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说有约会,并不是古牧在搪塞金大爷,是他真的有约。
回家洗了个澡。
古牧出小区打了个车,直奔衙门。
这会儿正好是下班的时间,海棠穿了条紧身牛仔裤,勾勒出完美的腿部线条,上半身是简单的短袖,短发束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青春又干练。
看到海棠出来,古牧神色有些恍惚。
他想起了两人在校园的日子,那会儿海棠还是一头长发,经常绑一个高马尾,走起路来马尾一甩一甩的很有意思。
当初的少女而今变得成熟许多,脸上也有抹不开的疲惫,身上弥漫着浓浓的班味儿。
“看你的样子,最近工作很忙。”
古牧将手里准备好的奶茶递过去。
海棠顺手接过,喝了一口,奶茶里的冰沙驱散了夏日的闷热,让她的精神头好了不少。
“别提了,这段时间命案频发,衙门上下仅百号人忙的脚不沾地,我加班了一个多月呢,师父强行给我放了两天假,让我好好休息。”
“意思明天后天你都有时间?”
“干嘛?”
海棠歪头看着古牧,问道:“你想约我出去?”
古牧撇撇嘴,道:“你歇着了,我还有事呢,脱不开身。”
“你能有什么事?”
“赚钱。”
古牧把金大爷的事情跟海棠简单讲了一遍。
海棠见过古牧练拳,她看不出长春功的路数,只当是古牧在网上学的养生拳。
听到古牧说教老年人打拳,还收一万块的学费,海棠差点没把嘴里的奶茶吐出来。
“就你那二把刀,还教别人呢,这不纯纯的诈骗?”
“怎么能叫骗呢?”古牧正色道:“我是不是教金大爷练拳了?”
“是。”
“那我教学,收点学费很合理吧?”
“呵呵…”海棠干笑两声,道:“你别被那大爷的孩子堵在家里不出来就行。”
“不可能出现那种情况。”
古牧对此倒是无所谓。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进一家饭馆。
简单的点了几个菜,海棠主动回忆起高中和大学的时光。
看她这样子,古牧心里就有些无奈。
这么长时间了,这小丫头片子还是不相信他回来了,始终觉得是邪祟占据了他的身体。
喜欢试探就让她试探吧。
时间自会证明一切。
吃完饭,海棠本来想去逛逛街,但最近一段时间实在太累了,她有些不想走路,只想回家洗个澡,抛开所有的烦恼,睡上个一天一夜。
古牧倒是觉得无所谓,把海棠送回家,他叫了个出租车,来到离家不远的一家疗养院。
这段时间爆发多个诡异事件,出租车司机被他解决了,论坛上的飞腾大厦也消除了,还有就是这疗养院。
这家疗养院是新闻播报的,说是疗养院内的老人莫名其妙的离世,死的时候脸上全都挂着非常标准的微笑,有种我终于死了的安详感。
诡异案件看起来很正常,但它上新闻了,证明调查局派人检查过,发现了鬼气的残留,却没能抓到那个犯案的邪祟。
因为距离自己家太近,古牧刚开始没把注意力打在这个疗养院上。
刚才吃饭时,他听海棠说高中的班主任住在这家疗养院里,儿女似乎不管了,默认班主任等待自己的死亡。
有了这么个由头,古牧可以放心进疗养院探望,‘顺便’找找犯案的邪祟。
此时天色已晚,疗养院的大门紧闭,大楼都黑漆漆的,只有一个房间的灯是亮的。
古牧推了推大门,轻松推开。
通常疗养院的门是不锁的,担心疗养院内的老人半夜突发重病,救护车能第一时间进来把人接走。
古牧拎着果篮走在庭院的小路上。
这家疗养院的环境很不错,庭院幽静,绿植景观做的很好,还有池塘和凉亭,雕刻棋盘的石桌也有不少。
古牧径直来到大楼门前。
里面有保安值夜,不过是老大爷,古牧喊了两声才叫开门。
保安大爷神色惊疑不定的打量古牧。
“小伙子,你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探望。”
古牧扬了扬手中的果篮。
保安大爷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你没看新闻吗?我们这家疗养院最近不太平,死了好多人呢,你居然还敢大晚上过来,不要命了?”
“没事的大爷,我相信科学。”古牧笑了笑,随后转移了话题:“大爷,刘树全还在这里吗?”
“你是他什么人?”
保安大爷没有让古牧进去的意思,依旧堵着门,仔细盘问。
“我是他以前的学生,今天偶然听到刘老师住在这里,儿女也不来看望,我心有不忍,饭局散了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你倒是个好学生。”
保安大爷瞬间看古牧都顺眼了不少。
“整个疗养院就剩刘哥一个人了,他在三楼,那个亮灯的房间,你自己上去吧。”
保安大爷终是打开门,放古牧进去。
古牧嘴上说着谢谢,进门后给保安大爷塞了包烟,拎着果篮上了三楼。
整个疗养院都静悄悄的,跟荒废了似的。
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故频发,疗养院里的护工都辞职了不少,保安大爷能坚守在这里,也是因为自己老了,无家可归,无奈留在这里。
上了三楼,楼道内漆黑一片,只有一个房门的缝隙下有光亮渗出。
古牧一边观察疗养院的环境,一边走到那个房间前,伸手敲了敲房门。
“刘老师,你在里面吗?”
“谁啊?”
里面传出个苍老的男声。
但声色依旧还有以前的影子。
房间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一个身影略显佝偻的老人出现在门后。
看到老人的那一刻,古牧明显愣了一下。
当时上高中的时候,刘老师就快到了退休的年纪,但没有那么老,身型还算挺拔,这才几年过去,人怎么能老成这样子。
古牧在端详刘树全的模样,后者也在打量他。
刘树全推了推老花镜,认真辨别一番,道:“是古牧?”
“刘老师,你还记得我啊。”
古牧的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
刘树全跟着笑了起来,点点头:“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后一班学生,你们每个人的样子我都记得。”
说着,刘树全看到古牧手里的果篮,顿时板起了脸。
“来就来了,带东西做什么,进社会后工作了,显得你有钱了?”
“我好歹也是您带出来的学生,空着手来看望老师,那传出去您面子上也没光啊。”
“你小子,嘴还是那么贫。”
刘树全笑着指了指古牧,然后转身朝着房间里走去。
“进来坐吧。”
古牧推门而入。
房间内的陈设非常简朴,除了一张床和一套桌椅之外,就是靠着墙角摆放的两个书柜。
里面摆满了书,且每本书都很旧,都有被翻动的痕迹,却被保养的非常好。
“我这辈子就爱看点书,不然也不会选择教书,我一生都在跟文字打交道,这辈子算是满足了。”
刘树全伸手递到古牧面前,手里还攥着两张百元大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