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李莲花、月瑶、方多病三人走进邢自如的客房。
门关好后,方多病开口:“放心,我娘缠人的本事没人能比,咱们分头找。”
三人在房内翻找一圈,方多病嘀咕:“没发现天冰,屋里也没异常。难道天冰在他身上?”
李莲花从枕头底下摸出个玉佩:“这么花哨的玉佩,邢自如长得糙,倒挺爱美。”
“兴许有什么特殊意义呢,不然怎么单独放在枕头下。”月瑶见李莲花疑惑,想了想说道,两人又仔细观察了下。
“刚才邢自如看见罗摩天冰的眼神骗不了人。他要是冲着天冰来的,又看见另一枚,怎么不盯着天冰去处,反而转身走了?”方多病疑惑。
“天机山庄守卫严,要是坏人想偷东西,不得找帮手?”李莲花反问。
“你是说他先去联络另一个人,他有内应?”月瑶说道。
“我去吩咐庄内上下,死盯这个邢自如,必要顺藤摸瓜,人赃并获!”方多病说完就向外走去。
“好,交给你了!”
说罢,李莲花又把玉佩放回原处,才和月瑶离开此地。
日薄西山,暮色沉沉。李莲花来到后山树林,身后突然传来长剑出鞘的声音,来人持剑刺向他的后心。
李莲花灵活躲过,空手迎敌,与来人对打了起来。持剑者步步紧逼,而他则用婆娑步灵活走位,最后踢向对方剑身,两人各退一步。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破不了你的婆娑步。”来人正是白天见过的展云飞,他收剑入鞘笑了笑。
“展兄,别来无恙啊。”
“你现在这样,很好。”
“你也不错嘛,若是把这个头发扎起来,那就更好了。”
“与故人一诺,说到做到。”
“不过呢,看你这个样子啊,要是有了心爱的姑娘,她怎么能看上你呢?!!你不是在盯着罗摩天冰吗?”
“放心,我已经把它收藏好了,叫人把守着,不会有问题。”
“谢了啊!!当年那个一人一剑浪迹四海的你,如今却愿意守在这样一片天地,当真是赌输了?”
展云飞笑而不语。
“唉——新郎又是何人?”
“一个玉面书生,名唤魏清愁,前不久在山下受伤,被二堂主救回来的。”
“噢——这看来也是一个江湖中人啊。”李莲花摸了摸鼻子。
“不过是一个武功极差的江湖人,除了好看别无用处,配不上二堂主。”展云飞毫不留情地说道。
“那你为何……”
“二堂主喜欢最重要。”展云飞打断。
“啧,行,要不要喝上两杯?”李莲花替他惋惜却也尊重。
“不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很高兴。”
“嗯!”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莲花回屋时,月瑶和方多病正在喝茶等着他。方多病问:“你和展云飞果然认识啊?”
“啊,这,一位故人。”李莲花有些心虚地说道。
“哪种故人?是人家笛飞声那种,还是李神医给人看病这种?”方多病调侃道。
“应该是以前认识的,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月瑶也凑热闹地说道。
“想听故事吗?”
李莲花这话一出,两人顿时来了兴趣,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李莲花坐下:“哟,倒杯茶啊!”
方多病翻个白眼,抬手倒了一杯。
李莲花喝了口茶,缓缓道来:“这个故事是这么回事啊!当年展云飞与别人联手,大破联海帮,捉了这个帮主蒋大肥。
想要将蒋大肥绑回炎州时呢,却临时少了一根绳索。于是呢,有人看上了展云飞的一样东西,想借来用用。”
“什么东西呀?”方多病问。
“不会是扎头发的头绳吧?”月瑶猜测。
“聪明,是头巾!”李莲花冲着月瑶宠溺一笑,夸奖道。
“原来这展云飞还用过头巾?他不是从来不梳头吗?”
“这哥们不仅爱梳头啊,还分外的讲究呢。不过这个人呢,就是有点死脑筋,就是不愿解头巾。”
“然后呢?”
“然后,两人在竹林比武,用头巾打赌,输的人以后都不许梳头。展云飞输了,愿赌服输,君子一诺,从此不再梳头了。”
“原来这展云飞从来不梳头,是因为和你打赌的缘故,这李相夷当年也太无聊了,亏你好意思说。”方多病吐槽。
“怎么不好意思了?你不也这样?这叫少年意气,自信张扬,多好啊!”月瑶反驳。
“少年意气太过,都是以比武炫技为乐,净浪费内力在无关紧要的事上。
不过李相夷也想不到,他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这个展云飞依然还记着承诺,真是个死脑筋。”李莲花叹了口气。
“嗯,啧——确实是逢赌必输之人。”方多病感慨。
李莲花一听就知道,他又想到了展云飞和他小姨的打赌。于是,不经意地说道。
“他当年和李相夷打赌,确实输了,不过和你小姨,那就不知道了……”
“难道展云飞对二堂主一见钟情,故意输了比武,来接近二堂主?”月瑶猜测道。
“他,他和我小姨…”
方多病还没说完,一个护卫就走了进来,行礼道:“少爷,属下查过了,邢自如整晚接触十七人,都是本地商贾,与咱们天机堂也是来往多年,应当没什么问题。”
“除了和宾客攀谈,还做了些什么?”
“就是与人交谈的间隙会出去透透气,每次都会去院中凉亭摆摆棋局,自己摆自己下。”
“棋局?”李莲花和方多病同时疑惑出声,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属下等不会下棋,但入天机堂,曾受过训练,看过的东西不会记错。
这是属下几人,不同时间段跟着邢自如时,看到他摆出来的。摆完第四局,他就回了房间没再出来。”护卫从怀中拿出几张纸,放在了桌子上。
“继续紧盯邢自如,别打草惊蛇。”方多病吩咐道。
“是。”
等人下去后,方多病拿起桌上的纸张仔细端详起来。
“这些不都是忘忧清乐集里的棋谱吗!你看这是上清图,这是成都府四仙子图,这是保真图,这是金明图…”
“方尚书真没对你这个儿子少用心啊!琴棋书画无不精通!”
李莲花见他熟练地说出各种棋谱的名字,不禁感慨道,眼中满是赞赏之意。
“是啊!不愧是大家族出身,从小就接受各种技艺的熏陶。”月瑶也夸赞道。
“嗨,小时候我爹总是用心教导我,可是那时候我还小,处处忤逆他,现在想来,也算是何其有幸啊!”
方多病也不禁为自己感到庆幸,能在如此优秀的爹娘庇佑下成长,每一刻都很充实且幸福。
“方小宝,你想明白就好!”李莲花嘴角轻扬,笑着说道。
方多病回以一笑,然后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们也来看看,对于这棋谱有什么想法?”
月瑶摇了摇头说道,“你们看吧,我不懂下棋,没学过,帮不到你们了!”
“我也没有头绪,不过罗摩天冰近在咫尺,邢自如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去下棋的话,只怕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李莲花说道。
“你先研究一下这棋谱,我去凉亭找找线索!”方多病说完,就起身快步离去。
李莲花见方多病走了,也拿着棋谱和月瑶一起回了他们的客房。
“月月,你没学过下棋吗?不如以后我教你啊?”
“好啊!我确实没学过,只是看过。我们那里只有特别感兴趣的才会专门去学。”
作为一个生活条件一般的家庭,月瑶并没有报什么兴趣班。只是按部就班的从幼儿园到大学毕业。
此时,暮色里传来展云飞吹奏的曲声,婉转如诉。李莲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盏,声音里带着几分怅然。
“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年轻的时候跟人打赌,误了展云飞的姻缘?”
月瑶歪头看着他眉间的愁绪,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李莲花,你这毛病得改改,总把旁人的事往自己身上揽。\"
她凑近了些,\"就像初见时,我连个像样的发髻都不会挽,整天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乱跑,不也把你这'谪仙人'给迷住了?\"
见他哑然失笑,月瑶也笑了下,顺势倚进他怀里。\"感情这东西,本就是水磨的功夫。
他们日日相对,情愫早就在琐碎里生根发芽了。只不过一个藏得太深,一个瞧得太浅。
他们缺的不过是一阵风,把窗户纸轻轻掀开罢了。不要责怪自己了,知道吗?莲花花~~”
这话像把温热的小锤子,轻轻敲开了李莲花心底的郁结,他揽紧怀中的人,柔声说道:“月月,你就是老天爷给我最珍贵的补偿。”
月瑶闭着眼,嘴角扬起甜美的弧度,呢喃低语:“莲花花,我将永远陪伴你,不离不弃。”
窗外,月光洒在他们相拥的身影上,仿佛披上了一层银纱,显得温馨而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