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重了。”
温慕言话音落下，那只手又放轻了力道。
温慕言抬眸，伸手拽住他的手腕，“怎么，宝奴还没适应自己的身份，连伺候人沐浴都不会？”
“需要本王让人进来教教你吗？”
这种发难对于萧淮瑾来说不痛不痒，毕竟只是口头上的威胁，没有疼痛落在身上。
所以，他现在也不太明白，温慕言到底想做什么。
还是白日里，这人把手伸进自己的衣领，在自己胸口捏了一把，是故意折辱吗？
他不记得温慕言有断袖的流言。
这人身边甚至连个通房都没有。
萧淮瑾一边想着，一边回应温慕言的话，“王爷恕罪，我太过蠢笨了，还请王爷给我一点时间。”
温慕言微微眯眼，伸手拽住他的衣领，想把人拽下来。
“噗通——”
伴随着水声，萧淮瑾掉在了浴池里，整个人又重新变得湿透了。
温慕言冷眼瞧着，等他重新浮上水面，才缓缓开口，“里衣脱掉。”
萧淮瑾这下明显犹豫了，他眼眸如墨，放在水底的手捏着衣摆，“王爷？”
温慕言眼底带着几分笑意，“本王听说，宝奴在宫里吃不饱也穿不暖，但身形看着又没什么问题，本王有些好奇，衣服脱了会是什么样子。”
倒不是他故意想走这个路线。
原主动不动就对萧淮瑾下手，要么掐脖子让对方呼吸困难导致脸颊涨红，要么把人按进水里玩弄，让人心生怒气。
温慕言也需要萧淮瑾对自己露出这种表现，就得想些别的办法。
这种……应该也可以？
这样想着，他伸手，拿过一旁的温酒，轻轻抿了一口，脸上是明显的嘲弄。
“快点，本王没了耐性，就让人进来帮你脱，如何？”
萧淮瑾猛地抬头，白日里升出的那点儿奇怪情绪瞬间消散，多出了一些抗拒。
他没想到这人居然想用这种方式来折辱自己。
但或许是因为对方也正坦诚地在自己面前，恶心厌恶却没有半点。
他犹豫着开口，“王爷，桃露说您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我替您快点沐浴，回去休息吧？”
“我很瘦，没什么好看的，你要是想看健康强壮的身体，可以把外面的小厮打手叫进来。”
温慕言微微挑眉，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发现他说得居然是真心话。
行，现在他没法找这人算账。
以后总有机会的。
温慕言把心底那点儿不悦压下，笑吟吟开口，“本王就要看你的，宝奴，你要违抗命令吗？”
“再继续耽误下去，本王就让人把你扒干净了扔出去，在外面待一夜。”
他住的院子虽然不会有所有下人，但门口却有不少下人经过。
若是真的把人扒了扔到门口，半夜再到第二日温慕言起身，会有不少人看到，也不知道会被传出去什么流言。
萧淮瑾咬了咬牙，伸手把自己的里衣脱了下来。
浴池里的水还是热的，脱掉衣服，就感觉冰冷的身体被热意包围。
就算外衣是萧淮瑾故意的，但湿衣裳在身上总是有些冷的，脸上本来不自然的红晕看着也变了些。
温慕言也在慢慢打量他的身体，确实有些瘦了，身上还有不少的伤痕。
上次大夫过来给他看背后的伤，自己因为受寒睡了过去，什么都没看到。
但这段时间在王府，这人也确实长胖了些，再养一段时间，身材会变正常，自己也可以开始下一阶段了。
温慕言轻嗤一声，“倒是没有说谎，确实没什么好瞧的。”
这话一出，萧淮瑾心里莫名有些不高兴，他一开始不乐意给人看，给人看了被嫌弃更不乐意。
他张嘴想要说什么，却骤然意识到自己要是真的说出来了会很奇怪。
自己会练好再给温慕言看。
这句话从他们两个的关系里说出口，确实会很奇怪吧？
没等他胡思乱想结束，就见温慕言又懒懒地趴在池边，背对着自己。
“继续，动作麻利些。”
再继续待下去，他回去又得发热。
这次，温慕言没有再挑刺，萧淮瑾的动作很轻，很舒服。
他靠在池边，有些昏昏欲睡。
这个身体真的没办法，一旦做了些什么，就会觉得很累。
过几日入冬了，自己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心情出去做任务，还得在雪地里站一晚上呢。
在那之前，好好养养吧，别死了。
直到身后的动作停下，温慕言也没有任何反应。
萧淮瑾等了几秒，意识到什么，轻轻挪动着往旁边走，发现温慕言睡着了。
那张漂亮的脸此刻闭着眼睛，带着点点红晕，很乖，很诱人。
像是在蛊惑人做些什么。
萧淮瑾一般盯着人的时候，心里只会有杀意。
但他现在不知道温慕言想做什么，对这人没有明显的情绪，脑子里也一片空白。
只是，看着看着，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在慢慢靠近温慕言。
萧淮瑾看着那张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理智告诉自己应该起身，质问自己在干什么。
但动作却根本没有停下。
最终，在快要吻上温慕言的侧脸时停了下来。
他离得近，发现温慕言身上的药香变成了皂角的香味。
过了几秒，萧淮瑾动了。
他没有起身，而是隔着一点距离，在温慕言身上轻嗅着什么。
像是小狗一样，一点点地在他身上轻嗅，只是并没有贴上去。
他想留下一些印记，一些让温慕言散发着自己气味的印记。
好奇怪。
他对温慕言又是什么感情呢？
喜欢吗？
不，不是。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这个人。
但是厌恶？
也不是。
温慕言跟以前那些宫人不一样。
那自己想要干什么呢？
“叩叩。”
屋外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眼眸微抬，眼底带着几分锐利。
这是从未在温慕言面前展现过的模样。
“王爷，您洗好了吗？再待下去会受凉的，需要奴婢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