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你多大了?是姐姐还是妹妹?”
陈雪茹早已从柜台后走出来,拉起秦淮茹的手仔细打量,确实很漂亮,素颜、穿着朴素的棉袄也不减风采。
“我...我二十岁。”
秦淮茹对老板娘的热情有些不习惯。
“我要喊你一声妹妹,我才二十二岁。”
陈雪茹虽然看起来平易近人,实际上却很强势,能把喝酒的客人当众逼到角落蹲下。
她对没能力的人从不留情面,但也从不欺负女性。
李国庆突然说道:“老板娘,我二十三了,你应该喊我一声哥。”
“哟,哥,你媳妇在这里,就想占我便宜?”
陈雪茹性格非常开朗,也许是因为接触过外国人,又经营店铺,所以在言辞上从未吃亏。
“算了吧,说不过你。
不说这些了,你叫个裁缝来,给我媳妇量好尺寸,也不会耽误你的生意。”
李国庆倚在柜台上,手扶着旁边的丝绸,一时忘形差点滑倒。
陈雪茹点头,立刻叫伙计去请附近一位姓丁的阿姨过来。
其实找老裁缝也可以,但考虑到秦淮茹是个年轻姑娘,还是找女裁缝比较合适。
“什么生意不生意的,店里不是有伙计吗?走吧,跟我进去休息一会儿,你的媳妇现在就是我的妹妹。”
陈雪茹拉着秦淮茹走进内堂,李国庆无奈只能跟上。
他只来过一次,上次和陈雪茹单独聊了半小时,觉得似乎熟悉了一些,就像认识多年的老友。
不然在家里他是主心骨,在外恐怕会被误解,引发家庭矛盾。
不过,陈雪茹带进内堂,他可以从侧面了解后院住户的情况。
这家丝绸店装潢高档,如果四合院像是五十年代的风格,这里则让人有种八十年代、甚至九十年代的感觉。
来到内堂,空间同样宽敞,沙发等设施一应俱全,供前来选购丝绸的贵妇们休憩闲谈。
秦淮茹大开眼界,没想过还有如此讲究的地方,想必花费不菲。
这老板娘似乎十分富有,但不知为何,总让她觉得和自家男人关系熟稔。
一瞬间,秦淮茹感到危机四伏,与陈雪茹相比,似乎各个方面都不如对方。
“要喝茶还是咖啡?这里没有酒。”
陈雪茹叫来一位女店员倒水。
“来杯咖啡吧,我也想尝尝洋人的饮品。
给我的妻子倒杯白开水就行。”
如今喝咖啡已不算稀奇,在京城连啤酒都能买到。
“你可能会失望,这咖啡闻着香,喝起来可比不上我们的茶。”
陈雪茹虽然这么说,却示意女店员准备,自己也坐到沙发上。
秦淮茹显得局促不安,只能坐在沙发边缘,双手不知如何摆放。
相比之下,李国庆则随意得多,倚靠在沙发上,双腿翘起,手臂自然搭在扶手上,怎么看都像是见多识广之人。
毕竟,他家祖上是经营果脯店的东家,传承已有两百余年,血统高贵,优秀些、英俊些也无可厚非。
“陈雪茹,看看我这**,可懂**丝绸啊。”
李国庆打趣道,这女人性格强势,他绝不能示弱,否则日后必定处处受制。
“**丝绸,还能做其他衣裳呢。”
陈雪茹轻描淡写地回应。
没多久,咖啡端上来了,李国庆尝了一口便皱眉,太苦了。
李国庆趁着裁缝来给秦淮茹量尺寸的机会,向老板娘陈雪茹问道:“老板娘,您这家店面积不小,有没有后院?”
“没有后院,后院是隔壁的。
要是有后院,我就能把它改成裁缝店,在店里直接做衣服了。”陈雪茹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姿态优雅。
李国庆试探性地说道:“那您为什么不把后院买下来呢?”
陈雪茹摇了摇头说:“后院住的不知道是什么人,我去过几次都没见过。
听说是个中年男人,行踪很神秘。
说不定在做一些违法的事,我一个小女子可不敢多管闲事。”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胆子大,下次我可以陪您一起去。”
李国庆主动请缨,觉得这是一个展现能力的好机会。
“你陪我去干嘛?”
陈雪茹心里琢磨,该不会是真的对自己有意思吧?可是李国庆已经有媳妇了。
“我是想学学您的经营方式,说不定将来我也开个店呢。”
李国庆给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
他不屑于靠打工赚钱,但若是有机会挣大钱,他是不会错过的。
“哦,我还以为你想一辈子收租呢,原来你也挺有野心的嘛。”
陈雪茹意识到自己之前对他有些误解。
李国庆回答道:“赚小钱不值得我费劲,当个普通工人也不值得我花时间。”
“哟,看来你还是块好料子。”
陈雪茹这话其实是调侃,这分明是眼高手低的表现啊。
李国庆没有多作解释,直接说道:“下次我来取衣服时,顺便陪你去后院看看。”
“好的,一言为定。”
陈雪茹看着身材高大的李国庆,心里也觉得踏实了不少。
不一会儿,秦淮茹走出来,裁缝连连称赞她是个绝佳的衣架子。
“老板娘,过几天我会来取衣服。”李国庆看了看天色已晚,是离开的时候了,免得让人请客,影响别人做生意。
“好嘞!”陈雪茹将他送到门口,还特意送了秦淮茹一条丝巾。
等李国庆带着秦淮茹走远后,秦淮茹忍不住说道:“李大哥,感觉你和雪茹姐很熟呢。”
“不算熟,她做生意的,跟谁都聊得来。”
李国庆暗想,若想试探自己,对方还欠些火候。
“哦,那她结婚了吗?”
秦淮茹已经顾不上隐藏自己的好奇。
“她有男朋友了,在谈着呢。
你问这个干啥,我们就是去买衣服,别管这些闲事。”
李国庆一句话就把话题岔开了。
听罢,秦淮茹心中稍安。
之后,李国庆选了一家小饭馆,点了两道菜、几个馒头,没喝酒,简单用餐。
尽管如此,秦淮茹吃得依旧很开心,能下馆子总是好事。
“走吧,去我们店里看看,就当是普通顾客。”
李国庆想亲自去看看自家的老字号,卖果脯的生意究竟怎么样。
说起来,东直门一带不适合开店,不过前门大街在正阳门外,位于京城的主城门附近,这里的情况完全不同。
火车站附近外地顾客众多,消费潜力大,富人也不少。
“太好了!”
秦淮茹想起自家店铺,信心倍增。
到了地方,李国庆看见店名虽是果脯店,却未使用他姥爷的招牌,否则他早就反对了。
三间铺面打通相连,面积宽敞,否则租金不会这么高。
然而店内生意冷清,周末本该畅销的果脯、糖果等商品却乏人问津。
“自己随便挑。”
一位店员简单招呼后便无下文,服务态度有待提升。
“这家店以前是不是老字号?”
李国庆仔细观察货架上的商品,觉得品质一般。
“不是老字号,是街道企业,进货渠道都差不多。”
售货员坦率直言,毫无隐瞒。
“那我得试试。”
李国庆挑选了几样主打商品,如杏干、海棠、蜜饯、红果等。
“大哥,这得多花钱吧。”
秦淮茹算了算,觉得开销不小。
“淮茹,告诉你件事,姥爷把果脯秘方给了我,还有店里主打的酸梅汤、秋梨膏等。
我得尝尝这家和我们家的差距,要是将来适合经营,姥爷留下店铺,咱们也得重新开业。”
李国庆并不介意分享计划,这样能让秦淮茹更坚定地跟随他。
“姥爷对你真好!”
秦淮茹大吃一惊,没想到还有这种事,那可是流传百年的秘方,肯定非常珍贵。
“那是自然,咳咳,主要是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外孙。”
李国庆随手拿起一颗海棠,发现它的颜色不对劲,缺乏晶莹剔透的感觉,入口的味道也和记忆中相去甚远。
“真好吃!”
秦淮茹完全分辨不出其中的区别,可能是吃得粗粮太多导致的。
“这也能叫好吃?比我姥爷以前卖的差远了,这家店恐怕撑不了多久。”
李国庆突然开始担忧自己的租金还能收多久。
下午,秦淮茹想回小院整理房间,于是两人一同返回。
到家后,李国庆让媳妇回屋休息,自己则去找阎埠贵请教养花种草的技巧,希望能美化自家门前的环境。
“李国庆,听说贾东旭明天就要跟新对象领证了,下周末还摆酒席呢,你们家收到邀请了吗?”
阎埠贵一见面就提到这件事。
李国庆愣了一下才回答:“明天就领证?贾东旭今天上午还来过?”
“哪还有什么上门,中午吃完饭姑娘就被媒婆带走了,说是要带着介绍信过来,直接跟贾东旭领证,你怎么看?”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认为在这院子里,除了李国庆,没人能跟他平起平坐,别人早就算计好了媳妇,应该能看出些门道。
“我能怎么看?这不是隔山买牛吗。”
李国庆毫不掩饰自己的看法,觉得贾家的新媳妇可能有问题。
“你说得很对,娶媳妇不仅要看人,还要了解对方的家庭背景,多做调查。”
“不能光听媒婆的一面之词,否则很可能掉进陷阱。”
阎埠贵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但他从未向贾家提起这些,因为他觉得从中得不到实际利益。
“贾家的事情我们管不着。
三大爷,你的这些花草是从哪弄来的?怎么种的?”
李国庆突然想到正事,尽管现在是冬天,还是有些可以种植的盆栽。
这些花草都是他四处找来的,没花钱。
对了,贾家办喜事娶媳妇时,你怎么随礼?”
阎埠贵心疼这笔钱,他家的大儿子阎解成还小,随出去的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收回,太吃亏了。
“三大爷,您也知道我家只有秦淮茹一人工作,经济状况不太好,我就送上我的祝福吧。”
李国庆看中了一盆绿意盎然的植物,已经长出了花苞,看起来很不错。
“那个,三大爷,你的花草也没花钱,先借我一盆研究研究,回头我再给你送一盆回来。”
他抱起盆栽转身就走,先算计阎埠贵一次,让他明白以后不能再总想着占他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