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夜里毫无睡意,见着窗外月朗星稀,披了件外衫,在茶案边掌灯坐着。
从漠城带回来的药箱里头的药已经收拾出来了,而那瓶秦窈给的药,此时就放在书案上。
景深把药瓶拿着,就坐在茶案边,拿在手中把玩着。
瓷瓶小巧,乳白色的瓶身,借着烛火的映照,反倒呈现着暖色的样子。
景深只是静静地盯着,这药还是没有用上,来回一次,最后落在自己手中,但这药的药效听着倒是不错,也不知有一天会不会派上用场。
今夜看着秦窈拿着吃食,他可不相信这平白无故的,秦窈能这般,怕是想着找他商讨事情。
毕竟他离府也有好些日子。
烛火慢慢燃了一大截,景深也就休息了没多久,外头便已吐露白色。
刚领军回来,宫里让他这两日不必应卯,等着庆功宴就行。
说是庆功宴,但也是和端午一同过着,简言之,省的麻烦。
午间时候,宫里送来了帖子,说是让青阳王携其家眷一同赴宴。
景深让陵苕去西苑传禀着,也好让秦窈早些准备着。
这倒是秦窈第一次去皇宫里赴宴,苏婆婆想着趁这两天给秦窈说了不少宫中的规矩,南安与北襄不同。
连着用膳的规矩和说话的技巧也不一样,秦窈这初次进宫,总得小心些。
郑桥正同景深说着,这段时日府中的情况,算是大大小小都说了个遍。
不过王妃得了风寒一事,他想了许久,到最后还是说了,毕竟王妃是因为去了长公主府后,回府才得了风寒。
这若是被曲解了意思,他可担不起罪责。
“风寒?那王妃如今可好了?”
他倒是没有想着,昨日夜里瞧着也没什么不同,兴许是夜色盖了些,没注意。
“王妃这风寒有些严重,养了好几日,还见好,如今已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嗓子还有些不适,还在吃着汤药。”
秦窈那几日咳的厉害,结果把嗓子伤的不轻,虽说风寒已经好了,但嗓子还在将养着。
既是嗓子不适,那昨夜还给他送东西去书房,倒是不怕再得个风寒。
“先下去吧。”
郑桥将药碗一同端了出去,景深在书案边看着书。
连着看了会儿,竟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抬头朝外头唤着陵苕进来。
“你去赵记买些梨膏,多买些。”
陵苕听着云里雾里,连忙退下,这殿下平日也不爱吃甜食,更何况这赵记的梨膏,不是以润嗓子出名吗?
难不成殿下嗓子不舒服!一想到这儿,陵苕走的更快了,他得快些买回来,给殿下吃上!
赵记虽说排队的人多,但好在掌柜的认识陵苕,一听是青阳王所要,二话不说的直接让人包好给陵苕。
等着陵苕回府时,景深都还没看多少页书呢。
“殿下,赵记的梨膏买来了,是要现在吃吗?”
听着陵苕的话,景深没说话,毕竟他嗓子又没不舒服,吃这个作甚。
“把这个拿去西苑。”
本来都准备去膳房拿小盏的,陵苕一听是要让他把这梨膏送去西苑,才明白,原来这东西是买给王妃的。
陵苕没敢耽搁,拿起梨膏就朝着西苑那边去了。
秦窈在院子里看着树上的桃子,有几个已经熟了,正想摘下来,就见着有人进了西苑的门。
“王妃。”
“这是殿下让我送来的梨膏,赵记的润嗓子正好。”
说完,陵苕将梨膏递给了玉茗,行了退礼便走了。
玉茗手中端着梨膏,见着离去的背影,都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
连着秦窈都有些懵着,赵记的梨膏?既是景深让他买的,估摸着是有人将府里的情况都说给他听了。
怕是昨夜吃了她送的补汤,有些不好意思了,才让陵苕去买来赵记的梨膏给她。
“玉茗这就去兑些来?”
瞧着手中的梨膏,玉茗想着,反正也给了,正好王妃嗓子不适,这梨膏正好。
秦窈无奈,让玉茗去了。
院子里有几颗桃树,结的果子倒是大个儿,只是没结多少,熟的并不是很多,还有好些没熟,不过也够她吃的了。
粉红色的表皮瞧着,就觉得味道不错。
去膳房那边洗了洗,留了几个让苏婆婆做些小食,剩下的拿回了屋子。
玉茗去膳房调了一小盏的梨膏来,秦窈正小口啃着桃子,汁水倒是足的紧,香甜味儿在嘴里绽开。
秦窈记着上次景深拿来的梨酥似乎就是赵记的,梨膏和着热水,那股子梨的清甜味扑鼻而来。
将没吃几口的桃子放在一边,将梨膏水喝了,嗓子被梨膏水淌过,舒服的紧。
只留着清甜味在心头荡着,沁人肺脾。
玉茗本想着说,让王妃少吃些桃子,毕竟王妃的嗓子还没有痊愈,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看着王妃吃桃子开心的紧,一颗也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