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从天域出来的,在四国游走这么多年身份都不曾暴露。
如果不是有非常强横的实力,就是有非常强横的后台。
而她亲身体会了无相婆婆的威压后觉得,老鬼和药老二人很肯定是有很强的后台。
谢无恙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更何况本就神秘的天域之人。”
十年前药老收他为徒,教他武功,又在他重伤内力全失深重剧毒的情况下衣不解带的救治他。
这么多年,他很感激。
也从不会特意问起天域之事。
季安之点头认可。
是啊……每个人都有秘密……
她画风一转,“季业霆中饱私囊和贪污受贿的证据已经交到了明德帝手中,今日明德帝应该会有所行动。”
谢无恙道,“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得来的权利和地位付之东流,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他看向她,眼底没有一丝厌弃,反而是赞赏和不再压制的浓郁爱意。
季安之笑道,“用我娘亲换来的地位,让他们过了十年好日子,只有家破人亡的结局才配得上季家。”
她抬眸看向她,笑盈盈的,“我先去趟迎客楼,一会儿再回来,我们一起去找沈俞。”
谢无恙抿了抿唇,点头应下。
……
京都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天气逐渐变得有些炎热。
季安之乘坐马车,戴着流苏帷幕,一身月牙白长裙束腰,显得清冷神秘。
半夏丹心二人跟在她身后,一左一右进了迎客楼熟练的上了二楼。
楼梯上了一半,季安之脚步一顿,视线往上。
三楼栏杆处一锦衣华服的女子正看着她们。
南宫素月朝着季安之微微颔首,她脸上戴着面纱,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眸色如古井无波。
季安之一愣,轻点头表示回应。
暗牢内。
季业霆已经像个流浪汉一般,眼神空洞绝望,他靠坐在墙边。
墙体上有指甲用力抓挠的痕迹。
季老太太的情况比季业霆好,两眼珠子还透露出一丝精明。
见季安之来,季老太太激动上前,“安之……安之,祖母错了,祖母以后一定对你好。”
这些天她被关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每日就是一口米汤吊命。
季安之又许久没来,她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可算是让她等到了!
她想的很明白,季安之吊着他们的命,就是不想让他们死。
她是在给她那个短命娘报仇,也是在为自己报仇。
可终究还是一个女人,她还是不敢对血亲之人赶尽杀绝。
老太太的求生欲可比她儿子强多了。
季业霆为官多年,暗中见过不少狠辣手段,他并不像季老太太一样觉得季安之留着他是因为那一丝可笑的血缘。
而是她在折磨,欺辱他,甚至在下一盘棋,围绕着了季家开始。
幽静的暗牢,季安之率先开口。
“大伯是不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失踪半月有余却无人寻你?”
一直坐着不动的季业霆猝然抬头,对上季安之冷冷的视线。
“你到底要做什么——”他的嗓音嘶哑刺耳难听,像是一头拉磨累了的驴。
季安之眸中染上笑意,“季业平染上赌瘾,将季家所有家产全都变卖,输个彻底。”
“光禄寺卿纳了在烟花之地执意为两名贱籍女子赎身,将那两个女子带回季家当妾室。”
季安之每说一句,季业霆脸色便白上一分。
“对了。”季安之继续道,“墨书怀上了大伯的孩子,但因为大伯将墨书纳为妾室,大伯母心生妒忌,那可怜孩子就这么没了……”
“大伯这些年贪污受贿,如今又将陛下寿诞所用作于寿宴的钱财昧下上万两……”
“季安之!!!”
季业霆发疯似的嚎叫,“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一直被你关在这里!怎么可能做出那……”
他声音一顿,似是想到什么,满脸惊恐的看着季安之。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季安之笑了,“都提醒到这个份上了,大伯脑袋才转过弯来?”
“你疯了!!季家没了与你有什么好处!”季业霆怒吼。
季安之垂眸,压下嘴角的笑意,冷漠的看着季业霆,“好处就是,我很高兴。”
“看着你们一个个下地狱,我很高兴。”
冰凉的语气如同利剑朝着季业霆刺来,季业霆不可置信。
“你是为了你娘报仇?”
季安之挑眉,“不然呢?”
“你用我娘换去官位,和阮苛狼狈为奸,怎么?关这么久关傻了?”
季业霆一哽,“你不能杀我。”
“当初我也放了你一条生路!”
“大伯是说放我去云县就是给我一条生路吗?”季安之道,“大伯难道不知道出了城门我便被人追杀,掉落悬崖险些死了吗?”
季业霆瞳孔骤缩,“不可能……”
“追杀……”
“谁追杀你?难道……是楼曜追杀你!”
季安之眉头紧锁,难道他不知道?
“除了他还能是谁?大伯将我娘献给楼曜的时候没想到是将我娘送上死路吗?”
季业霆眼睛瞪大道,“不,不是的,他只是看上了曲云竹……”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季安之冷笑,“你没想到,一句没想到就能轻松揭过你这恶心的算计吗?”
“季业霆,表面上你比季业平稳重,实际上你们兄弟两个一个比一个懦弱,算计一个女人得来的地位,你真该死!季家所有人都该死!”
季业霆脸色煞白。
季安之继续问,“为什么当初不把我也杀了呢?”
这点她想了很久了。
以季业霆懦弱又歹毒的心肠,明知她不是季业平女儿的情况下,他不应该留她性命才对。
季业霆眸色一闪,深知自己狡辩也无济于事,或许还要挨顿毒打。
他老实道,“你娘她长得很美,你才六岁,五官便出落的无比精致。”
“明德帝有三位皇子,以后的储君将会在他们之间诞生,我本想等你长大……用你稳固地位。”
“一个什么都不懂不会的乡野丫头,就像个花瓶。”
不管男人爱不爱花瓶,只要那花瓶长得好看,就会勾起一丝情欲。
原来如此啊……
没杀她,是因为她还有这样的作用。
季业霆靠着墙边,有气无力道,“只是没想到,陛下一封赐婚圣旨下来,扶摇本就和大皇子来往密切……”
“我不能舍近求远……”
季安之满脸讽刺,“亲生女儿在你眼中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