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迟病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几乎因为江软这不知廉耻的举动雪白面皮上被气出一点殷红颜色。
发尾的水珠落进凹陷锁骨里,迟病连身上的水迹都没来得及擦干净,草草地穿了件无袖背心就出来了。
是迟病透着厌恶的质问声音。
“你为什么在浴室里面做这么龌龊的事情。”
江软一下子意识到迟病看见了,他面不改色地盯着迟病,黏腻腻的视线隐晦地绘着迟病漂亮的身体线条。
“迟迟……你好凶,刚才我都跟你说了,是你自己要进去的。”
迟病的喉结轻轻咽动了一下,他是真没想到江软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下意识认定江软是因为浴室里陆溪融残留的味道才在她后面进去洗澡,甚至做了那种事。
迟病的嗓音有些哑,“你敢对我姐……做出这样龌龊下流的事情……你是不想活了是吗。”
江软听见迟病的话后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他本来以为迟病只是看见了脏东西所以生气,没想到迟病竟然把刚才误会自己偷看陆溪融洗澡的事跟这事想到一块去了。
他想到在黄毛臭弟弟眼里自己已成了一个会随时随地做龌龊事情的史诗级大银魔,成了一个对他姐姐抱有不好的妄想的猥琐男,心里突然毫无缘由地生出一点不爽来。
明明自己……颤栗的时候妄想着的是迟病的脸孔。
虽然这确实就是软饭凤凰男需要维持的人设,可江软从来没有这样不爽过。
迟病冰冷而嫌恶的眼神,头一次让江软感到一些后知后觉的刺痛。
不太想……这样……
迟病盯着他,就觉察到江软一副像是受到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浓密眼睫轻微颤动着,眼眶里沾染上一点惊人的湿粉颜色,像是下一秒钟泪珠便要沾湿眼睫了。
“迟迟,你总是这样冤枉我……”
江软缓缓抬起些脸,牙齿咬着红润的下嘴唇,凝视着迟病的眼睛,眼瞳里水雾朦胧,豆大般的漂亮泪珠宛若断了线的珍珠般坠落下来,顺着面颊跌落,在睡衣布料上留下点点濡湿的痕迹。
江软忽然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哭了,只感觉滚烫的泪珠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跌落下来,脸皮被肆虐的泪水淹没的感觉有些奇异。
哭泣对于他这样擅长戴面具的伪装型人格而言,只是一种被熟练掌握的生存技能。
他哭得身体一抽一抽的,眼睫已彻底被眼泪沾湿,“迟迟……我刚才真的没有偷看你姐姐洗澡……”
“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我确实……但我只是没忍住,已经好多天没有……我是个正常男人,但我绝对没有想着你姐姐做龌龊的事情。”
江软的声音哭到有些哑,漂亮杏眼哭得通红,解释的时候表情看起来委屈到不像话,“我又不喜欢陆溪融……迟迟……”
迟病真没想到这小子的眼泪说来就来,只是片刻工夫便哭得整张面颊上都是眼泪,眼圈红得像被自己恶劣欺负了。
迟病眉头微蹙着,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回避了江软那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水雾朦胧的眼,他知道江软大概又在跟自己演戏,可因为这小子哭得太委屈还撒娇的缘故,眼皮还是直突突跳了跳。
迟病被江软哭得心烦,抱着眼不见为净的想法,转身回了房间。
江软盯着迟病的背影。
真好对付啊。
只要对着黄毛臭弟弟稍微哭一下他就会心软,虽然嘴上不说。
只是黄毛臭弟弟太不好接近了,稍微挨近一点眼神就凶得像只流浪野猫。
该怎样……才能在维持住人设的前提下靠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