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内，墨尘丝毫没有察觉正有人往自己这边靠近。
跟他一样化神期的修士本就是少数，在他修为之上的更是凤毛麟角，所以他从未觉得有人能随便闯进来，自己还未察觉。
在墨尘以为自己真的只是做梦的时候，一只温热的手突然轻抚上自己的脸颊。
墨尘倏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就要动手，却突地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差点儿直接滑落到潭底。
一只手迅速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捞了起来。
墨尘这才转过身，有些脱力地扶着岸边，墨色的发丝垂落在肩头，带着几分脆弱的美感。
他抬眸看向来人，见到那银色的面具，冷冷道，“何人？”
对于这种没有半分善意的人，他自然没必要给什么好脸色。
温慕言轻笑，嗓音也经过了处理，变得低沉了些，“你的情人，墨尘，昨晚我们才春风一度，今日怎么就忘了？”
昨夜不是梦？
墨尘眼眸微变，“昨夜是你，你怎么闯进来的？！”
他的目光在那人身上打量，思索着自己的记忆里有没有身形类似的人。
不过，这人如果是自己认识的人，这些外形说不定有所变化。
他虽很少与人交往，却也少与人交恶。
修真界里，什么时候出了个修为跟自己差不多甚至在自己之上的人？
就他知道的那些人里，都不可能会这样。
想着，墨尘的脑子突然出现温慕言的那张脸。
但不可能，温慕言的修为不可能是作假，是实实在在的金丹期初期。
抵挡不住寒潭的冰冷，可面前这人的手是暖的。
温慕言见他不说话，自然知道他在思索自己是谁。
前几个世界，他轻易被发现身份，虽然多少有点儿故意的成分在里面，却也要跟某人勾心斗角的。
现在，看着墨尘一无所知的模样，突然觉得多了些乐趣。
他笑吟吟地用指尖轻点墨尘的锁骨，看着对方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对着那想要把自己冻死的目光，嘴角笑容更甚。
“在想什么？是想我是谁吗？那你希望我是谁呢，师尊？”
墨尘神色一顿，眼底带着几分惊讶。
不是温慕言，却也不可能是林鹤归。
如果真是林鹤归，怎么可能安静这么多年，这人也是在温慕言出现后才出现的。
可也离温慕言出现有几十年。
不是他的徒弟。
墨尘伸手拽住他的手，却因为没力气只能轻轻拽着，“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的本命剑，为什么这时候还没过来？
温慕言用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在等你的本命剑吗？我用了些手段，它暂时赶不过来。”
然后，才慢悠悠回答他的问题，“我想做什么，昨天晚上不是已经告诉墨尘了吗？还动手做了，你应该知道才对。”
说起昨夜的事情，墨尘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看了面前的人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混蛋！”
温慕言微微挑眉，“做了快千年的冰块人，连骂人都不会了，师尊，你不知道刚才的话说出来很像调情吗？”
墨尘冷呵道，“别叫我师尊！”
温慕言轻轻一笑，“为什么，昨夜你可一直在对着我叫你那位小徒弟的名字呢，怎么，无情道出了些纰漏，还漏到了你徒弟身上。”
他啧啧两声，“师徒相恋虽不是什么大事，但也是要让人诟病的，尊者。”
墨尘脸色一白，他也想起自己昨夜看到的温慕言那张脸。
平时就很漂亮，动情的时候，眸底带着几分欲色和戏谑，更漂亮了。
他觉得漂亮，却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现在面前的神秘人一说，他开始怀疑，自己难道真的对温慕言有什么别的心思？
可是……
不对。
墨尘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他有些想不明白，却也无法解释自己昨夜叫温慕言名字的行为。
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胡言乱语，我怎么可能对他有如此情感。”
温慕言见他回答地如此果决，有些不高兴了，捏着他的下巴用力了些，“怎么不可能，那为何我碰你时，你嘴里有他的名字？”
怎么回答地这么快。
陪着几十年呢，居然一点感情进展都没有吗？
亏他还觉得自己在墨尘这里很特殊呢。
他心里想着事，就没注意墨尘的情况，也没想到这人居然还能反抗。
温慕言只来得及偏头躲开他想要扯面具的手，却没躲开拉自己衣领的手，一瞬间被拽了下去。
好在道具还没失效，即便是泡了进来，他身上也依旧是暖的。
温慕言掉进水里的那一刻还以为自己会被摁着脑袋溺水，却没想到什么都没发生，安稳浮了起来。
他定睛一看，发现墨尘撑着岸边就要上去，直接伸手把人拽了下来。
湿漉漉的衣裳与毫无遮掩的肌肤相触，墨尘的脸色更冷了一些。
温慕言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轻笑着从背后拥住他，“墨尘，没想到你这么热情，是这寒潭太冷，想让我帮你暖暖吗？”
墨尘一只手搭在岸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听见他愈发冰冷的声音，“滚。”
温慕言用自己还带着温暖的手轻轻抚上墨尘光滑细腻的腰间，感受到手下身体的轻颤。
他轻轻吻了吻墨尘的耳尖，“乖，我既然敢出现在你面前，自然是有备而来，你不能用灵力，还没力气，乖一点才少受罪。”
“我可舍不得弄疼你。”
下一秒，他又伸手，握住墨尘的手腕。
对方的手上正拿着一根簪子，也算是一个仙器。
墨尘的发簪，自然不是什么俗物，若真扎在温慕言身上，恐怕会受不少的罪。
温慕言庆幸自己的修炼没有荒废，墨尘那股子严厉劲儿，倒是帮了自己不少忙。
一想到墨尘的那些教导最后方便自己欺师，温慕言嘴角缓缓上扬，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