”
符洛顿了一秒,摇了摇头,伸手在系统页面上找到了徐慎,给他发了一段话过去,收到回复才对寒江说道:
“队长还要过两周才回来。你回去补一下异能方面的相关知识,至于你的异能名称,最好回去重新取一个假名,以后对外展示就用假名。”
他拉过寒江的手,唤出寒江的系统传了一份文件过去,随即解除了幻境。宋双双等人早已不在,符洛走后,训练场上只留下了寒江一个人。
“怎么就要用假名了?”寒江嘀咕着:“这名字也不难听啊,总比地狱火什么的好听吧……”
寒江很快就知道为什么要她给异能改名了。
符洛临走前给她传的文件,可以说是一份高阶版本的新手指南,特别是针对异能部分,有着详细的介绍。
经过黑原大量异能玩家的经验分享和数据整理,人们发现了几个针对异能的基本事实。
首先,目前为止所发现的异能,全都可以被归为四个大类——入幻(精神类)、时溯(时空类)、元素(自然类)、规则(概念类)。
这个分类是如何形成的呢?一部分原因是根据异能的具体使用情况,而最有力的划分证据,是获得异能时所进入的晋级空间,和异能名字生成的分类前缀。
在晋级空间上,寒江已经体验了入幻的镜花湖,其他获得入幻类异能的玩家也一样,虽然寒江和其他人看见的场景略有不同,但整体场景还是同一个场景。
而在镜花湖以外,还有时溯的星辰殿,元素的生息林,规则的黑白馆。但绝大多数玩家穷其一生只能进入一个场景,即使是获得多个异能的玩家,也大多只能在同一个异能分类下跨越不同的具体异能。
那有没有玩家获得过两个不同大类的异能呢?
答案是有。
但这样的人凤毛麟角,且大多有着不可复刻的机遇和经历,最重要的是,他们大多都活得不长。
这一点文件中没有过多的表述,一方面是调查样本不足,一方面,撰写文件的人本身似乎也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只用了“横跨大类者,多疯癫求死”一句话带过。
而在异能名称上,几乎所有的玩家都是在获得异能的一瞬间就知晓了异能的名称和用法,除了各自的具体名称之外,其上的分类也会一并显现。
比如符洛的异能,全称其实是入幻-小鬼牌。
而宋双双的异能全称,则是规则-万符神行。
到这里,寒江就明白了为什么一定要改名。
因为她的异能没有子标题啊!
就好比大家一起做蛋糕,他做草莓蛋糕,我做巧克力蛋糕,轮到你了问你做什么蛋糕,你张嘴就只会说“蛋糕”。
很难不让人以为是个傻子。
寒江看完文件,决定给自己的异能取名为“清醒梦”——不知道黑原的异能有没有重名的可能,但她想,茫茫人海,不至于就会让她倒霉到遇见真的清醒梦吧?再说了,也没人规定同样的名字下面就是同样的异能吧?
她就这样说服了自己。
——
寒江这次只在寓乐园呆了十天,在这十天内偶尔和符洛切磋,提升对入幻的操纵熟练度,其他时候则和唐皓一起继续体术的训练。
徐慎一直都没有回来,在第八天的一个夜晚,徐慎送的那个戒指突然爆发出极亮的光芒,将寒江从昏睡中唤醒,但当她把戒指拿在手中,那阵光芒又迅速消失了,戒指没有了任何反应,系统仍然检测不出这是什么道具,对突如其来的光芒给不出任何解释。
寒江逐渐开始有些担心,问了符洛徐慎在做什么,对方只是在沉默一阵后叹了口气,说他也不太清楚。
但他安慰寒江,队长并不是第一次这样长时间地消失,最长的一次,他一个月都没有回来,在大家都以为他死掉的时候,他又跟往常一样出现在了客厅,神情自若地吃着早餐。
所以不用太过忧虑。
寒江心中却越发不安。这种不安很轻,却连绵不绝,像一种模糊的预兆,让人难以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