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有什么方寸楼,好看的多看一眼,欣赏一下,不好看的也绝不嘲笑。
仙修弟子每天自己修炼赚钱都还忙不过来,正经人谁也不会去嫉妒谁。
余宝住了自己的琅琊不老楼,她现在最喜欢的就是这栋楼,不冷不热,宽敞明亮,还特别的舒适。
最关键的就是,这种茅草屋,不是很起眼,住在里面心安理得。
住着有一种自在隐秘感,就好像是自己成了一个隐士,无忧无虑,天不管地不收一样。
她住在草楼里,扒拉着自己的另外九栋方寸楼,就像少女在翻看自己的首饰盒,有一种首饰自由的快乐一样,方寸楼自由也是快乐的。
女娃儿扒拉自己的心爱之物,不管扒拉的东西有没有用,能不能每天用得上,有了就是幸福。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刘雪丽出来招呼自家姐妹去她那边吃饭,余宝也被招呼上了。
二叔三叔家的女儿们,还是各自避开她们,之间并无来往。
但二叔家的刘优暇,却在短短一年时间内,修成了炼气六阶。
因为小小年纪修行那么快那么厉害,被宗门弟子之间口耳相传,如今已经成了宗门的一个传奇。
光传奇不说了,她还得了一只白孔雀为坐骑,那就是别人家的小女修,乘坐在白孔雀身上,仙里仙气的。
余宝孤僻,不与人亲近往来,二叔三叔家的女儿们也是一样,尽管有时候碰到了,眼里满满交流的渴望,最终却会是一句话不说,相互擦扁而过。
刘雪丽在草楼下呼叫余宝下楼吃饭:“余宝,饭好了,过来吃。”
突一眼瞥见二叔家女儿刘优暇从草楼前路过,一只麻雀大的小白孔雀立在她清瘦薄削的扁膀上。
小姑娘无比的清丽优雅,内敛沉稳。
两人都站住了,凝视对方,都张了张嘴,最终却没有说话。
这时余宝已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在楼台上朝下看:“就来!”
她也看到了刘优暇,下面的两人一起朝她看来。
刘优暇就站一瞬间,然后疾步而行,飘然远去。
余宝下楼,刘雪丽整个人从刚刚过来的兴冲冲变得阴忧起来:“为什么她修炼会那么快呢?又为什么,好像从她出生到现在,只见过几次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两人乘坐了刘雪丽的飞船,因为这一路要去到祥云宗驻扎的宿营地,中间隔了大概六公里远。
余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说:“其实我们相距这么远,就不用在一起吃饭了。”
刘雪丽怔住,:“你的意思就是我自作多情请你们吃饭?”
余宝低头,眼神不敢与她对视,讪讪道:“主要是这么出来回家一转有点傻,正在下雪呢。”
刘雪丽抬头看了看天空,大片大片的雪花无声的往下飘落。
她突然惊喜道:“如此说来,刘优暇只是假装从你楼前路过,她没什么要紧事,而是故意跑出来看看你的。”
余宝不明所以:“要是你不来叫我吃饭我也不会出来,她也看不到我,所以她应该也不会是故意。”
刘雪丽高兴道:“不,她是故意,并不一定要见到你这个人,有时候看到你住的地方,如果她喜欢你,也会感觉心里暖暖的。
就比如我来叫你们吃饭,知道你们也有自己的饭可吃,但是有时候就想你们能和我在一起热乎乎的吃一顿饭,这时候谁也不差一顿饭钱。”
她说着突然红了眼,泪水终于憋不住了,咕噜噜滚了几颗下来,很委屈的哭道:“今儿是我们到这里的第一顿,不管怎么样都要在一起吃才像样子。
你竟然嫌弃雪下大了,在说我自作多情,多此一举?”
余宝赶紧道:“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我是想着你做好了饭还要这么奔波,一个个来叫我们,这种天气还放不了信鸟,实在是太麻烦你自己了。”
刘雪丽抬眼看她:“你说的是真话没有在骗我?”
之后她自己自言自语:“其实确实有点麻烦,你自己会煮饭,小梅小莲也都能吃上饭。
我就煮这一顿吧,因为今儿初来乍到,总要一起团圆一下不是?至少应该为自己接风洗尘。”
余宝心中有点惭愧有点难受,也觉得自己说话不过大脑,伤了刘雪丽的心。
一会儿刘雪梅那边三人,和刘雪莲集齐,都奔着飞船而来,他们两伙人是最高兴的。
因为这样的天气煮饭确实不方便,要洗菜洗碗就是一件麻烦事。
而且他们都没有具备像刘瑞安那样的洗碗能力。
要是吃了重油的菜,杯盘碗碟炊具都需要用草木灰清洗,麻烦不说,杯盘狼藉的场面,实际是大多数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于是乎,刘雪莲和刘雪梅们都异常的兴高采烈,这样一来就冲淡了刚才刘雪丽的那点疑似自作多情的不痛快。
六个人痛痛快快的大吃了一顿黑山羊肉火锅,吃完各回各家。
独留下刘雪丽一人,耐心而又有些落寞的在两只木盆里清洗锅碗。
她自己想了又想,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呢,麻烦吗?
麻烦她不觉得,她还是喜欢一伙人坐在一起吃饭时那满足又快乐的时光。
但余宝说的话又不无道理,冷飕飕的还要自己乘船回去,好在除了雪莲一个人没有船,另两妹妹都有。
雪莲也应该有自己的飞船才是,要不然那么多的钱放着有可能买了别的没用的玩意儿。
飞船才是仙修最得用的工具。
之前买的飞席,短途还行,而且必须天气温和才好用。
像这样的恶劣天气,乘坐一张飞席,那不是耍酷那不是美,纯粹就是自己找虐。
余宝回到草楼,心情又沉重起来,自己好好的为什么要有一张嘴呢?
明明大家心情都很好,就因为自己那一句话,让刘雪丽整个吃饭过程中都有点不开心,看上去就恍恍惚惚的。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绝不开口,然而这一次以后还有以后吗?
应该是没有了,刘家女娃全都过目不忘,也过耳不忘,尤其这种掉过眼泪的话,可能会刻在记忆中一辈子。
余宝的意思,是觉得刘雪丽一个人在那么遥远的地方做了饭来叫他们,多少都有点自讨苦吃了。
刘雪梅那里有三个人,怎么样轮也轮不到刘雪丽一个人在那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