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瑾然在送走闻修远后,到书柜取出先前画的画卷。
女子的蹁跹身姿跃然纸上,眉目柔和,俯瞰万物。
这般美好的人,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季瑾然露出一丝邪性的笑容,轻触画上人物,转头对外面的侍者喊道,“请琼玉尊者来一趟,就说谈谈宗门大会的事。”
正同药王谷几人笑闹的温琼之,转头便瞧见了掌门身边的侍者。
“掌门有请,商议宗门大会事宜,还请尊者前去。”
游子衿轻挑眉梢,暗自怼了怼谷从桁,两人都望向温琼之,得了对方一个安抚的眼神。
“我去去就回。”
温琼之起身离开,不多时便到了主峰。
“师妹,坐吧。”
“听闻师兄要我做领队长老?”
“正是。不过你分配的事不会很多,此次活动就当放松游乐。”
温琼之偏头轻笑,听不出讥笑还是愉悦。
“那就多谢师兄了,我领什么队伍呀?”
“届时,你和江琮一起领剑峰弟子出席。”
如今的剑峰是江琮和温琼之当家,两个主事长老都走了,余下弟子谁来管教?
温琼之的视线对向季瑾然,他自然明白温琼之的顾虑,便轻飘飘道出一个人名——花京墨。
“花长老是在聚贤峰讲授文章的,这?”
“诶,师妹这不是小瞧他了吗?他能耐可大着呢。”
季瑾然还没忘记他在花灯节的尾随,以及后来这人同温琼之关系莫名.........
反正,季瑾然只是安排公事,哪有掺杂人情呢?
他将话题转到了药王谷来客的身上,借着给温琼之递糕点,自然问道,“师妹同谷前辈相处可好?他入住沧寒峰,没有影响到你吧。”
糕点被搁置在小碟子里,温琼之轻抿一口茶水,似是在回忆。
“谷师叔啊,还不错吧。
他彬彬有礼,谦逊温和,相处起来很舒服。师兄的性子倒是有些像他呢.........”
温琼之抬眸望向季瑾然,观察他的细微表情,补充了一句。
“以前的性子挺像他的,一样克己复礼。如今嘛,多了些强势。”
季瑾然听到温琼之把自己和谷从桁作对比,有些好笑。
不过是个成天守在一处捣鼓药材的老男人罢了,再说了,论先来后到,也该是谷从桁像自己才对。
只是听到过去的自己,同现在的自己进行对比,他倒是正经了几分。
“那你更喜欢什么时候的师兄呢?之之........”
温琼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手搭在季瑾然手背上。
“阿瑾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就是你,还分以前现在吗?
只要是你,我就喜欢啊,我喜欢你的一切,你的所有。
你在我心里是特殊的,无人能替。”
季瑾然瞧着那纤长玉手,反手将其包住。
虽然听到温琼之的话,他是有那么几分喜悦,但心底仍有难言的苦涩蔓延。
他怕她分得清,又怕她分不清..........
“之之,真的喜欢我吗?”
“阿瑾,有些话问多了就不好了,你大可不必那么怀疑自己。”
“不,我不是怀疑自己,而是怀疑你。”
温琼之甩开季瑾然的手,“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之之的心总是挂念在许多人身上,不是吗?”
“噢?”
季瑾然这话很明了了,但温琼之听出来又如何?她毫不掩饰地彰显出自己的无所谓。
“你这是什么态度?温琼之!”
“你又是什么态度?”
她一巴掌打在季瑾然脸上,从榻上站起。
“怎么?你只允许自己享尽繁华, 不许我玩乐世间吗?
还是说你更喜欢那个曾经独居高峰,无人问津无人在意的温琼之?”
温琼之步步逼近,字字珠玑。
“我的苦难都是你造成的!你没有资格来质问我,更没有资格过问我的生活。
我还愿意同你重修旧好,就已经是给你机会了,你应该知足啊,季瑾然!”
季瑾然还没从巴掌上转过味来,就被连番炮轰。
他瞧见温琼之眼底的讥讽和恨意,急忙解释。
“刚上位那几年,我被各方长老掣肘。拥护我的想要打压你,拥护你的想要利用你,我.........”
“你闭嘴!”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要把自己的责任推到那些长老身上吗?
反正陨落的陨落,闭关的闭关,难不成我还能拽着他们一个个质问吗?
季瑾然,我愿意在身边给你留一个位置,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容了。
别让我厌恶你,好吗?”
温琼之强行打断他的输出,抬手轻抚自己刚刚打过的位置,又是一巴掌扇过去,精准对上那五指印。
“别让我恨你。”
说罢,她强硬地吻上季瑾然的唇瓣。
对方一如既往糟糕的吻技,成功让自己窒息,也成功把脑子变迷糊。
温琼之瞧见他的状态,正欲转身离去,却被季瑾然牢牢攥住手腕。
“季瑾然,你弄疼我了。”
此刻的温琼之眼神睥睨,但季瑾然丝毫不在意。
“之之,我想要和你完完整整地在一起........”
这人发什么疯?
温琼之察觉怪异,召出了一把剑架在季瑾然的脖颈处。
此剑并非她的本命寒螭剑,而是和师兄一同拥有雌雄双剑。
雌名青索,雄名紫郢。是季瑾然从一个秘境里带回来的剑,后来她自己找到了契约剑就没用过。
可这青索剑却一直留在了她手上,紫郢剑也存于在师兄手中,象征意义非同一般。
“你想杀我?”
听到季瑾然这话,温琼之的心沉了几分。
他,居然并不在意青索剑的召唤,只在乎杀不杀的.........
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季瑾然猛然喷出一口血。
“阿瑾!”
温琼之语气焦急,但手中剑丝毫未动。
季瑾然重新抬眸时,神色复杂。
他取出捆仙绳将自己手脚绑起,“之之,是我对不住你.........”
“既然失控,那就需要好好调教。只要让身体下意识服从于你,想来我的精神,我的思想,也会为你折服。”
季瑾然的神情莫名悲怆,他似乎有很多难以言表的话,却没有解释........
男人主动将绳索递到温琼之手里,眼含祈求。
他说过的,他害怕自己失控,所以他愿意将身体的控制权让渡给心心念念的人。
之之,请不要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