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赵娇娃这样的依附于亲戚生活,寻找着机会的人不在少数。
很多就这样一天天一年年的,满怀希望,至失望,也许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还在想,或许来年就好了。
余宝除了到刘瑞安那里吃了那一顿热闹饭,和这一群人是合不拢的。
别人将她当成一个局外人,她自己也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当成了局外人。
刘瑞安最后和大家说的是:“我因为要安心养胎,既不能修炼也不能外出,就只能窝在洞府里了。
你们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做主,我一个人能走过来,相信你们也能走过来。
就是出门的时候多看多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除了自己外面的任何人都不要相信。
不光是外面的,身边的所有人都不能完全相信,自己上一刻的想法下一刻就已经变卦,所以连自己都不是很肯定,别人就更不能肯定了。”
意思就是说既然大家都来了,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不要找她,她也不会给任何人兜底。
娃们彼此戒备,并不打算相互来往。
因为争祖产的事,刘知行的媳妇包氏曾将刘雪丽按在屋后的小河里,揪着头发打过,刘雪丽当时差点被溺死了,所以她对小婶毫无感情不说,还带有仇恨。
现在看到就像看到陌生人,一脸漠然,更兼曾经担心那两个堂妹,下山的那夜,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她对小婶只有仇恨和藐视。
余宝也就送过几次菜,有一次还听到包氏道:“都是送些不值钱的小菜来,好的一点都没有,告诉她不要送了,我们不承她的情,免得将后来还会对人说她送过我们东西。”
余宝轻笑一声,便决定以后都不送了。
的确是自己在那边随便拿过来的菜,是舍不得那么好的菜被犁在地里,腐烂成泥。
因为余宝只认识他们,便将菜送给他们。
后来知道了送了人家也不喜欢,也就不送了。
不送了以后包氏经常问她男人:“那个多余的娃怎么不送菜来了?其实她送的菜苔还真好吃,又嫩又甜。
蒜苗也香得很,香菜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大,打醮水真好吃呢。
我去菜市场上看了没有这么好的菜,买到的都是老杆杆的,要是能在街上遇到她,和她说一声让她再送菜来。”
刘知行嗤笑一声:“臭女人就是矫情,食言而肥,下贱货。”
多的话他没说,女人已经要和他干架了。
因为他们在这边没有土地没有菜园子,自然吃不上青菜白菜。
一颗铜钱都要放在屁眼里藏起,拿出来舔三下才舍得用出去的人,自己买小菜吃一下子觉得小菜贵成天价了。
别人送来的时候她就看不上,觉得人家送小菜简直是侮辱他们家的生活水准。
包氏和俩女儿商量:“到了山上有了菜园子,要种菜送下来让我们吃,要不我们到山上和你们住在一起,照管你们的生活,我们在上面种菜?”
姐妹俩都是外门弟子,只有一间客人洞府,问过同门和执事,知道这样也是可以的,刘优明作为大孩,就将父母和小弟带在了身边。
刘知行夫妻解决了住宿小菜问题,一下子就抖了起来,好像腰都粗了起来一样。
他们还是白天上山打猎,然后拿到山下去卖,拼命攒钱。
女儿有了一亩多药田,就开出一块来种菜,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刘优暇作为彩云峰的亲传弟子,不用说一进宗门就得到了方寸屋,还有师兄师姐们送的小礼物。
虽然也没有钱,日子也还是很清苦,但是该有的都有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和同伴和师姐师兄们出去行走赚灵石金银。
她师父给了她一只孔雀作为坐骑,孔雀已经半大,能驮动一个小小的娃了。
她没来找过余宝,余宝也没去找过她。
这个小姑娘也没找过刘家在山上的任何人。
她总是神情恍惚,目光散乱,好像从来没有快乐过。
余宝她们在刘雪莲正式进入宗门后,悠闲地看热闹的日子也就过了。
大家准备进山发财,人还是那几个人,心境却大不相同。
赵娇娃一无所有,刘雪莲该有的都有了。
尤其是刘雪莲到了山上以后就把自己的青石楼拿出来住上了,她觉得自己从此应该学会自立。
住竹楼季节还不合适,青石楼也是冬暖夏凉。因为墙体厚实,整栋楼是整块石头雕刻挖凿出来的,房顶平整,可以在上面晒东西。
这种楼房最受欢迎,大家上山都要淘找药材,大部分药材都需要晒干,或者阴干,或者烘干炒干。
有这种楼,大面积的在房顶上晒药材,可真是美事一桩呢。
余宝的白玉楼虽然是圆形的但是也是具备这种功能。
刘雪梅的金丝楠木楼楼顶也是这样的,所以她才在买楼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第一天上山,刘雪梅就拿出了自己新得的飘花水沫玉楼,喜滋滋招呼着赵娇娃上楼。
赵娇娃惊问:“你和别人把楼换了我怎么不知道?”
刘雪梅笑道:“怎么换?这是我新买的楼,这种玉叫飘花水沫玉,不是很值钱,做首饰不上档,但做成方寸楼就不一样了。
玉楼啊!
我觉得它很美很贵,简直美到我的心坎上了。
这楼上虽然也只有三间屋子,小莲有了自己的楼,以后都不会和我们住,所以我们是够住了。再来一个客人也够住。”
赵娇娃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是出海得到的?海货卖掉以后就得了这么多钱?”
她心里哭喊这是她的楼,凭什么在刘雪梅的手上。
刘雪梅正得意着呢,哈哈大笑:“屁,那点海货买什么楼,一个厨房都买不下来。
这是另外得来的东西,反正跟这次出海无关,你就说我有那么有钱的姑姑,怎么就不能住上飘花水沫玉楼呢?”
赵娇娃感觉自己没了上楼的力气,就像曾被大表姐故意推到海水里逼她凫水一样快要被溺毙了。
刘雪丽为了逼迫这个表妹学会游泳,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把她从船上推了下去,很浅很浅的海水,她都感觉自己快活不了了。
现在这种情况比她在海里还要糟糕,腿软得抬不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一家人要这么张狂,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一样一样的让她看到,在她最失败的时候,她要怎么活呢?
这姐妹几个是何其残忍的,该死的人啊,全部都该死,每一栋价值百万银子的方寸楼,都在一锤又一锤的撞击着她,让她生不如死。
刘雪丽当然也欢快的拿出了自个的昆仑糖玉楼,淡黄色的,晶莹漂亮的玉楼,看上去就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