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郭蓉蓉？还是郭芙蓉？
王鹏今天恍恍惚惚的，一直处于emmm……状态。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又双叒叕陷入自我怀疑中，明明已经确认过很多次，这儿不是武林外传的世界，按照网络小说的分类方法，这里算是架空历史。眼前这个自称郭蓉蓉的少女，怎么看都让他有一种郭芙蓉的既视感。半夜从屋顶掉进厨房，还把新熬制的高汤连大缸一起砸碎，还傲娇自称郭巨侠女儿……至于外貌清丽，形似薛某奇的娇憨少女长的跟电视剧里的姚大嘴完全不一样，这点已经被王鹏忽略了，谁叫佟湘玉和李大嘴也都是不一样呢，习惯了。
“看什么看，我可不帮你剥你那份！”自称郭蓉蓉的少女瞪着王鹏，将手边的一篮子大蒜搬到石磨上面，背对他默默剥蒜。王鹏欲言又止，实在是心中思绪翻飞，满脑子浆糊。
佟湘玉好像是听到后院有动静，摇着柳蛇腰走了过来，一眼就看见郭蓉蓉在石磨上剥蒜，蒜壳扔的到处都是。
“郭蓉蓉！不想干就送你去衙门，有你这么干活的嘛！”佟湘玉用王鹏从没听过的大嗓门大喊。
“啊！喊什么喊，我不是在好好干活吗。”郭蓉蓉被吓一跳，见到是掌柜的，满脸委屈又不服气的顶嘴。
“你干活？你这叫好好干活？你家剥大蒜放石磨上剥的啊！啊？你是想明天喝大蒜味的豆浆，还是想吃大蒜味的包子？你看看，你看看，蒜壳飘的到处都是，缝里都是。赶紧清理干净，缝里的也挑干净，不然不准吃饭！”佟湘玉气的快破音了，客栈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口碑，可不能让这傻妮子砸了。昨儿个晚上已经砸了一整缸高汤，那可是将近一人高的大缸，光汤料成本就3两多银子，花费一天一夜熬制出来的，本是接下来一周的用量。这下子全毁了，害的今天只能停业，搞的佟掌柜的火气一直居高不下，连小王鹏都有点不敢上前。
“小鹏啊！你别在这儿干活了，反正今天也不做生意，除了高汤，其他备料已经足足的了，走！跟佟姨逛街去。”佟湘玉转头就和颜悦色的对着王鹏招呼，完全看不出刚刚大喊大叫的泼妇样儿。
“哦……佟姨等我洗个手先。”王鹏不敢废话，乖乖点头答应，其实就千金镇这几条小街，三个多月以来，早就逛够了，他又不是真的10岁小孩，整天想着玩儿，可是眼见佟湘玉在气头上，也不敢顶嘴，生气的女人太可怕了，暗自嘀咕，之前收佟湘玉入房的计划，有待商榷。
“你……你们欺负人！”郭蓉蓉眼眶含泪大叫，不知道是因为让她挑干净缝隙里的蒜壳，还是因为王鹏可以去逛街。
“欺负人？你去街上打听打听，我佟湘玉做人怎么样，但凡有一个说我的不是，今天立马……”说到这里，佟湘玉停了一下，好像自从高汤和为挨批会员出现后，镇上的酒楼就看同福客栈不顺眼，说是眼中钉肉中刺也不为过，恨不得他们家立马倒闭。
“立马咋样？”
“立马送你去衙门！你个丫头片子也不想想，昨天你半夜闯进我们家厨房，砸坏一整缸高汤，还弄坏的屋顶，光这锅汤料就打底3两多银子，直接害的客栈今天停业，害的大嘴凌晨没得睡觉就要重新准备材料，完了还要守着火一天一夜。这还没算你打坏的大缸，因为你破掉的厨房门，还有那一窝平时下蛋老勤快的鸡，今天一个蛋都没下啊！一个都没有！我不送你去衙门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还跟我叽叽歪歪，走！上衙门。”佟湘玉作势就要去拉郭蓉蓉，郭蓉蓉手腕微转，轻松躲开佟湘玉的手，脚步轻移，眨眼间就到了几米开外。这一切都被甩着水出门的王鹏正好看见。
“我不！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砸坏你家高汤的，我是追个盗贼追到一半不小心掉下来的，谁叫你家厨房屋顶那么不结实，都烂了，怎么能怪我！”郭蓉蓉哭唧唧的继续顶嘴，对于刚才自己本能躲开的动作并没当回事。
佟湘玉也没意识刚刚郭蓉蓉的动作有多么出格，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迅捷。此时看郭蓉蓉哭起来了，俏脸微微尴尬，其实她也知道自家厨房屋顶是什么德行，李大嘴天天念叨着要修，可是生意太好了，修屋顶至少要两三天，期间只能停业，这不是要了她老命嘛！于是一拖再拖，缝缝补补的将就着，反正不漏水就勉强能用。
“我不管！你就说是不是你踩坏了屋顶，是不是你砸坏了那缸子汤，是不是你害的我们店停业！”佟湘玉得理不饶人。
“我……我都说赔了。可你也太黑了，哪儿有一缸汤要3两银子的！到最后算出个48两7钱，怎么可能那么多！”郭蓉蓉啜泣着，小声反驳。
“呵~我黑？看来是昨晚没跟你算明白，今天我一笔笔算给你听，好让你看看，我给你算的到底黑不黑。走，来大堂。”佟湘玉说完就转身走了。
王鹏跟着还在抹眼泪的郭蓉蓉一起到大堂，李大嘴和小白一左一右站在佟湘玉身后，各自抓着瓜子一边嗑，一边看热闹。王鹏见状，从小白口袋里抢了一把瓜子，站在旁边一起嗑。郭蓉蓉坐下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拿着账本和算盘，腰背挺直，满脸严肃的佟湘玉坐在案首，身后一胖一瘦一小三个男人站着嗑瓜子，眼里透着看好戏的八卦之光。给她的感觉就是，一屋子，没一个好人。
“好了，现在开始算给你听，高汤原料涉及到什么什么机……”
王鹏适时小声提醒：“商业机密。”
“对！商业机密，不方便给你多说，只能告诉你，那一缸子汤，用了鸡鸭鱼猪各种高档材料，文武火交替，熬制一天一夜才能完成，就连那个缸，也是从府城钱家老窑定制的，河西瓦罐汤听说过没？没听过也不打紧，你只要知道很有名，很讲究就对了。河西瓦罐汤就这么小小一个瓦罐，每个都要特质，一个要20文钱，我们这大缸是根据河西瓦罐汤的特点定制的，花了整整7钱银子。现在一直鸡80文，一只鸭130文，猪肉120文一斤，你觉得那么大一缸汤要用几只鸡？几只鸭？几斤猪肉？还有其他配料和各种名贵中药材，你觉得又要多少钱？算你总共3两7钱，你觉得贵吗？”
“这个……不贵。”郭蓉蓉听的一脸懵，王鹏看的出来，她根本没算明白，只是单纯的好忽悠，差点没笑出声，不过佟湘玉倒也没蒙她，实际成本的确要3两左右。
“好！接下来算停业损失！你数数我这大堂几张桌子。”
“12张。”郭蓉蓉数了三遍，才回答。
“好！12张桌子，我们不做早饭。中饭生意最好，最少翻桌3次，晚饭翻桌两次半。总共是66桌，按照我们店的菜价，每桌平均消费是200文，就是13两2钱，加上刚刚的3两7钱，就是16两9钱，有问题吗？”
“没！没有。”
王鹏搓了搓牙花子，这姑娘不只是看着有点憨，实际也是真憨啊。虽然账没算错，可实际营收和大致估算肯定不一样，何况佟湘玉算的是营收，赔偿的话，应该是按利润算，这姑娘明显被套路了呀，而且还答应了。
佟湘玉听见身后王鹏发出的啧啧声，回头瞪了他一眼，小王鹏缩了缩脖子，没敢吱声，继续嗑瓜子。
“好，现在算财产损失。你踩坏了厨房屋顶，踹坏了厨房门，还有大堂的一张桌子，5个椅子，老母鸡没下的蛋……”
“等等！老母鸡不下蛋关我什么事儿。”
“要不是你昨晚半夜吓到它们，它们会不下蛋？以前可是天天下10来个！”佟湘玉的嗓门又不自觉高了起来。吓的郭蓉蓉缩了回去，没敢继续吭声。
“继续！屋顶修一下至少3天，修缮费用连人工加材料费应该6钱银子就够了，毕竟只是修补，给你往少了算，厨房门就不要你赔了，回头让小白修一下就好。桌子椅子都完全坏了，要买新的，2钱银子够了。这样就是8钱银子，鸡蛋算每天10个，4文钱1个，现在也不知道老母鸡几天后才下蛋，先算3天的，1钱银子，这就9钱了。不过……”
听到总共才9钱的时候，郭蓉蓉高兴了。
“不过这只是直接财产损失，刚刚只算了停业一天的，忘记跟你算修补厨房屋顶，停业三天的损失了。刚刚停一天是13两2钱，三天就是39两6钱。再加16两9钱，再加9钱，总共是57两4钱。”佟湘玉在算盘上一阵噼里啪啦，最后得出的数字让郭蓉蓉傻眼了，“有这么多？昨天不是才48两7钱嘛。”
王鹏忍不住俯首到佟湘玉耳边嘀咕：“佟姨，你的停业1天和修房屋的停业3天，重复了，总共3天，你算了4天。”
佟湘玉的耳朵被王鹏说话呼出的热气烫的发红，引的浑身都热了起来，轻咳两声：“哼！昨天天色太晚，只是给你大致估算，有些损失也没清点出来，现在才是准确数字。放心！这还没完。”说着回头指了指酒柜，上面整齐摆着两排葫芦状白玉色金漆彩绘容器，“看见那上面的东西了嘛？”
郭蓉蓉乖乖点头。
“你昨天是不是摔坏一瓶？”
郭蓉蓉虽是继续乖乖点头，心下却大感不妙，她不是没见识的小姑娘，各式好酒，见过不知凡几，却从没闻到过昨晚那么香的酒水。
“那是小鹏新酿的仙人醉，售价是1两黄金1两酒，昨天被你砸了1瓶，那里面有3两，换成银两也就是30两。现下所有加起来总共……87两4钱！”
郭蓉蓉听到这个数字，更加傻眼了，还不如昨天算的48两7钱呢，都快翻倍了。这年头的购买力，综合来看，1两银子相当于王鹏前世的1万块到2万块。因为这会儿的房子是真便宜，不算土地和人工，盖一间上好的单独瓦房就2两多银子，换成前世怎么也要二三十万，差了少说10来倍。但是粮油盐糖肉等等生活物资换算下来就贵了，4文钱一个鸡蛋，相当于前世一个鸡蛋30多块，5文钱的糖葫芦，4文钱的桂花糕，80文一只鸡，120文一斤猪肉。折算下来，等于前世吃顿肉至少上千块。这就很离谱。蔬菜价格又不一样，本地品种的蔬菜，最贵的才5文一斤，粮价分糙米陈米新米等，价格也是6到24文不等。纯粹按肉蛋副食品算物价，跟前世比起来，差了二三十倍。说这么多，不为别的，就想申明一下87两相当于前世多少钱。换成王鹏前世，听说自己踩破一个屋顶就要赔90万，100万的，心里会怎么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你在蒙我！怎么会有这么多！”郭蓉蓉已经被绕晕了，感觉佟湘玉一笔笔算下来的，应该不会错，但是数字又太离谱，本能的感觉不对劲。
“呵~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要不信，咱们到衙门去找青天大老爷帮忙一笔笔再算一遍。到时候……哼哼。可不是打工还债这么简单。不想打工就找家里人寄钱过来。”佟湘玉阴险狡诈的坏笑着哼哼，看的身侧的王鹏一哆嗦，再次质疑自己打算收这娘们入房的决定。
郭蓉蓉双手抱头，小声啜泣，王鹏最看不得这种场景，于心不忍，走过去打算安慰一下。却感觉背脊发凉，转头就见佟湘玉紧紧盯着他，忙摆出笑脸：“佟姨，账也算完了，咱们逛街去？”
“对啊，差点忘了正事。小鹏等一下，佟姨上楼一趟就下来。”佟湘玉到底是对王鹏没啥免疫力，看着那张可爱的小脸，立马笑逐颜开。
目送佟湘玉上楼，王鹏拍了拍还在啜泣的郭蓉蓉，轻声道：“你不是说你是郭巨侠的女儿嘛。那么大个大侠，难道拿不出几十两银子？”
“我……”吸！美少女哭了一样流鼻涕啊。王鹏嫌弃的退开一步，随手抓起擦桌子抹布递给郭蓉蓉。这大小姐接过就开始擤鼻涕，还擦了擦，这时才闻到淡淡的抹布味，定睛一看，气急，就想来打王鹏。
“停停停！你再动手，又要赔更多钱了。”
听到钱字，郭蓉蓉定住了，恨恨的坐了回去。
“你该不会不是郭巨侠亲生的吧。”王鹏再一次贱兮兮的凑上来撩拨郭蓉蓉。
“你……你才不是亲生的。”郭蓉蓉气急。
“我的确不是亲生的啊。生来没见过父母，要饭长大的，前几个月才被佟姨收留。”王鹏无所谓的道。
郭蓉蓉愣住，转头看着面前唇红齿白，好看的不行的小弟弟，怎么也跟乞丐联系不起来。
“骗人！你哪里像乞丐了。”
“都说几个月前了。我现在当然不是。”
“那……那个恶女人为什么会收留你，她看着没那么好心。”
“佟姨看我可怜啊。就跟你一样，怪可怜的。”
“我……我才不可怜。我爹是……是天下第一大侠郭富，我娘是武林第一美女王蓉。不就是区区87两嘛，我赔就是了。等我写封信给爹娘，他们一定会来救我的。”郭蓉蓉弱气又傲娇的小声辩驳。
王鹏听着似是而非的两个名字，人有点麻。郭富？郭靖还是郭富成？王蓉？还是黄蓉？还有刚刚在后院，看到郭蓉蓉的闪避动作，真就是嗖的一下，人就到几米开外了。差点没留下残影。
“既然你说你爹是天下第一大侠，那你肯定会武功吧。跟我说说，你都会啥。”王鹏帮郭蓉蓉倒了碗水，递到她面前。
“那当然！我会的可多了。”郭蓉蓉又开始傲娇，喝了口水继续道：“惊涛掌、奔雷剑法、玉女心经、分筋错骨手、八卦连环夺魂掌、鸳鸯连环腿、流星拳、七十二路小擒拿手、十三太保金钟罩……”
话没说完，佟湘玉从楼上下来了，换了一身轻纱流仙裙，随着她下楼轻颤的身姿，仿若云霞飘荡，唇瓣抹了红脂，俏脸不知是天然红还是抹了腮红，明媚动人，发髻高高挽起，金灿灿的蝴蝶状金步摇停在上面，婀娜摇曳。素手轻晃绣着荷花红蜻蜓的薄纱团扇，吹起鬓角几缕青丝，更显娇美动人。
王鹏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见怪不怪，没当回事儿，就想听郭蓉蓉继续说，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武功更吸引人的了。可是郭蓉蓉却闭口不言了，呆兮兮的看着下楼的佟湘玉。
“真好看。”
王鹏正聚精会神等郭蓉蓉的下文，结果听到了这么一句呢喃。要不是他全神贯注，几乎听不清。王鹏有点烦躁，再次抬头看向佟湘玉，嗯！是挺好看的。不过对于刷遍抖音小姐姐，又满心武功的王鹏来说，也就那样了。
呸！渣男！
“小鹏，走，跟姨逛街去。”佟湘玉眼角都不带看郭蓉蓉的，眉眼含笑的招呼王鹏跟上。
王鹏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想继续套词儿，眼看着真正的武功就在眼前了啊！
这一切都被佟湘玉看在眼里，顿时邪火升腾，莫名的有种自己心爱玩具被抢走的感觉，拽起王鹏的小手，不由分说就拉着出了门。直到走出客栈好久，佟湘玉见王鹏还是低头不语，满怀心事的小模样，才松开手，弯腰捏起王鹏的脸。
“嘶！疼！疼疼！佟姨！你又捏我。”
“看你个小屁孩思春的样子！咋滴？看上那个丫头片子了。”佟湘玉开口半是调笑，半是吃醋的问道。
“哪儿能啊，姨！我刚刚问她是不是会武功，她说她会好多种，而且一直嚷嚷着是什么郭巨侠的女儿，我这不是一直想练武功嘛。”王鹏赶紧赔笑解释，这可是现在的衣食父母，必须得哄好咯。
“哦？就她那会从房顶上掉下来的三脚猫功夫，你也信？”佟湘玉嗤之以鼻。
“介个……佟姨！咱自家人不怕说实话，就我们厨房那破屋顶，瓦片都快撑不住了，她掉下来跟武功高低应该没啥关系。”王鹏讪笑着反驳。
佟湘玉无言以对，干脆大步往前走去，王鹏见状立马跟上，不敢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