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的街道比县里宽敞不少，车水马龙中夹杂着各种叫卖声。李明和老张头的儿子张强从台球设备店出来，刚买的台球桌已经安排发货，两人正准备找个地方吃饭。
“爸，你看那边好热闹。”张强指着不远处围了一圈人的地方。
李明顺着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蹲在地上，面前摆着三张纸牌，正在快速翻动着。围观的人群中不时传来惊呼声和叹息声。
“走吧，那是骗人的把戏。”李明拉了拉张强的胳膊。
张强却已经被吸引住了，挤进人群看了起来。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瘦子，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手法娴熟地翻动着三张牌。
“来来来，大家看好了，两张黑桃，一张红桃，我现在开始洗牌。”瘦子的声音很有磁性，“只要你能找出红桃的位置，一赔一，输了也就十块钱，赢了就是二十。”
张强看得入神，刚才明明看见红桃在中间，可摊主一番操作后，他又有些不确定了。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指着左边的牌说：“就是这张！”
瘦子笑着翻开，果然是红桃。年轻人高兴地收了二十块钱离开。
“这么简单？”张强跃跃欲试，掏出钱包就要上前。
李明赶紧拉住他：“别冲动，这种把戏都是托儿。”
“什么托儿，刚才那人明明赢了钱。”张强不服气，“我从小就眼神好，这点把戏还看不出来？”
话音未落，张强已经挤到前面，掏出一张十块钱：“我来试试。”
瘦子眼睛一亮：“好嘞，这位兄弟有眼力。大家看好了，两张黑桃，一张红桃。”
李明在后面看得清楚，瘦子的手法确实高明，在洗牌过程中用了好几个障眼法。最关键的是，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把红桃换成了黑桃。
张强盯着中间的牌，信心满满地说：“就是这张！”
瘦子翻开牌，黑桃。张强傻眼了。
“再来一把，我刚才没看清。”张强又掏出十块钱。
这次他指着右边的牌，结果还是黑桃。连输两把后，张强有些急眼了，掏出一张五十的：“这次我压大的。”
“哎呀，这位兄弟，我们这小本生意，最多只能压二十。”瘦子假装为难。
张强咬咬牙：“那就二十。”
第三把又输了。张强的脸色开始发白，身上的现金已经不多了。
李明看不下去了，挤到前面拉着张强：“走了，别玩了。”
“等等，我觉得我找到规律了。”张强还想继续。
瘦子这时候开口了：“哎，这位兄弟，你朋友都劝你走了，要不就算了吧。不过…”他话锋一转，“你朋友看起来挺精明的，要不让他试一把？”
李明摆摆手：“不玩。”
“别这么扫兴嘛，就一把。”瘦子的语气变得有些不善，“你朋友在这输了钱，你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
围观的人群开始起哄：“对啊，朋友一场，帮忙找回点本钱。”
李明这才明白，这些围观的人多半都是托儿。他扫了一眼周围，发现不远处还站着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正朝这边看着。
“行，我玩一把。”李明掏出二十块钱放在地上。
瘦子顿时来了精神：“好嘞，这位兄弟爽快。大家看好了，两张黑桃，一张红桃。”
李明仔细观察着瘦子的手法，果然在第二次翻牌的时候，他用拇指和食指夹住了红桃，趁着手掌遮挡的瞬间，把红桃藏在了手心里。
洗牌结束后，三张牌摆在地上。瘦子得意地说：“来吧兄弟，选一张。”
李明没有急着选，而是突然伸手，快速翻开了左边和右边的两张牌，全是黑桃。
“咦，怎么没有红桃？”李明故作惊讶，“难道是我眼花了？”
瘦子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没想到李明会同时翻开两张牌。按照规则，三张牌中必须有一张红桃，现在两张都是黑桃，那剩下的中间那张肯定是红桃。
“你这是干什么？规则是选一张！”瘦子有些恼羞成怒。
“我这不是选了吗？”李明指着中间的牌，“既然左右两张都是黑桃，那中间这张肯定是红桃了。按照你的规则，我赢了。”
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有人已经看出了门道。瘦子的额头开始冒汗，他知道自己的把戏被识破了。
“这…这不算，你违规了。”瘦子还在狡辩。
李明笑了：“违什么规？你说找出红桃就赢，我找出了。难道你的红桃会飞不成？”
说着，李明翻开中间的牌，果然是红桃。但这张红桃明显比其他两张新一些，颜色也略有不同。
“大家看看，这张红桃是不是和那两张黑桃不是一套的？”李明举起红桃让大家看。
围观的人群顿时炸了锅，有人开始指责瘦子作弊。瘦子看势头不对，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慢着。”李明拦住了他，“我朋友输的钱还没还呢。”
瘽子看了看不远处的几个大汉，那些人已经悄悄走近。他咬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数了九十块钱递给李明。
“拿着钱赶紧走，别在这碍事。”瘦子恶狠狠地说。
李明接过钱，拉着还在发愣的张强快步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张强才回过神来。
“李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种把戏其实很简单，关键是要仔细观察他的手法。”李明把钱递给张强，“以后别玩这种东西了，十赌九输。”
张强接过钱，脸上有些羞愧：“让你见笑了，我以为自己眼神好，没想到…”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吃一堑长一智就行了。”李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们去吃饭，下午还要赶火车呢。”
两人找了家小餐馆，要了几个菜。张强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李哥，你说那些人会不会报复我们？”
“不会的，他们这种人专门欺负老实人，遇到硬茬子就怂了。”李明夹了口菜，“而且我们马上就走了，他们也找不到。”
张强点点头，又问：“你刚才怎么知道红桃被他藏起来了？”
“观察他的手法，还有那张红桃明显不是一套牌的。这种骗子都有好几套道具，根据情况随时更换。”李明解释道，“最重要的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能让你轻松赚钱的买卖，肯定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