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纯禧连忙否认。
“王兄是不会让她进府的,是她导致王兄和云歌分开,看到她王兄只会想起这件让他万劫不复的事,怎么还会把她接进府里,至多是待她产下那孩儿后把孩子抱回王府。”
秦川眉心依旧未展,望着远处的暮色,道:“若他与云歌彻底断了,就算现在没有把她接进王府,今后怕也会进去,毕竟,她是孩子的亲娘。”
那个怜若他也见过,看着柔弱又不争不抢,给人以明理大度的通达之气,相处起来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但,这样的人同样也是有心计的,已经有了穆元湛的骨血,进王府也是迟早的事。
“事已至此,那个女人的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云歌。”
他了解师妹,那丫头当初能接受穆元湛,定是在心里做过很大的挣扎,好不容易冲破禁锢自己的那层茧,到头来却是落得个这样的结果,怕是很长的时间都走不出来。
她母亲的过往给她造成了快二十年的阴影,如今刚走出来,自己却又掉进情感的旋涡中,只怕,再有个二十年都难以再打开她的心结。
他真是为那丫头忧心。
这些日子也没有问她太多关于感情上的事,回王都的途中他只是说一些让人轻松愉悦的话题,试图来分散她独自发呆的时间,尤其是会引导依恩与她的接触。
这日傍晚在临近王都的一座城中的馆驿落脚,众人吃了晚饭正各自回自己的屋中歇息,沈云歌和江舜英睡一个房间,二人刚要进门便听到身后依恩的声音,“云歌……”
江舜英比表姐都快一步回头,她笑眯眯道:“依恩世子是有什么话单独对表姐说是吧?那我先自己回屋啦!”
她冲表姐笑得眉眼弯弯,“表姐天色还早,不用着急回来。”说完便一溜烟跑回了房间。
沈云歌知道她什么心思,只觉着是乱点鸳鸯,她把视线从江舜英的方向收回,看向暮色里那温润亲和模样的依恩,“世子是有什么事吗?”她说着向对方走了过去。
刚停在对方面前,他便从自己的广袖子中拿出一只清透的青白玉簪。
那玉簪没有过多的雕饰,簪柄只如水滴般简单,那色泽仿佛是盈月时夜深人静中冷幽的月色,与沈云歌的神韵很是相宜,看起来就像是专程为她精心挑选的。
那日她生辰依恩不知道,故没来得及送生辰礼,这只簪子是他一路找了多少家玉石铺子才挑到最满意的一只。
他道:“我看你平常多用布带绑发髻,故想送你一只簪,将来若是在你那带子不甚断开后希望这只簪能用得上。”
他的这句话意有所指,而沈云歌一时没有参透。
她看着对方那冷白手掌中的清白玉簪怔了怔,又勾起笑看着对方道:“依恩世子有心了,一个生辰而已,也不是及笄大礼,怎劳世子挂在心上。”
她没有接,依恩的手便一直捧在她的面前,“在京都城中你不仅去看过我一次,那定是把我当作好友的,既然是好友,在你生辰之日送上一个小礼也是理所应当的,姑娘难道不是把我视作朋友?”
他一脸温煦的笑,她不收倒显得太过扭捏, 伸手接在手里道谢:“那就多谢世子。”
依恩又笑道:“不用客气,我的生辰时也要向你讨礼物的。”
他的话让彼此单独相处的拘谨缓和下来,之后又在暮色里闲话到月上柳梢头后各自回了房间。
此刻大夏京都城,昭王别苑。
穆元湛坐在沈云歌养腿伤时住的那间屋内。
屋子里没有灯光,只有月色从敞开的门内投进去,月色清幽,似京都九月的夜一样微凉。
他坐在那月色中看着站在门槛外的大宝,一双比夜还黑的深眸里全是郁色。
大宝看着它家王爷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已经一个时辰,它似乎是看懂了王爷有心事,心情似乎极度不好。
于是把一条腿往门槛上一抬,看着穆元湛悠长地“咕咕”两声。
他空洞的眼神堪堪聚在大宝那里,看到它伸出的腿蓦然一声极轻的冷笑,声音微哑道:“现在的小宝离着京都城十万八千里,你怕是找不到她的。纵使找得到……我,也再没有什么要与她说的,你回去睡觉吧。”
大宝瞪着那双又小又圆又有神的眼睛呆了呆,似乎是有些遗憾,早知道它不该记小宝那次不理它的仇,而那么多日子都不去找她的。
前些日子她在京都时,它该厚脸皮一些去找她的,那样兴许她会看在它的面子上原谅它家王爷的。
小家伙堪堪把那爪子从门槛上收回,又“咕咕”两声。
但还是没有飞走,就那么站在门槛外陪着它家看起来有些可怜的王爷。
高公公这些日子实在不放心自家王爷,于是对方来了别苑他也跟了过来。
这时正站在正殿门口与汤圆两个人用眼神对话呢。
汤圆:今儿怜若找到王府,王爷还是不见,不会是真的打算不认那个小世子吧?
高公公斜他一眼:孩子是王爷的种,那是皇家血脉,王爷怎么会让其流落在外,即便不让娘进门,孩子将来一定是会进王府的。
等着一下生,王爷定要把小世子接回来的。
汤圆:去母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