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ion!”叶霆飞的声音在片场回荡。
灯光师调整着柔和的暖光,将公主盈的“闺房”布置得温馨浪漫。
王子鸣饰演的彼得·帕克局促地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边缘。
公主盈饰演的玛丽·简背对着他整理唱片,红发在灯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cut!”叶霆飞突然喊停,快步走到两人身边,“子鸣,彼得这时候的紧张不是靠搓床单表现的。”
他示范性地将手悬在半空又收回,“他应该想触碰玛丽·简又不敢,这种克制才是关键。”
王子鸣若有所思地点头,重新调整了状态。
“action!”
这一次,彼得的目光追随着玛丽·简的身影,在她转身时又慌忙移开。
玛丽·简将唱片放入播放机,轻柔的爵士乐流淌而出。
“这首……是新买的?”彼得的声音有些发紧。
“上周在二手店淘到的,”玛丽·简微笑着走近,自然地坐在他身边,“你最近总是很忙。”
彼得的手指微微颤抖,在即将碰到玛丽·简的手时又缩回,“学校项目,还有……你知道的。”
玛丽·简忽然伸手覆上他的手背,“彼得,你在发抖。”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渐渐同步。
彼得慢慢倾身,玛丽·简闭上眼睛——
“呜——呜——”刺耳的警笛声突然从窗外传来。
两人同时愣住,随即无奈地笑出声。
彼得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我……我该走了。”
“cut!”叶霆飞再次喊停,“盈盈,玛丽·简这时的笑容不该是遗憾,而是‘又来了’的习以为常,带着点骄傲——她知道自己的男朋友要去拯救世界了。”
公主盈点点头,和王子鸣小声讨论了几句。
“action!”
重新开拍,当警笛响起时,玛丽·简的笑容里多了几分了然和宠溺。
彼得走到窗边,突然转身大步回来,捧起玛丽·简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这个吻短暂而热烈,分开时两人都气喘吁吁。
“等我回来。”彼得轻声说,随即敏捷地翻出窗户。
“cut!还不错!”叶霆飞盯着监视器,嘴角上扬,“不过子鸣,跳窗前的那个回马枪吻可以再果断些,不要犹豫,就像——”
“就像害怕这是最后一次?”王子鸣突然接话,眼神变得深沉。
片场一时安静下来。
叶霆飞惊讶地看着这个平时活泼的大男孩,缓缓点头,“对,就是这种感觉。”
最后一次拍摄,彼得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充满了绝望般的热情,玛丽·简在他跳窗后抚着嘴唇,眼中闪烁着骄傲与担忧交织的复杂情绪。
“cut!完美!”叶霆飞站起身鼓掌,“这条过了!”
王子鸣从窗外的安全垫上爬起来,紧张地看向叶霆飞,“叶导,这样可以吗?”
叶霆飞回放监视器里的画面,彼得最后的回眸,玛丽·简抚摸嘴唇的细微动作,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
“不只是可以,”叶霆飞拍拍王子鸣的肩膀,“这就是我想象中的彼得·帕克和玛丽·简。”
公主盈走过来,递给王子鸣一瓶水,“那个吻……演得不错。”
王子鸣的耳朵瞬间红了。
叶霆飞看着两人的互动,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也许不用太多指导,这对年轻人已经将戏里的情感带到了现实中。
唐尼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叶霆飞身旁,手里端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小胡子随着他玩味的笑容微微翘起。
“那两个年轻人,”他朝王子鸣和公主盈的方向努了努嘴,“戏里戏外都这么来电,该不会………”
唐尼故意拖长了尾音,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叶霆飞接过助理递来的场记板,嘴角扬起一个了然的微笑,“看出来了?”
他压低声音,“不过两人都以为瞒得很好。”
唐尼轻啜了一口咖啡,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不远处正在讨论剧本的年轻情侣。
王子鸣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公主盈则时不时掩嘴轻笑,两人的肩膀几乎贴在一起。
唐尼挑了挑眉,“这简直像是高中生的初恋。”
他转向叶霆飞,“你打算什么时候拆穿他们?”
“为什么要拆穿?”叶霆飞合上剧本,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这种青涩感正是彼得·帕克和玛丽·简最需要的化学反应,再说了——”
他朝两人的方向瞥了一眼,“看他们费尽心思掩饰的样子,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我赌二十块,他们杀青前就会公开。”唐尼压低声音说。
叶霆飞摇摇头,“我赌五十,他们会一直拖到电影宣传期。”
两人的窃窃私语被耳机里的声音打断,叶霆飞的助手在通讯器中轻声提醒:“叶导,另一个场景准备完毕,可以随时转场拍摄。”
叶霆飞收起玩笑的表情,拍了拍手,“好了,转场拍摄下一场戏!”
王子鸣立刻挺直腰板,“是,叶导!”
他转向公主盈,小声说了句什么,惹得女孩轻轻捶了下他的肩膀。
唐尼看着这一幕,凑到叶霆飞耳边,“这赌局我赢定了。”
叶霆飞笑而不语,走向监视器的脚步却格外轻快。
他知道,这种真实的情感流露,将会为电影注入无可替代的生命力。
而作为导演,他要做的就是在适当的时机,轻轻推这对年轻人一把——当然,是在镜头前,而不是现实生活中。
转场后的片场被布置成奥斯本大厦顶层的空中花园。
“action!”
吴一辰饰演的哈利脸上带着近乎崩溃的笑容,“你知道吗?他们都说他是怪物。”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可那是我父亲!”
王子鸣的瞳孔猛然收缩——诺曼·奥斯本被钢筋刺穿胸膛的画面在他脑中闪现,他强迫自己维持关切的表情,手指却深深掐进掌心。
哈利的声音开始发颤,“他的身体被整个……”他做了个撕裂的手势,喉咙里发出哽咽,“像个破布娃娃。”
“cut!”叶霆飞从监视器后起身,“一辰,崩溃不是靠音量,是这里——”
他按住自己喉结下方,“那种窒息感,子鸣,你听到‘怪物’这个词时,肩膀绷得太明显了。”
第十二次NG后,吴一辰的西装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撑着玻璃幕墙喘息,台词本被揉成皱巴巴的一团。
王子鸣沉默地递过水瓶,两人对视时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疲惫。