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的声音，出现在了心魔梦境当中。
李焱就知道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恐怕并非是胧月嗜杀，而是她被古神影响了。
神墓一战，她或多或少被血胤帝君污染了心智。
血胤帝君一手创建的鲜血皇朝，渴求的便是血液。
李焱可以断定，神墓一战后，不少仙人都遭到了污染。
这种污染，表面上看不出来。
就比如胧月，一副高冷仙子形象，可内心却无法压制住疯狂的杀意。
她若是再这么走下去，成为剑魔也是迟早的事。
沦为剑魔，便成了只知追求杀戮，丧失自我的怪物。
她注定无缘突破大乘期，飞升白玉京，而是沦为古神的剑奴。
李焱抬起头，看向黑暗中的那口石棺。
“真是阴魂不散。”
“没想到他居然能进入到你的梦境，干扰你的心魔。”
黑暗中的投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面站着另一名胧月剑仙。
对面的胧月剑仙，表情扭曲，眼里带着嗜血的光芒。
而李焱眼前也浮现出了一行字。
【血胤化身·胧月剑仙的心魔】
多半，是古神在剑仙心中种下的种子。
眼前这位古神，可以肆意妄为的唤醒修仙者的杀戮情绪。
就在李焱思考的时候。
系统再次提示。
【胧月剑仙正在承受血胤化身的污染。】
【宿主您为她开启了副作用庇护，您正在为胧月剑仙承受副作用。】
【副作用：在古神血胤帝君营造出的噩梦当中，陷入无尽的杀戮当中，最终迷失自我。】
【副作用转正：宿主将从杀戮中受益，保持最大清醒的同时，领悟实战经验。】
看到这，李焱嘴角上扬。
“胧月。”
“师尊，我……”
胧月羞愧的低下头，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分裂出一个嗜杀的心魔。
可李焱此时却开口道：“不要压抑自己，所谓的无情道反而是束缚你的存在。”
“咱们修仙者讲究的就是随心所欲，要念头通达，如果念头不通达，还修个屁的仙！”
“去追寻内心，杀伐果断、爱憎分明！”
胧月剑仙先是一愣，她忍不住反问。
“师父，修仙者不应该是克制、追求平和吗？”
李焱一脸淡然的说道：“若是过分压抑自己的情绪，那就会成为你的心魔。”
“去吧，享受战斗，不要觉得丢人。”
当李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黑暗中的棺材里，传来了古神的嘲笑。
“让她享受战斗？你是想要把她让给我吗？”
面对古神的挑衅，李焱笑而不语。
他知道胧月剑仙一直为了维持剑仙形象，不断压制战斗的渴求。
她想要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而只要满足她这一次，释放她压抑几千年的克制。
那么，起码在今后的几千年内，她不至于活得那么压抑。
用以毒攻毒的方式，快速破解她的心魔。
反正有他李焱在旁边庇护，承担一切副作用，怕什么！
而师父都这么说了，这让一直以剑仙自居，克制杀戮欲望的胧月，也决定放飞自我。
“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
她缓缓拔出宝剑，应该往日的沉稳和孤傲。
现在的胧月，双眸中透着对战斗的渴望，她渴望燃尽一切，与强敌一战。
“师父说的对，若强行压制自己的情绪，那还修什么仙？”
那一瞬间，胧月剑仙身上升起恐怖的剑意。
那种毫不掩饰，毫不压制杀戮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站在身后的李焱，都感觉到那澎湃的剑意。
作为一个观战者，李焱也感觉到爽。
那种纯粹的剑意，抛弃一切思考，只追寻极致的杀戮技巧。
胧月剑仙一剑斩去，直接将那血胤化身斩灭。
然而入侵梦境的古神，却发出阴沉的冷笑。
“她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剑奴了，喜欢杀是吧？我让你杀个够！”
棺材裂开，缝隙中涌出大量鲜血。
这些鲜血落地之后，形成了一个个人型分身，全都是胧月剑仙的复制体。
胧月可管不了那么多，她听从师父的建议，释放内心的欲望。
什么无情道，什么维持平静，千百年如一日，必须心静如水。
压抑许久的情绪，在此刻完全释放。
她疯狂斩杀一切看得见的血胤分身，刀剑碰撞，剑光闪烁。
胧月斩杀血胤分身的速度越来越快，她已经浑身浴血，却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从未有过如此爽快的战斗，剑术也越来越精进，完全只为了追求极致的杀戮。
而李焱则默默承受着一切情绪，包容她的肆意妄为。
那股强烈的意念，环绕在李焱身边。
他眼前浮现出一行行字。
【您承担了胧月的杀意，领悟弦月剑法。】
【您承当了胧月的杀意，弦月剑法入门提升至→小成。】
【您承当了胧月的杀意，弦月剑法入门提升至→大成。】
【您承当了……】
伴随着不断弹出的提示，李焱眼睁睁看着剑法从小成突破到圆满质变。
【弦月剑法（一品）质变→太阴归墟（仙品）。】
李焱在旁边看着，同时不断的承受着所有的副作用和负面情绪。
胧月剑仙也不用担心自己迷失自我，从而束手束脚的。
此刻，她在师父面前无需隐藏压制自己的情绪，尽情享受着一切。
每一次挥剑，每斩杀一个分身，都让她感觉到畅快无比。
在李焱和胧月两人都感觉到特别爽的时候，入侵梦境的古神，却已经开始怀疑人生。
棺材中的古神，完全无法理解。
“为何……”
“她杀了我释放出的上千分身，却还没有坠入魔道？”
“相反，杀戮给她带来的快感，正在慢慢减少。”
“难道是李焱在帮她稳住心神？”
古神从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他费尽心思入侵胧月的心魔梦境。
耗尽了大量神力，最后却没有任何收获？
看着表情愈发平静的胧月剑仙，棺材里的古神不悦的冷哼一声，消失在了胧月的心魔梦境当中。
直到这时，胧月已经斩杀了上千个血胤分身，她握着剑柄的虎口，都被震的生疼。
可压抑了数千年的杀意，在这一刻全部释放之后。
她的内心逐渐趋于平静，不再被杀意所困。
“师父，我悟了。”
舍弃了她所追寻的无情道后，胧月剑仙捂着心口，看向李焱。
“师父…您老人家在白玉京上，可否有道侣？”
嗯？
李焱眉头一挑，感觉到一丝异样。
女徒弟问他是不是单身？这在暗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