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写的是另一个时空的伊蕾娜和叶白,也是为之后的愿望之国做准备)
浓稠的血顺着叶白指尖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诡异的曼陀罗。伊蕾娜颤抖的手捂住他胸口不断喷涌鲜血的伤口,魔法光芒在指尖明灭不定,却怎么也无法愈合那道贯穿心脏的致命伤。
“伊……蕾……娜……”叶白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嘴角溢出的血沫混着碎肉,染脏了伊蕾娜泛白的衣襟。他费力地抬起手,想要触碰她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可手臂刚抬起半寸,便重重地垂落在地。
“叶白……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伊蕾娜凄厉的哭喊在空荡的废墟中回荡,她疯狂地调动全身魔力,将治愈咒一遍又一遍地砸在叶白身上。然而,那道伤口却像是贪婪的深渊,吞噬着所有魔力,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
叶白望着眼前泣不成声的伊蕾娜,想要微笑安慰她,却只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别……哭……”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挤出几个字,“能……保护你……我……很开心……”话音未落,他的瞳孔骤然涣散,手臂无力地滑落,彻底没了气息。
“不——!”伊蕾娜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将叶白紧紧搂入怀中,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下,滴落在他逐渐冰冷的脸上。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可回应她的只有呼啸而过的寒风和远处传来的魔物的嘶吼。
时间倒回到三天前
清晨的阳光斜斜洒进破旧旅店的木窗,叶白顶着鸡窝头,像只慵懒的猫般趴在桌上,眼巴巴望着正在整理魔杖的伊蕾娜。他的手指不安分地在桌上敲出杂乱节奏,时不时瞥向她腰间挂着的皮质钱袋。
“伊蕾娜,我又没钱了,再透支一点生活费呗。”他故意拉长语调,眼睛弯成月牙,试图用招牌的无赖笑容软化她。
伊蕾娜头也不抬,魔杖精准挑开他悄悄探向钱袋的手,“上周刚给过你,又拿去买那些奇怪的魔法卷轴了?”话虽严厉,指尖却不自觉拂过他乱糟糟的头发,将翘起的发梢压平。
叶白立刻坐直身子,从怀里掏出一卷皱巴巴的羊皮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不知名的符文,“这次真不是浪费!这卷轴上说,在迷雾森林深处藏着能实现愿望的宝石!要是找到了,我们下半辈子就不用风餐露宿啦!”
伊蕾娜终于抬起头,银灰色眼眸映着他亮晶晶的眼神,心底某个角落突然变得柔软。她轻叹一声,将整理好的背包甩在他身上,“先说好,要是再迷路,你就自己睡树洞。”
回忆突然被魔物的尖啸撕碎。此刻的迷雾森林早已不见三天前的宁静,黑色瘴气在断壁残垣间翻涌。伊蕾娜颤抖着抱紧怀中逐渐冰冷的身体,叶白胸前的伤口还在渗血,将她的袖口染成暗红——正是为了挡住那道射向她的致命诅咒。
“愿望宝石……都是骗人的……”她哽咽着将脸埋进他颈窝,那里还残留着熟悉的雪松气息。散落满地的卷轴边角被血浸透,那些所谓“实现愿望”的字迹在血泊中晕染,变成扭曲的嘲笑。远处传来魔物逼近的脚步声,而她怀中的人,再也不会像往常那样笑着拽起她的手,说“别怕,有我在” 。
伊蕾娜颤抖的指尖在虚空中划出凛冽的冰纹,魔杖顶端迸发出刺目的蓝光。刺骨的寒意以她为中心疯狂扩散,青石板上凝结出蛛网状的霜花。叶白的尸体缓缓升起,悬停在半空中,身上未干的血迹在寒意中瞬间凝固成暗红冰晶。
冰棺在呼啸的寒风中成型,晶莹剔透的冰壁上流转着淡淡的魔力光晕。伊蕾娜轻轻托住叶白的身体,将他放入冰棺,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醒沉睡的恋人。她的泪水滴落在冰棺表面,瞬间冻结成细小的冰珠,镶嵌在冰壁上,宛如一串悲伤的珍珠。
“我一定能够找到把你救回来的办法,一定可以。”她的声音沙哑而坚定,带着近乎偏执的执念。伊蕾娜握紧了戴在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那是他们在某个小镇上,叶白用仅有的积蓄换来的对戒。戒指内侧刻着细小的符文,是叶白亲手刻下的守护咒。她又摸向脖颈间的项链,那是叶白送她的第一件礼物,一颗用魔法凝成的星砂吊坠,此刻黯淡无光地垂在胸前。
远处传来魔物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伊蕾娜缓缓站起身,银灰色的短发在风中凌乱飞舞,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她轻轻挥动魔杖,冰棺周围升起数根尖锐的冰刺,组成一道坚固的防护屏障。那些逼近的魔物撞在冰刺上,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
“等着我,叶白。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让你回来。”伊蕾娜低声呢喃,目光扫过满地破碎的魔法卷轴。她弯腰捡起其中一张,上面“愿望宝石”的字迹已经被血染红。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卷轴紧紧攥在手中,“就算要踏遍所有世界,我也要找到能实现愿望的力量。”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伊蕾娜施展空间魔法,带着冰棺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空荡荡的废墟,和被鲜血浸透的青石板,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悲剧。而在遥远的未知之地,一颗神秘的宝石突然发出微弱的光芒,似乎感应到了某个执着的愿望。
伊蕾娜在收拾叶白遗物时,发现了一个做工粗糙的木盒,盒子里是一叠泛黄的信纸,纸张边缘被摩挲得发毛,显然被反复打开又合上。
她颤抖着展开第一张信纸,叶白那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伊蕾娜,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或许我已经不在了。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从你第一次为我包扎伤口时,从你假装生气却还是分我半块面包时,从你笑着骂我笨蛋却任由我跟着你旅行时......”
泪水滴落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伊蕾娜继续往下看,每一行字都像一把利刃,剜着她的心。叶白在信中回忆着他们旅行中的点点滴滴,那些她早已淡忘的小事,在叶白的笔下却充满了温柔与眷恋。
“我知道自己总是闯祸,总让你操心,但每次看到你无奈又包容的眼神,我就觉得,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算天天睡树洞也没关系。我不敢亲口对你说这些,怕被你拒绝,怕连朋友都做不成,所以只能把这些话写下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希望这些话能代替我陪在你身边......”
信纸飘落,伊蕾娜蜷缩在地上,泣不成声。原来他早已在无数个她熟睡的夜晚,将爱意写成诗篇;原来他每次耍赖要生活费,只是想多和她待一会儿;原来他执着寻找愿望宝石,是想实现“和她永远在一起”的心愿。
而如今,这些迟到的告白,只能在冰冷的冰棺前,在无人的深夜,一遍又一遍刺痛她的心。伊蕾娜紧紧抱住那叠信纸,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叶白最后的温度。她在心底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要找到复活叶白的方法,亲口告诉他:“我也喜欢你,一直都是。”
伊蕾娜没有注意到的是项链微微散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